刀刃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敛下纤长的睫毛,眼底掠过一丝算计得逞后的光芒,步履蹒跚的朝前靠近蒙千澜。
纪星野一头黑色碎发,脸庞完美绝伦,微扬起下巴,一双琥珀色的丹凤眸裹挟着魅惑,浑身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一口咬定:“阿澜,我是个疯子,但却是为你而疯。”
“你怎么不杀了我?”嗓音沉而潋滟柔意。
纪星野问的正是重点,那把刀在蒙千澜手上,他不会躲,只要蒙千澜往他心脏处插一刀,他就会死。
心甘情愿!
要知道在这世界上,有无数人想要他的命,但最后要么死无葬身之地,要么粉身碎骨,独独没一人能伤害到他。
他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除了他任何人都没资格去剥夺。
草!
这家伙这么想找死么?!
蒙千澜被纪星野刺激到,伸出拳头朝纪星野身上抡了一拳,动作却轻的不行,像是羽毛落在了身上,阳光照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边,耀眼而美好。
她瞄到纪星野胸口不断渗血的地方,一股不知名的郁闷萦绕在心头,伸出手拽起纪星野的手腕,冷冷开口:“跟我去医院!怎么没捅死你呢!”
蒙千澜的话浸极寒之地的冷意,仔细听隐约还掺杂着别扭。
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心软!
这不是第一次,但好像也不是最后一次!
纪星野眸光一亮,轻轻抬手,甩掉蒙千澜白嫩的手掌,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左耳的黑色耳钻,整个人神秘而威胁。
他微微摇头,低沉而邪魅地开口:“阿澜,你不原谅我,我就不去医院。”
他在用这条命赌阿澜会不会原谅他!
蒙千澜微愣,差点被纪星野气得背过去,本想不管他,但瞅到他一身被血浸染的衣服,又气打一处来。
这家伙能不能把自己的命看得重要一些?!
动不动,就把决定权交给她。
“你大爷的,纪星野!不去医院是吧,那我来!”蒙千澜太阳穴疼得突突直跳,忍住对纪星野施暴,万一这人不禁打,晕了倒霉的还是她自个儿。
上辈子她铁定是欠他的!
经常在外执行任务,处理些皮外伤还是绰绰有余的。
纪星野一双丹凤眼闪烁着星辰般的璀璨之色,笑得如弯月一般,好看到令人窒息,五官更是漂亮得不像话。
他试探性地搭话:“阿澜,你原谅我了吗?”
他知道名作迟南的人对阿澜有多重要。
与其说是上下级关系,不如说是亲人。
因此,他没完全的把握会让阿澜原谅他,但必要的赌博还是要有的!
而且他赢了!
蒙千澜冷冷地瞪了纪星野一眼,不打算回答纪星野的问题,自顾自地从抽屉拿来医疗箱,命令式的口吻喊道:“把你衣服脱下来!”
潜意识里,她是不想纪星野死的。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让她格外郁闷。
纪星野听话至极,骨节分明的手指触上黑色纽扣,一个一个地解下,褪下染红的白色衬衫,丢在地上。
性感的人鱼线、八块腹肌,肌肤纹理迷人而清晰。
只是,胸腔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狰狞无比,破坏了本该有的美感,正不断流着鲜血,朝腹部蜿蜒流去。
这命中的地方距离心脏只有几厘米,稍有差池就会命丧黄泉。
蒙千澜眸色暗了暗,从医疗箱拿出棉签、碘伏,还有治疗伤口的药膏,边给纪星野上药边冷冷嘲讽他:“果然是个疯子!对自己都能下狠手!”
纪星野背靠在床身,一只胳膊懒洋洋地抵在后脑勺,俊美如神袛的脸庞妖孽十分,挑了挑墨色眉梢,幽幽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蒙千澜斜睨了纪星野一眼,加重了力道,按着男人受伤的地方,微微使力,像是给予惩罚似的。
“宝贝,疼~我都受伤了,你这么大力做什么?”纪星野佯装皱了皱眉,一副略带痛楚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
啧。
他刚刚插自己那一刀不是更疼么?
现在搁这装什么呢?!
“疼,疼死你算了!”蒙千澜没好气地应道,手中的力道却是不自觉放缓。
药膏抹在伤口处有种清清凉凉的爽感,味道不难闻,反倒是有种清爽的感觉。
纪星野全身心放松下来。
像鬼魅一样的男人,也就在蒙千澜面前,才像个正常人。
“上好了,以后别在再那么冲动了!”蒙千澜冷冷启唇,正想提着药箱走,刚想转身,被一道强劲有力的胳膊拽住,转了个圈落入男人的怀抱,挨得不紧,男人把握的很有分寸。
“纪星野,你有病啊?!”蒙千澜忍不住咒骂道,她刚才差点被他吓得半死。
纪星野深深地望了蒙千澜一眼,随即将头抵在蒙千澜雪白的脖间,闻着那股淡淡的香味,平复着心底的情绪。
“宝贝,别挣扎,我就想抱你一会。”
简单直白的语言,没有什么措辞修饰,纪星野毫无遮掩的说出内心最直接的想法。
一脸没羞没臊,吸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见纪星野吃她豆腐,蒙千澜本想好好收拾他一顿,但听见他那道低沉极具磁性的嗓音,又想到他的伤势,下意识顺从了下来。
“纪星野,我还有事,没空陪你折腾。”蒙千澜见纪星野仿佛是个黏人的牛皮糖贴着她,挑了挑眉,以示警告。
她还得帮着枯木处理爷和跑腿组织的事,没那么多功夫陪他整儿女情长。
她有种预感,这家伙恐怕会赖她很久。
纪星野凤眸微微闪烁,冷白的皮肤在阳光的洗礼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他扬起头蹭了蹭蒙千澜脖间的肌肤,嗓子暗哑:“宝贝,你肯原谅我了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一点,才会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蒙千澜翻了个大白眼,轻轻推开纪星野,声线清冷浸着凉意:“看你表现!”
话落,她踩着黑色高筒靴离开。
纪星野勾唇一笑,笑得众生颠倒,瞥下睫毛看着狰狞的刀口,扬了扬眉。
这一次,不亏!
来日方长,阿澜只会是他的!
顾家老宅。
偌大的房间没什么人气,孤寂冷清,墙上挂着出自大师之手的山水笔墨画,惟妙惟肖,煞是好看。
年迈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目光浑沌而迷茫,一眨不眨地盯着墙上的壁画看。
忽而,有人推开门进来,顾老爷子听见响声,便猜的到是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