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生眉头微微皱起,不解的问:“你不喜欢我这个身份吗?”
言海棠温柔望着他,摇了摇头,回道:“不,我喜欢你这个人,无论你是什么什么我都喜欢。
我只是在担心,青莲会的存在会影响你我的关系,陛下现在可以容忍,不代表将来他会在允许青莲会的存在。
我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到时候免不了……”
言海棠话还没说完,江楚生就用手赌上了他的嘴,深情的看着她,又用另外一只手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
道:“这个你已经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认祖归宗,成了大明的四皇子,青莲会的存在光明正大。
即使会受有些朝臣诟病,但它终究成不了你我之间的隔阂。
而你,我就要金屋藏娇,那什么指挥使的官职,咱不要了,成吗?”
“你……你是四皇子?你不是江家的儿郎吗?怎么会……?”言海棠没听清他后边讲的话,只听到“四皇子”三个字,她拨开江楚生的手,惊诧又欣喜的问道。
他与宣景帝本是仇人,这突然间仇人变父子,言海棠不知是喜还是忧。
看着言海棠的表现,江楚生不是很满意,她果然还是在乎他与宣景帝之间关系的。
所以一直以来,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怕是会影响到自己与宣景帝之间本就存在的血海沟壑。
江楚生撒开搂着言海棠的手,平躺下来,说:“我本就是大明的四皇子,只不过我四岁那年,他挂帅出征漠北,宫中糟了变故,我被一人偷偷护着送出了宫,那人找人收养了我,而收养我的正是江家的老爷和夫人。
江家无儿无女,所以对我特别好,几乎什么事都依着我。
我那时候年龄小,那个送我出宫的人,我也记不清他的面目了,只知道他身佩长刀,穿了一身劲衣,他没把我的身份告诉江家的父母。
所以,他们拿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
后来我在江家渡过了平稳的六年。
十岁那年,江家糟了灭口……”
江楚生说到这里时,声音变得哽咽,他停顿了一下,才道:“那满地的鲜血我至今都记忆犹新,每晚做梦都能梦到。”
言海棠把手放在江楚生的胸口,给他轻轻的揉着。
江楚生叹了口气:“这六年以来,我不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只知道江家的父母就是我的家人。
他们的死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恨那些杀了我全家的人,恨宣景帝,恨他滥杀无辜……”
江楚生说着情绪就开始激动起来。
他想逃离脑海中痛苦的记忆,却不知道要逃到哪里,他揪起被子的一角,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呻吟着。
言海棠见他哭的像个小孩一样,哽咽呻吟的样子,让人心疼,她掀开被角,附身上去,趴在了江楚生的胸前,安慰道:“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再做梦时,我都会在你身边,这样你的梦里就只能有我了!”
她用手轻轻搓着江楚生的臂膀,听着江楚生快节奏的心跳,不禁感慨原来仙人是来下凡历劫的。
江楚生稳定了情绪,保住言海棠,闻声道:“以后就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要去,我需要你!”
言海棠点了点头。
江楚生又接着道:“你说坐了皇帝才能保护你,我便做了这个皇帝,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听言,言海棠从他身上爬起,看着江楚生冰凉的眼神,问道:“所以你认了他,只是为了得到他的皇位?
这样他会伤心的!”
言海棠的话让江楚生有些失望,他把言海棠放到一侧,坐起身来,转身对着言海棠问:“可是不这样做我会伤心!为了你,我势在必得!”
他眼神坚定,目光里充满寒意。
言海棠看了害怕。
“我原以为你们已经和解了,才会……”
“我是长大后通过长姐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可是我对他的记忆已经模糊。
我对他没有亲情,只有恨意!
我恨他,他杀了我全家,这个仇我必须要报,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要他为自己所做的错事承担责任!”
江楚生眼神凶狠,仿佛眼前的人不是言海棠而是宣景帝。
言海棠怔怔地看着他,犹如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一阵清风吹过,撩起她前额的碎发。
她才眨了一下眼睛,问:“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做的一定是错事呢?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好皇帝,他爱护百姓,在皇位上恪尽职守,他为了大明的繁盛费了许多的精力,我不相信他会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言海棠几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江楚生。
可江楚生并不为之所劝,他的脸有些狰狞了。
他拉着言海棠的手狠狠的说道:“可是禁军杀我父母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这总不会冤枉他吧?
禁军若不是奉了他的命,谁敢这样名目张大的杀了一家老小,而官府不敢追究的?”
他见言海棠看他的脸色有些害怕,稳了稳情绪,又道:“好了这件事不归你管,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然后他又把言海棠放倒,抱在了怀里。
言海棠总觉得什么事会发生,她在隐隐的担心,她不希望这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直活在恨意里。
她进宫面圣问清楚这件事。
……
漠北的战事越来越激烈了,宣景帝早就坐不住了。
但是他走之前必须要把储君的位子给了江楚生。
可是现下太子党的大臣众多,一些朝堂重臣都在维护太子,使得他一时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件事。
要想废除东宫,除非东宫失德,要不然他就没有资格把东宫的位子给了别人。
他跟魏公商量了好几日,但是还是无从下手,倒不是心疼太子。
他知道太子本就无心皇位,这样做反而是对他的一种解脱。
只是百姓该怎么交代?
自从佛手事件后,在他们眼中太子就是上天派来救世的。
一旦废除太子,必定会激起民怨,这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