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阮绵绵扶着昏迷得林竹,用她最快得速度朝着集市赶去,她一个人的功力,勉强带着个林竹轻功也只能断断续续的用,她咬紧的牙关渐渐渗出血来。眼前的荒凉也逐渐繁华起来,阮绵绵踉跄的站住,随手扯过一人的袖口。“救他...”
被拉扯住袖子的华服男子皱着眉头看了眼这两个浑身是血与泥土的人,也没有嫌弃一把扶住阮绵绵“快,送他去医馆。”
华服男子身后四个小厮连忙接过,在转过头时伊人已消失不见,他摸了摸鼻尖,转了头看着小厮手忙脚乱的扶着林竹朝着不远处的医馆走去,他也连忙跟了过去。
等到阮绵绵赶回去时,遍地血色,遍地的尸体一时灼伤了她的眼睛,她颤抖着手一个个翻开地上的尸体,一具一具体温都还没来得及消下的尸体。
“长姐...卉歌...你们在哪...”
“都说阮家最为团结,你果然回来了。”阮绵绵身后突然有人开口,阮绵绵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鞭子,并未犹豫的回身朝着那人的方向抽去。
“哎呦我说绵妹你怎么还这么暴力?”那人突然护住自己的脸朝后退了数步躲过了阮绵绵全力一击。
阮绵绵看着那人先是一愣,看清那人模样后原本还藏在眼底的眼泪在一瞬间就落下,她突然朝着那人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来人,眼泪鼻涕还有害怕全部一股脑的给了他“三师兄,绵绵好怕。长姐和卉歌要是也没了我真的也撑不下去了。”
“绵妹乖,你姐姐都没事,我已经安顿下去了。”三师兄一手环住绵妹的腰,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三师兄错了,以后再也不逗你了。你先别哭了。”
绵妹听见这话一颗心也才算彻底放下来,可眼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只伏在他胸前不肯离开。
“好了,莫再哭了。我再不带你去找那两,她们该是要着急了。”孟猛安抚好阮绵绵,便带着她去寻她的两位姐姐。
将军府:
“对方没有下死手。”阮夕晴倚在床上,一双眸子略显清冷。
“那是咱们命不该绝,你是没瞧见林竹那小子险些升天了。”阮绵绵在一侧端着空了的药碗,语气里有些埋怨。阮夕晴瞧了她一眼,压下咳嗽,缓了缓才开口。
“卉歌儿怎么样了?”
“三师兄照顾着呢,伤的不重,估摸一会就要来看你了。”
“那便好,等我伤好些挑个日子去拜访一下林家吧。”
“今日我亲去便可。”阮绵绵想起林竹是为救他才落了个重伤,便想提前去瞧瞧。
“这日头便要下山了,绵妹还是明日再去吧。”阮卉歌走进房间,跟在她身侧的还有孟猛。
“三师兄。”阮夕晴同孟猛问了声好。
“嗯,绵妹这是着急见谁?”孟猛
“什么着急!只是那人是为救我才受的伤…对!我就是想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阮卉歌看了一眼孟猛轻嗑了一声,开口“听说左相家的小姐仓促结束了赏花宴领了一大帮子的人往这赶了。”
孟猛看着阮卉歌以手掩嘴抿了口茶,手中折扇在他手中打了几个圈最后落在了阮卉歌的手背上“你如今可是个公子哥儿,别再这幺娘里娘气的。”
阮卉歌白了孟猛一眼,直起了腰板“虽说将军府是个武将出身,可也几辈子的高官清流,骨子里的官宦气息不比那些文官少。说到底还是个深宅大院,里面的规矩不少。三师兄还是想好来头应付过去吧。”
“左右是我把你们救回来的,便说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好了。这将军府总不能拿着扫把赶人吧。”孟猛说这话时看了阮绵绵一眼。
阮绵绵不以为然直言道“这将军府一窝子人精,便是我们想不出什么名头,这将军府的人为了自家的名声也都要替三师兄编造个身份来。”
阮汐晴抬眼看着阮绵绵轻咳“三师兄,你今日怎么…”
屋外突然传来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屋内几人连忙端坐好,不似刚刚懒散模样。
敲门声响起,阮卉歌走到门前轻拉开门,一阵清风徐来,一缕发丝飘飘然落在了她的肩头,阮卉歌突然拉住面前姑娘的手扯进自己怀里,又伸出手拦住了一把匕首,温热的液体顺着阮卉歌的手掌滴落在地面,屋外乱作一团高喊抓刺客,阮卉歌看着怀里微红着脸庞不知所措的女子,漠然松开了女子,也不看自己受伤的手掌,默默的背在了身后。阮卉歌轻点脚尖跃进庭院之中,花叶在空中打着转落在她发间,刺客手中的长剑直冲阮卉歌而来,阮卉歌一侧身子从他身边擦过,四目相对时,阮卉歌知道了这人是谁。阮卉歌收了一半的功力,击中刺客肩头,在刺客耳边轻声道“逃。”阮卉歌还没来及反应,就看见刺客突然侧身背着撞进了自己怀里,握住长剑的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手中,就在阮卉歌惊讶之际那刺客便握着剑抹了脖子。旁人看着是阮卉歌亲杀了刺客,可阮卉歌却知道这人是自杀,也不是刺客,他是大师兄身边的死士,也是给左相千金设的一个局。
阮卉歌看着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收回了手那尸体便软趴趴的躺在了地上,她低着头看着肩膀处的血迹,心有余悸。可面上仍旧清冷转过身走回了屋中,孟猛早就备着金疮药在一旁,阮卉歌一回来便给她的手上起了药。
被晾在一旁的左相千金也才缓了过来,虽有些害怕可这人到底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她轻移步子走到阮卉歌身侧,福神“谢公子救命之恩。”
阮卉歌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子“顺手,不需言谢。”
孟猛替她包扎伤口的手微微用力,疼得阮卉歌皱起了眉头,险些说出脏话来,她瞪了孟猛一眼,发现孟猛却笑嘻嘻的对上了左相千金说道“他小子伤口颇深,我手脚粗,恐给他伤上加伤,不知小姐可否屈尊替这小子包扎伤口?”
左相千金看着阮卉歌手掌深可见骨的伤口“交给我吧。”
左相千金柳依依接过绷布轻轻的缠在了阮卉歌的手掌上。那边阮绵绵还不知道他大师兄与阮卉歌定的协议,看着柳依依红透了的脸颊尚还不清楚孟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半刻钟过去了阮卉歌看着自己裹了几十层绷布的手掌,眉头微微跳了跳。
孟猛连忙出来打圆场“小姐玲珑心思,包扎如此便不怕这小子再牵动伤口了。”
柳依依的脸更红了,阮卉歌开了口“多谢柳小姐。”
“你知道我是谁?”
“早前有下人来报,左相千金要来探望舍妹,故而斗胆一猜。”
“是依依愚笨了。华诗。”
一绿衣女子身后五六个手捧托盘丫鬟一一上前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又有序的退至一旁。柳依依歉然“是我的疏忽才让几位受伤,依依心中实在难安,匆匆赶来探望未来及准备什么补品,只随便挑了几件,日后依依再来补齐,还请不嫌弃。”
“多谢柳小姐。”半窝在床榻的阮汐晴道。
一时有些尴尬,就在孟猛打算在缓和一下气氛时,又涌进来了不少人。
谨言为首不少主子婆子丫鬟将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七嘴八舌下好一会,才散了去。
阮卉歌被推搡出来送柳依依出府,这一路上略显尴尬,直到到了将军府门,柳依依瞥了一眼阮卉歌粽子般的包扎,脸微红“我会的东西很多的。”
“柳小姐是这京城有名的才女,慧谦早有耳闻。”阮卉歌看了眼柳依依通红的脸颊,终还是补了一句“慧谦错过了柳小姐的赏花宴,不知柳小姐可否赏光慧谦半月后的游园会?”
柳依依微愣,下意识抬起头看着阮卉歌一本正经的俊秀的模样,找不出其他一丝可供她揣测的神色,眼前突然想起阮卉歌替她握住的那剑,明知不合礼数,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阮公子,半月后见。”
说罢,柳依依连忙转身领着丫鬟上了轿子,那轿子摇摇晃晃起步时,柳依依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撩了帷幕,偷偷的瞧了一眼仍站在那的阮卉歌一眼,却发现阮卉歌也一直在瞧着她,柳依依顿时觉得十分害羞,两颊羞红,忙放下了帷幕,心中有些羞愧却又十分欣喜,这是她活于世第一次有这样怪异的感受。而另一侧的阮卉歌却在柳依依放下帷幕的那一瞬间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开了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