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时节深秋,所以游园会是在靠近郊外的关山坡新建成婆娑园,那里的桂花开的正好,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山地的桂花香。
“京城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阮绵绵坐在马车上,嗅着沁人的味道。“原先还我以为满山的桂花香应当是刺鼻的。”
阮卉歌在马车外听着这话笑道“听大夫人说,关山坡的桂花也算是个奇景了,香而不浓烈,永远都是恰到好处的。所以才选了这么个地儿。”
“这地儿,不是你亲自挑的?”阮汐晴问道
“我初到京城哪里知晓什么合适的地方。”阮卉歌停顿了一下才又道“将军府替我挑的。”
“小心。”阮汐晴叮嘱了句话,却听后面一阵慌乱,探头看去,是柳府拉着马车的马儿也受了惊吓,直冲向他们来。
阮卉歌当机立断,驾着马去阻拦,在快要接近柳府马车时飞身上了那匹马背,一双手紧紧抓住缰绳,用力向自己后方用力,只听马儿一声长嘶,两脚离地。阮卉歌原以为这马应当是要停下来的时候,却发觉这马有点不对劲,这马纵身一跃又拼命跑了起来,阮卉歌紧紧咬着牙用力拉紧缰绳,这马,怕是被人下了药。如果想停下来那只有杀了这马…就在阮卉歌要拧断这马脖子时,突然摸到这马脖处被人插了三根针,她皱起眉头,拔了针,看了一眼,立即收回袖中。这时又发力拽动缰绳,马儿又是一声嘶心的吼声,在距离阮汐晴他们马车十丈处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马车里竟飞出了个姑娘。阮卉歌也顾不得其他,飞身接住了半空中的女子,思索了一下,还是用上了三师兄从画本里看来的旋转式缓缓落地的方法,配上路边被清风吹落的桂花,竟让旁人看的像是副极美的画。
待到阮卉歌落地后,将女子扶稳后立马收了手,朝那姑娘作揖“慧谦失礼了,柳姑娘莫怪。”
柳依依此刻是劫后逃生的后怕又有一些女儿家此刻该有的羞恼,同时却又发现救下自己的那人竟是自己这些日子偶尔会想起的人心中竟多了许多喜悦。可目光落在阮卉歌此刻还在滴着血的双手,一下又慌了神“阮公子,你的手…”
阮卉歌默默收回了手“无碍。”
一群下人围了上来对着柳依依一顿嘘寒问暖。可柳依依的目光却始终看着那个淡笑,退到人群最外处的阮卉歌,她突然道“华诗,去拿伤药与纱布来。”
华诗跟着柳依依多年,自然知晓自家小姐的意思,连忙跑回马车里拿了几样东西来,交到了柳依依手上,柳依依就要上前。却又看到阮卉歌将手藏了藏笑道“柳姑娘,不如先让下人看看马车可还有什么问题?”
听着这话的柳依依红了红脸,明白了阮卉歌是在提醒她这里下人众多,他是怕坏了她的名声。
“卉歌儿,柳姑娘的马车怕是不能在用了。不如请柳姑娘来我们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阮汐晴款步姗姗的走到阮卉歌身侧。
阮卉歌看了眼柳家的马车,车轮是坏了的,肯定不能再用了便也道“若柳姑娘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柳依依还没等阮卉歌说完就连忙开了口,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语气也弱了下来。
阮卉歌做了个请的动作,牵动了自己手心伤口,阮卉歌轻轻“嘶”了一声。那边的柳依依,攥着手中的伤药,犹豫了一下,突然走到了阮卉歌正前方,低着头将伤药倒在了阮卉歌的伤处,华诗连忙递上了纱布,这一次柳依依包扎的很好,一看便知她是特意去学过了的。
“我说过,我会很多东西的。”柳依依这样说道。
“柳姑娘聪颖。”阮卉歌赞了句,没有表达出多余情感,柳依依看着这样的阮卉歌,心中好似有一丝失落又有更多的满意,这样的人,应当不是父兄口中的存有攀附之心的人吧。这样想着柳依依又偷偷看了一眼,却见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身上,阮卉歌注意到柳依依领口处衣衫有些破损。
“失礼了。”阮卉歌这样说着,解下披风,披在了柳依依身上。“柳姑娘,赶紧上车吧。”
柳依依也注意到自己衣服的问题,抓紧了披风,走回了马车中,华诗也跟了上去。自然阮家两姐妹都下了马车,来到了阮卉歌身侧。
“卉歌,我不喜欢大师兄的办法。”阮绵绵这样说道。
阮卉歌没有言语,阮汐晴也没有言语,阮卉歌何尝喜欢这个办法,可世人活着,多是身不由己,她如今能做的便是尽量选择一个稳妥的方式,来缓解日后真相掀开的那一刻,柳依依的悲愤。
一刻钟后,车队开始了剩下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