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大方地承认。
宇文泓的身子微微紧绷了一下,她大方的承认让他的心里隔阂少了些许,但是心微微地疼痛了起来,“终究你还是为了他……”
荀真突然伸手捧着他的脸,泪眼婆娑地道:“不是这样的,他虽有错,但是罪不至死,我不想让您背负着杀弟的罪名。泓哥哥,我爱您,但是我也希望他能安然度过余生。我会那样做确实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我想再一次求您,放他一条生路,您说过,如果我想要什么就直说,那我现在就直说,让他活着吧,如果您觉得在心里愧对先皇,那……就让他到光陵为先皇守一辈子的陵墓以赎罪吧。”
她眼里的大滴大滴的金豆子掉到他的脸上,只有微微的余温,很快就变得冰凉,这小女人的心竟是柔软得很。
他伸手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声音冰冷地道:“这是最后一次,荀真,你听好,如果再有一次,我……绝不会原谅你,和他。”
荀真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双手紧紧地拥着他,“您放心,我再也不会为他提出过份的要求,只有您,才是我要的人。”
七皇子的命运最后竟然峰回路转了,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最后竟是终生圈禁在光陵,为先皇守陵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宇文泓为了红颜更改初衷,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荀真的得宠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一个无品的至尊宫女独宠后宫的传闻在宫外也开始渐渐地传扬开来,所有人都热心地传颂她的事情,但仍有少数人担忧,指责她将成为祸国殃民的一代妖姬。
宇文泓的这个举动受到了不少文武大臣的置疑,尤以宰相柳晋安最为激烈,自己的女儿被人指责了莫须有的失心疯,现在还任由荀家那个长相平凡的丫头左右朝政时局,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皇上,七皇子害死先皇的罪名已经言之凿凿,岂可纵容他苟活于世?”他道。
其他的朝臣也议论纷纷,均表示一定要处死七皇子宇文淳以正视听。
端坐在龙椅内的宇文泓道:“众位爱卿不用再议了,朕心已决。本来朕也想处死七弟以慰父皇在天之灵,但是前些时日,朕做梦,梦到了大行皇帝,他要朕饶过七弟,毕竟先皇子嗣稀少,三哥昔日犯下那样的错事,先皇仍没有杀他,而是圈禁了起来,现在朕又何必染上兄弟的鲜血?所以还是让他去皇陵为先皇尽孝赎罪吧。”
荀英出列道:“皇上仁慈乃万民之福。”接着有数人也跟着喊。
其他的朝臣面面相觑,最后悻悻地喊着:“皇上仁慈乃万民之福。”
柳晋安的脸抽了抽,这个不成理由的理由也能做为释放七皇子的原由,老脸上有着怒气,荀英看了一眼柳晋安,两人的目光对上,顿时仇恨的火花四射,“柳相难道认为皇上处理此事有过失?”
柳晋安一看荀英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遂冷笑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荀将军过于敏感了……”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柳相却是这样一副样子?岂不是在指责皇上处理有误?”荀英借机发难。
宇文泓的面容更冷,“柳晋安,荀将军所言是也不是?还是你也跟太后一样得了失心疯?”
“臣不敢,皇上息怒。”柳晋安咬牙被迫跪下道。
宇文泓的面容仍是怒不可遏,在朝堂上狠狠地发作了一次,大多都是冲着柳晋安而去的,让这两朝元老大大失了颜面。
额头缠着纱布的荀真在燕玉与蒋星婕的搀扶下登上那天被劫的城楼上,看着一辆青布平凡的马车在城门口验了牌子后,即在大批禁卫军的押送下出了城门。
他,终于走了。
她的手在空中轻轻地伸展着,任由春风卷上她的手,呢喃道:“蓉蓉,你看到了吗?这是你用生命求来的,现在他终于如你所愿地活在天地间了……”
她终究没有亲自去他一程,宇文泓已经饶了他一命,她也没有必要再让他的心里再添怒火,这样于他与她的感情而言是十分不利的。
七殿下,我能做的就是如此了,只能道一声珍重,只愿此生各地安好。
坐在马车里被押送到光陵的宇文淳颤着手打开了手中的信件,里面有着一条红绳系着的转运珠,金光闪闪的,拿起细细地端详着,这珠子有几分眼熟又有几分陌生,忽而记起是那个叫吕蓉的宫女系在手腕上的。
他迫不及待地看起信,里面是荀真那绢秀的笔迹。
七殿下: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蓉蓉那个傻丫头已经不在了……
宇文淳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生存竟是吕蓉用命换来的……
当时荀真正要出发往天牢的时候,一直留意着荀真行踪的吕蓉却是快速地冲出来用刀架住荀真,意图用她来威胁皇帝就范,但没料到荀真的反应却很快,一个手肘击中吕蓉的腹部,而吕蓉手里的刀掉到了地上,很快就被燕玉等女史抓住摁在地上。
吕蓉当时极为不甘,愤怒地看向荀真,“为什么?荀真,你这么得陛下的宠,只要你肯为人质,陛下一定会妥协放了七皇子的,真儿,我求你了,就让我劫持你一次……”最后是切切地哀求。
荀真却是蹲下来看着她,“蓉蓉,你怎么这么傻?也许凭借着皇上对我的情义,你会达成心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活不成的,皇上是不会让你活的……”
“我死不足惜,为了七皇子,我可以用我的命来换他的命。”吕蓉满脸是泪地坚定不移地看着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