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都察司左督御史白耀和锦衣卫张超、薛勇等人一起回京了。
这次他们深入边境,在黑市上查获了一万只黑金箭,并带回了十几名制造黑金箭的证人。
再加上上次东厂抓获的那些黑衣人,这下楚行衍一党的罪行可是板上钉钉了。
为了尽快将那些楚行衍一党的谋逆官员定罪,张超和薛勇把那十几个人带回了诏狱,让杨小五连夜审问。
一时间镇抚司的牢狱内哀嚎声四起,把牢里的其他犯人也吓了一跳。
此时,白耀他们回京的消息,楚行衍已经得到了。
他们召集了一些人,正在商议对策。
宣景帝暗地里叫人查他,必然是早已不信任他了。
身为朝中重臣,当朝首辅,私造兵器就是谋逆之罪,一旦宣景帝将这罪名坐实,他必将人头落地。
可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首辅大人,怎会甘心走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本来是想推宣禺帝重新上位的,但是这么多年宣禺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他当年本就是自愿退位的,现在他又怎么会再去大动干戈地谋反呢?
所以楚行衍只好另寻出路,太子殿下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曾经与青莲会联手,只是想把言海棠杀了,挫一挫言海棠地锐气,可是言海棠现下只是失踪,生死不明。
宣景帝又逼得这么紧,他就不得不反击了。
这些年他过的如履薄冰地,处处隐藏锋芒才走到这一步,可是他的顺从都是假意的,他从骨子里就瞧不上宣景帝,他认为宣景帝被漠北俘虏过,已经不配在做个皇帝。
再加上宣禺帝的下台,让他很气馁,所以他发誓一定要爬上去,身居高位才会对朝堂有决策权。
但是这一路以来,他处处受到宣景帝的打压,两人经常政见不合,他早就受够了。
所以他才要处心积虑的积攒自己的势力,以防不时之需。
果然,宣景帝也在防着他,这么多年宣禺帝派锦衣卫暗查了他多次。
虽然也抓到了他不少把柄,但是宣景帝一直都没有动他。
这是这次也是触及宣景帝的底线了,叫宣景帝不得不动了杀他的心思。
跟他一党的朝臣们无法安心坐在椅子上。
他们来回踱步着,额头上禁不住的大汗淋漓。
刑部、户部、兵部等许多朝中要员都在这里了。
宣景帝也是下了狠心要好好整治朝纲了。
他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江楚生打下个清明的江山。
他不惜要朝中大动荡一次。
这些年在长公主府里,已经依宣景帝的命令,暗自栽培了不少青年才俊。
他们这些年被长公主招进俯,一直在学习为官、治国之道,他们就是将来要替掉楚行衍一党的人才。
所以宣景帝的局比楚行衍布的还要深。
楚行衍坐在主位上,手捏着眉心,似乎是在思考对策。
刑部尚书李云鹤急道:“我们走到这一步都不容易,就这样被毁去,我心有不甘啊!”
其他人听言,也是十分的感慨,都在诉说这几年的不易,本以为他们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把言海棠除掉,然后把宣景帝架空,控制住宣景帝。
可是谁曾想,宣景帝看着面善好说话,确实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
他早就看出来他们的心思,有所准备了。
这次黑金箭暴露,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如果事情一旦查清,人证物证俱全,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楚行衍放下手臂,垂在腿上,望着远处,叹了口气道:“现下想活命,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造反!”
楚行衍话一出口,其他大臣都愣住了。
“造反?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是啊,我今年刚升了户部侍郎,儿子也刚娶妻,真要造反,如果失败的话,不仅我会死,还会连累我那妻儿老小啊!”
“我家也是,妻子刚刚生了二胎,还是个小子,我们家有后了,要是造反不成,岂不是家里都要受牵连了?”
听到要造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他们一步步的爬上来不容易,现在他们一旦造反,成功则已,不然就会失去所有,甚至会牵连九族。
其实这些官员充其量犯的罪最多轻者降职处理,重者坐几年牢。
只要不谋反,他们所犯的那些错,都构不成杀头的罪。
现下,楚行衍要他们破釜沉舟,放下一切来造反,这些人一下就犹豫了。
楚行衍只道他们的心思,也理解他们的苦衷。
他想了想又道:“陛下已经年迈,最近他就要出征漠北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何况我们还有青莲会相助!”
听到青莲会,官员们纷纷转过头,盯住楚行衍,问:“朱易是青莲会的舵主,他怎么会帮助我们对付自己的父皇?
这……这恐怕不行吧?”
楚行衍摸了摸下颌的胡须,成竹在胸的说道:“你们忘了他上次帮咱对付言海棠的事了?”
官员们还是一头雾水,李云鹤问:“可这又有什么关系?言海棠是言海棠,皇帝是皇帝,那毕竟是他老子,他可以对付言海棠,却不会害自己的亲爹吧?”
楚行衍道:“别人或许不可,但是他,未必?”
一官员忙问:“这怎么说?”
楚行衍笑着从椅子上起来,站到人群中央,才说:“本官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江楚生!青莲会舵主!大明的四皇子!
他可是有很多身份,但是他不止是大明的四皇子,他还是江家的儿子!”
屋内开始混乱起来。
“江家的儿子?哪个江家?”
众人都在问,有人突然想起来什么。
道:“他难道是徐州的江家?”
众人听言恍然大悟。
当时宣景帝在漠北回来后,第一件事做的就是派禁军杀了江家一家。
当时事情做的隐蔽没有公开,但是朝堂上下还是有不少人在讨论。
江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当时出事后,徐州官府听说是禁军干的,都不敢立案侦查。
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