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之后,可卿便时常觉得有些怪怪的,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不厚道了,不过想到自己并不能跟人家有未来,也就不后悔了,好奇心嘛谁都有,但满足好奇心的后果不是她想要的。遂干脆撂在一边不再去想,过自己的日子是正经的。
伴随着小贾焱一日日长大,可卿的心也宁静下来,每日里依旧是带孩子、管家务、带着惜春习武,外加暗中各种炼药炼器练符隶,日子忙碌而充实。
时间一晃又过去近一个月,可卿估摸着凤姐儿快生了,便让人留意着贾府的情形,并给平儿去了信,让她在凤姐儿生产的时候找人通知自己一下。万一凤姐儿生产出了什么事儿,她赶过去好歹能保障她们母子平安。
八月一日辰时,凤姐儿刚吃过饭出去散了个步就发动了,当时贾赦、贾琏不在,邢夫人是个没有经验的,凤姐儿虽是生过一胎却在产房里苦苦挣扎着,只有平儿指挥者大小丫鬟婆子忙上忙下,因想到可卿的叮嘱,又觉得以凤姐儿与可卿的关系倒是没有什么好不好意的,便遣了一个小丫鬟香儿去请可卿过来帮忙。
可卿接到信儿,忙把小贾焱托付给了小白,然后送到惜春房里,便急匆匆坐了马车随着那香儿去了贾府。期间惜春曾求着可卿一起去,因怕小姑娘听到妇人生产时候的痛呼而吓到,可卿便借口只信得过她看着小贾焱为由把她留在了宁府,为此还被小白不满的用爪子挠了两下,好在可卿‘皮糙肉厚’,并没有发生留些事件。
马儿被车夫急躁的催促着,跑在京城的大街上,留下“哒哒哒”一串蹄声和车子的“碌碌”的声音,路人皆是急忙躲避,心中不解又是哪户大户人家的人出行这般没有素质,对此可卿也只能抱歉了,非常时刻非常对待,毕竟有她在不会出现撞了人这种事儿,所以依然是急忙赶路。
到了贾府,见得府中下人皆是顾不得她,可卿也不多计较,脚下飞快赶向凤姐儿的院子,把跟来的香儿和白术落下一大截。白术等人见主子都走得这么快,也只好再加快速度,奈何还是跟不上,心中皆是差异于可卿的速度,心下暗暗嘀咕可卿与凤姐儿果然交好云云,没看到人家蓉大奶奶为了琏二奶奶都跑得这么快了么?
要是可卿知道她们想什么只怕要笑翻了,她只是一世情急没有收住脚而已,应该庆幸她没有直接飞过去么?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被怎么想呢。
刚到了凤姐儿小院门口便听到平儿有条不紊的指挥声儿,可卿稍稍放下心来,有平儿在,想必不会出乱子,她只要保证凤姐儿那边就可以了。
“小蓉大奶奶,您来了!”平儿在忙碌中依然第一时间发现了进来的可卿,上前行了个礼道,“劳烦您走一趟,平儿在外面看着这些个丫鬟婆子,还请奶奶进去看着我家奶奶,平儿感激不尽!”
说着平儿便要跪下来,要知道进产房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总是一件不怎么吉利的事儿,有人视产房为污秽之地,虽然可卿是女子不若男子那般讲究,又与凤姐儿交情好,平儿还是请求着可卿进去帮忙了。
“好丫头,快起来”,可卿忙扶起她,“哪有那么多虚礼,我跟你家奶奶是什么交情,你只管在外面忙就是了,里面交给我,放心吧。”
可卿刚进得产房,邢夫人也打发了禀报事物的婆子匆忙而至,乍闻凤姐儿要生了就慌忙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平儿见此便让小丫头给邢夫人搬了椅子坐在院子里,只说是“太太在此坐着便能让人安心了”云云,好歹让邢夫人在一边待着了,平儿这才安心继续指挥丫鬟婆子准备着。
产房之内,可卿进来时便见凤姐儿已经在床上按照稳婆的要求呼吸开产道了,凤姐儿脸上的乱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口中咬着块毛巾一脸痛苦之色,好在可卿也是生过一次孩子的,并不觉得意外。当下坐到床边,握住凤姐儿的手以作支持。
凤姐儿察觉到手上的力道,顺着手臂看过去,便看到可卿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凤姐儿向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而此时一个稳婆也告知可卿凤姐儿情况很好,必能顺产,可卿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守着凤姐儿。
不多时,贾赦、贾琏也急忙忙赶回来了,贾赦是公公得端着架子,于是就跟邢夫人组成了围观打酱油二人组。而贾琏担忧妻儿,偏生他又不能进产房,便于窗前左右走动,不时冲着窗内喊一句‘娘子你忍着点!’、‘我的奶奶啊,你怎么不叫啊?’,巴拉巴拉的一大通话把屋里的可卿逗得直笑,紧张的气氛立刻散去了,凤姐儿也尴尬的快要咬不住嘴里的毛巾了,偏生身上还疼着,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的甚是奇怪。
好在确如稳婆所言,凤姐儿的生产很顺利,很快便开了产道,果然是顺产,不过两个时辰小婴儿便呱呱坠地了。
稳婆将小婴儿清理一番,脸上挂着笑容递给虚弱地看向这边的凤姐儿看,笑声道:“恭喜奶奶,是位小公子!”
凤姐儿闻言看了眼小婴儿,这才嘴角挂着微笑昏睡过去。可卿摸了她的脉,只是产后虚弱而已,便让人费心调养着了。
可卿则亲自抱了小婴儿出去给外面等着的人的看,唔,小小的一个红猴子,跟团子刚生时一般。
贾琏结婚多年终得一子,喜不自胜,见到可卿抱了婴儿出来忙迎上去。
可卿笑道:“恭喜琏二叔喜得贵子,恭喜大老爷、大夫人喜得孙儿!”
贾琏正要接过宝贝儿子,却被贾赦一把拉开抢了先,从可卿怀里接过大孙子乐呵呵的笑着大声道:“好!好!好!”
邢夫人也走过来跟着凑趣,见得邢夫人夸了自己孙儿,贾赦也难得的给了邢夫人好脸色,只是仍是抱着大孙子不松手。旁边看着的贾琏苦了脸,你说好端端的自己的儿子被老爹抢走了算个什么事儿,他又不敢去跟贾赦抢,只好惨兮兮的凑在贾赦身旁巴巴的看着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