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张大哥,这段时日不能松懈,一定要严守宫中的出入口,以防有人浑水摸鱼。”荀真郑重的吩咐。
突然一阵哭声从外面传进殿内,荀真微皱了皱眉,正待相询,蒋星婕急匆匆地进来禀报,“总管事大人,后宫的几位一品妃们在殿外哭泣,称一定要见皇上。”
“你去打发她们,如若有人不听令,着人将她们直接拉回后宫,就说皇上正忙着,现在又不是丧期,哭哭啼啼的难听。”荀真不悦地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偏还来添乱,若是传出去人们只道皇帝真的驾崩了。
蒋星婕点点头,忙转身出去,荀真微掀窗户,看到蒋星婕半劝半拉地硬是将几位一品妃弄出了华龙宫,这才将窗户关上,不让寒风吹进来。
魏纶起身道:“现在时间紧迫,我也不过多逗留,阿兰的侄女,你自个儿可要当心些。”
荀真也起身从姑姑的怀中抱回孩子,送他们出去,“只要商家稳定,不趁乱抬物价,再加上我刻意让人宣传的话,那么帝京的混乱很快就会过去……”
荀兰却是握住荀真的手舍不得放,她想留在这儿陪她,可是魏家在这个关口也需要要主理内院,朱氏毕竟老了,“真儿,姑姑在这个时候却不能留下帮你的忙……”
“姑姑说什么傻话呢,你是魏家的主母,无论如何也是要以夫家为主,真儿理解的。”荀真反握了握姑姑的手。
雪花渐下渐大,荀真站在华龙宫前的回廊上看着姑姑在魏纶的搀扶下几次回头看她,她只是挥挥手让她不用担心,直到两人出了华龙宫的宫门,这才带着人转回去。
一进殿,即看到岑乳娘在里头朝内室东张西望,似有些踌躇,遂冷喝一声,“你在这儿干什么?”
“啊!”岑乳娘惊叫一声,随即面色发青地转身看向荀真,拍着胸脯跪下道:“总管事……大人,我……我没干什么,我……看了看时辰,小殿下怕是饿了,这才未经通传闯了进来,正想看看总管事大人与小殿下是不是在里头陪着皇上?”最后睁着一双颇无辜的大眼看着荀真。
荀真细细地打量了她半晌,见到她抓着衣服边角颇为不安地在原地跪着,没看出多少可疑的迹象来,往沙漏看去,确实是儿子喝奶的时辰,遂冷脸道:“起来吧,难为你对小殿下尽心了。”
看着她慢慢走近,将儿子交给她,然后坐在炕桌上的另一边,看着她熟练地掀衣露出丰满的胸脯给孩子喂奶,那专注的神情倒是颇令人动容,这才收起防心,靠在迎枕上出了会儿神,没一会儿,即有人进来汇报事情,这才打起精神坐起来处理事务。
魏纶一出皇宫,即让人将荀兰送回家去,然后带着在外等候的手下奔赴钱庄,特意留意了一下,街上不若今晨所见那般,不过卷着双在一旁张望的人却越来越多,脸上的焦虑化也化不开,回头朝一旁的手下道:“回去让人抬着银箱子往钱庄而去,记住尽量在帝京城里绕着路子走,就说是魏家钱庄的银子,让人不用赶着取,包管够,京城安定得很呢,魏家是大商家也没想过要逃……”
手下一一点头,他这才看了看天色,“商会那儿也赶紧传消息要他们聚集,就说我有话要说……”
暖阳照在身上,他觉得周身不再那么冰冷,魏家要在华国生存发展就离不开紧靠皇室,况且他也评估过里头的风险不大,所以这一盘棋魏家也要下好,将来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夜里,帝京城里因白日的混乱得到了一定的遏制,又因雪大,原本以为的动乱却没有如预期般爆发,白教主将拳头捶击在八仙实木桌上,“怎么会这样?”一脚踢向实木雕花圆凳。
左护法等几个白莲教高层都面色难看地垂手侍立在一旁,原本的计划中的场面没出现,现在教众拼命游说,相信的人却越来越少,大风浪是注定掀不起。
“殿下,不用太懊恼,宫里传来的消息,那狗皇帝却是一直未清醒,只要明日他不能出现在刑场上,那么他们辟谣的所有举动将会告吹,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再度指挥教众冲击防守减弱的皇宫,杀了狗皇帝,那么一切都可解。”左护法眨着阴森的眼睛道。
闻言,白教主这才脸色和缓一些,这次损兵又折将,想来就心痛,正待作声之际,外头有人急忙闯进来,“教主,不好了,我们的一些据点遭到官府的袭击,有一部分女教众被带走了,还有好些是富贵人家的女人,这回只怕我们在帝京的一些部署都要付之东流……”
“什么?”白教主怒目圆眦,这可是他在帝京仅次于皇宫的宫女太监的部署,那可是在关键时刻能发挥作用的人,现在只怕官府已经掌握了一定涉案的官员名单。
“教主,看来是有人供出我们的秘密联系的据点,这儿也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走,现在就派人去其余的分教点通知教众先行离开,为明日一战保存实力。”其中有人建议道。
“教主,不好了,有官兵杀进来……”外头有教众仓皇地跑进来禀报,随即就听到“啊”的一声。
白教主不再犹豫,将长剑带上,“走。”从一旁的秘密通道离去,心情却是无比沉重,听到外头的打杀声,脚下的步伐不禁加快,好在狡兔三窟,皇帝要抓到他也不容易。
皇宫。
荀真将一碗药汁喂给宇文泓,看到他仍昏迷着,拧干热巾帕给他擦拭着身体,最后俯身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泓哥哥,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眼光幽幽地看着屋子里暗处正燃着的炭盆,“明天就醒来,好吗?我与儿子都在等着你,说好了,听到了没有?”最后,她噘着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希冀,可惜躺着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那张俊容丝毫没有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