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两天不是去家具城……”
“对,就是在那边出事的。”宁老提前打断他说话,头疼的说着,“我怀疑是咱们木厂间出了差错,周围信得过的人只有你,再加上你们两个人私下里关系不错,你抽空去趟那边。”
“我是有时间过去,可锦州他们两个人下个月初就要举办婚礼,到时候新郎不在,不太合适。”曾国伦眉头轻微皱起,脸色严肃的说道。
“我现在还没把这件事情告诉绯色,就是担心她会乱想。”宁老抬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让美玲多陪着她,现在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等什么时候瞒不住再说,看看在婚礼前能不能把人带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曾国伦现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就皱紧的眉头又深了几分,“是不是去了那边后突然联系不上?”
“是。”宁老点了下头,“你这次过去的话一定要注意小心,不管怎样,知道消息后要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是,请老厂长放心。”
“你还是先回去陪着你妻子,抓紧时间安排几个人陪你一块儿过去。”宁老但凡有别的办法,肯定不会让曾国伦去,毕竟他现在刚结婚没多久,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的,经常性的拆散不太合适。
曾国伦回去后便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陈美玲,她心里猛然一咯噔,“绯色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受不住。”
“所以才需要你在她身边好好劝劝。”曾国伦哑着声音说道。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劝人,更何况还是这种事,他出事的概率大不大?”陈美玲秀眉微蹙,她怎么记得上辈子没听说林锦州出事,而且还健健康康的活到了八十多岁,难不成自己重生后,改变了所有人的原有的生命轨迹?
“那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必须要等我过去之后才清楚。”曾国伦拉着陈美玲坐在床边,眸色微深,“我现在比较担心离开后没人照顾你,要不然你先回家住些日子。”
“不用,我最近这段时间还要把手头的稿子完成,而且还有家属联谊会的表演节目。”陈美玲暂时不想回老家,抿着嘴唇,身子歪歪斜斜的倚靠在曾国伦身上,“你一定要答应我平安回来,如果方便的话,记得要给我打通电话,别让我记挂你。”
“好。”曾国伦捏着陈美玲的小手微紧,“应该是等家属联谊会过去之后在准备出发,避免造成其他恐慌。”
“嗯……”陈美玲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一晚上都没睡着觉,翻来覆去的满脑子想的都是曾国伦去临市家具城的事情,甚至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梦到他浑身血迹的模样,是不是在提醒她什么?
“睡不着?”曾国伦被小妻子折腾的没了睡意,伸手搂着陈美玲肩膀,低哑着嗓音,“不会有事的,我出差这么多次,不都还好好的?”
“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可这次情况不一样,林锦州半点消息都没传出来,我担心肯定是出了什么其他事情。”陈美玲闻着萦绕在鼻翼间的男人气味,莫名觉得安心下来,“能不能换别人去?”
“不行。”曾国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宁老是信任我,别人信不过,这件事情如果真的简单,他根本不会让我去的。”
“对啊……”陈美玲胸前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曾国伦汗衫,心里同时又有些担心绯色,不知道她知道消息后会怎样。
想什么怕什么,宁绯色在家偷偷听到爷爷打电话说林锦州的事,想着男人已经有挺长时间没回来,忽然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当面质问宁老。
宁老看着外面已经彻底变得昏暗下来的天色,“绯色,我现在根本不确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
“眼看着下个月初我们就要结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那我跟谁结婚去?”宁绯色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大脑瞬间一空,林锦州出事了,他们两个人的婚礼不能如期举办,按照道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现在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一定会出事,现在只是联系不上,或许是那边的信号不好,你今天晚上先回去休息,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
“爷爷,我记得小时候你就是用这样的办法骗我爸妈的死,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说明天他们就会回来,可我等了这么多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过?”
宁绯色话音刚落,泪眼朦胧,吸了吸鼻子,“你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说过实话,你明知道下个月初我们要结婚,你还把这么危险的事情安排给他,你是故意的吧?”
“绯色!”宁老知道孙女儿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任何安慰的话她都听不进去,冷声呵斥道:“工作面前没有亲情,当初你爸妈的死,完全就是意外。”
“是啊,所以你没有让我工作,应该是害怕我会死在外面吧!”宁绯色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根本没在理会宁老说的,直接转身上楼,随手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宁老看着空荡下来的房间,瞬间觉得空落落的,他有的时候甚至会反省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接下来的几天,宁绯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管宁老怎么劝,就是不开门,甚至还把房门反锁上。
宁老是想让人直接把房门踹开,又考虑到这样的方法治标不治本,无奈让人把陈美玲叫来。
陈美玲趴在门上,听着房间内丝毫没有半点声音传出,错愕的转头看向宁老,“她真的在房间里?”
“在,她房间有扇小窗户,窗户外面有铁丝护着,她根本不会跑出去。”宁老声音听上去依旧像之前那样铿锵有力,只是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美玲,我知道你们两个人私下里关系不错,只能麻烦你帮忙劝劝绯色,别让这个丫头做傻事就行。”
“我知道了,宁老。”陈美玲轻微点了下头,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房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