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到阮夕晴屋子时,一屋子的人也都散尽,只余下侧卧在榻上的阮汐晴。
“可觉着勉强?”阮汐晴看着阮卉歌受伤的手掌和那一身十分合身的男装,还是问出了口。
“我现下的身份最适合走这条路,也能更好的淌这条河。”
“是长姐没用,需要你放弃这么多。”阮汐晴捂住胸口,面色苍白,一脸憔悴。
“长姐莫觉得卉歌儿受了委屈,只要你和绵妹平安,卉歌儿做的一切都不会白费。”阮卉歌看阮汐晴还要说些什么忙岔开话题“绵妹呢?她去哪了?”
“忙着去见她那个救命恩人了。”阮汐晴
“倒是没见过她对谁这么上心。若能将她置之事外…才是最好的办法。”
“绵妹的性格怕是不会愿意这么做的。”
“我们卷入的是天子之争,若不能将绵妹从这泥潭拉出去,就放任她与林竹牵扯关系,若是最后我们失败…怕是林家也不得善终。”
阮汐晴像是如梦中惊醒突然察觉到这几日她心中异样感觉的征结所在,她缓缓开口“怕是,大师兄一早就将林家算计在内了。”
阮卉歌脑海中这几天关于林竹所有的碎片也被阮汐晴这一句话串成了线,周身寒栗,若他们与林竹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杨晔有意为之的话,那林家就是他这盘棋局最必不可少的棋子,这世间无论何事都不可缺少的便是那黄白之物,而首富的林家则是杨晔最好的选择。“大师兄的谋算…”
“也许林家最开始并不是他的盘算,可绵妹与林竹遇上了,只要林竹对绵妹有一丝情谊,那他就会牢牢套在这个圈里。”
林府:
阮绵绵看看了紧闭的府门,伸出手,高挂的灯笼晃了晃她的眼睛,她看向天空,如今已经是夜深,她思及自己如今身份,便三步并做两步绕着府墙走了一圈,最终挑了个地方,提起裙角脚下运气便腾空而起,落在了府墙内。
阮绵绵自来聪明,不多会便寻到了林竹的院落,她避开那些小厮丫鬟,溜进了林竹的寝屋,她看了眼睡在外间的伺候丫鬟眉头蹙了起来,可终究还是走近到了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闭目的林竹。黑暗里其实阮绵绵看不大清林竹到底伤的多重,只是她隐隐嗅到了血腥味儿。
“娘子快走…小心,小心。”
那声音很轻,有些有气无力,阮绵绵却听了清楚。耳根都要烧了起来“伤的这么严重还是这么孟浪,真是个…是个…好看的流氓胚子。”
阮绵绵确认他无碍后,转身就要离开,可又停了下来,从手腕上褪下了个青玉镯子塞进了林竹的手中,口中说道“你那玉佩,着实讨了我的心,便也就舍不得还给你了,这玉镯虽不如你那玉佩好看,却也是世间顶好的,算是还了你的玉佩。”
阮绵绵说万便走到外间,恰巧那睡在外间的丫鬟转了转身,阮绵绵看到了那丫鬟生的模样极为好看,睡梦里都捎带着让人把控不住的媚态,阮绵绵便又觉着自己那玉镯给了这林竹实在是有些亏了,便又折了回去,一进里间,就看见了原本卧着的林竹此刻正半坐着手里紧紧攥着那玉镯,神色欣喜的看向她…
另一边:
江星辰重重将手中茶盏掷落在地,茶盏碎成了数瓣散落在地上,他却怒视着面前的女子“为什么动她?”
“我很好奇阮家剑法。”
“我学的也是阮家剑法。”
“可你从来不用。”
江星辰无言,他恨透了阮家,极力的想要摆脱阮家的一切,自然也不会再使阮家功法。
“可你也不该去动她。”江星辰还是忍不住辩解。
“为何?”
“你明知我心悦与她。”
“是你心悦于她,却不是我。我自然也不会顾着你的想法。”
江星辰挫败的垂下头看见那一地瓷片,像是在竭力嘲讽他一般,他缓了许久,才将自己心中所有情绪都压制下去,开口道“十七姑娘,不论你以前行事如何,如今却是你我同办一件事,请你下次再做事前与我商量一下,莫要再坏了事。”
十七低头拨弄了一腰间腰链上坠着的银色铃铛,指尖划过,发出声声脆响,江星辰脸色骤变,捂着胸口,直不起腰来。十七走到江星辰面前,手指捏着江星辰下巴,直视他的眼睛“你是我捡来的,我亦是为你才下的山。所以,我要做什么,你就得看着。我要杀人你就要抵刀,嗯…刀不行,不文雅,剑,不行,太普通。白绫…太费事,毒药,也不行。算了,我若要杀人,你便是我手中武器,所经之处绝无活口。可听懂了?”
江星辰脸色惨白,看着十七的模样,知道她又犯病了,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点了点头。
十七满意的松开手,又拨弄了下铃铛,江星辰才算有所好转。十七好像十分满意江星辰的反应,转过身,脚下十分轻快的走向院中,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