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急转直下,沈苏姀几句话的分析让嬴湛和宁天流的心也揪紧了,眼见得沈苏姀这模样已有些不顾一切,宁天流赶忙道,“苏姀,你别急!他既有这个命令便是不想让你也临危,郴州未定,如你所言南煜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图谋,这个时候你让他离开他也不会走,你若去了,他担心你还是担心战事?!你留在乾州才能让她放心啊!”
沈苏姀深吸几口气,好似从梦魇中醒来一般的怔了一瞬,面上带着戾气的表情一敛,她又极快的沉淀了下来,握着长生剑的手几松几紧,终于咬牙看着容冽道,“好!我就依了他的话留在郴州,你马上回去他身边,定要让他防着南煜,这几日有急报都用信鹰,我时刻等着郴州的消息!那神兵我定仔细琢磨,势必给他个满意的答复!”
微微一顿,她又道,“旁人的死活我不管,你家主子你定然护住!”
容冽自然重重点头,沈苏姀深吸口气语声放缓了两分,“好了,适才是我着急了,你快起来,用些饭食早些回他身边去,南煜或许还有大攻,又或许又旁的阴险之策,且要时刻提醒你家主子小心应对,我给他的药包,让他时刻带着!”
容冽忙不迭点头,抱拳行礼之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沈苏姀冷着脸盯着那掀起又落下的帐帘出神,一时没看到她左后方嬴湛闪烁不定的表情,站在原地想了一瞬,沈苏姀仍是没猜透南煜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她知道她有些着急了,使劲的摇了摇头忽的出帐朝孟南柯的帐中走去!
宁天流和嬴湛都知道她要去做什么,都并未跟着。
到了孟南柯帐前只看到了森严的守卫,沈苏姀沉着脸走进去,当即看到孟南柯正苦着脸在研究地上放着的一样奇怪事物,沈苏姀双眸微狭,自然知道此物便是那神兵,眼一错,窗下的敞椅上正绑着个浑身被扎了针的年轻男子,男子口中塞着布条满头大汗,此时已晕了过去,面上一片青紫,显然没少吃拳头,看那人的军服制式,来自南煜无疑!
“你来看看,此物十分精妙!”
孟南柯招呼一声,沈苏姀便倾身走了过去,孟南柯显然已经拷问了那南煜士兵,此刻开口为沈苏姀讲解此物的妙用,“这东西在南煜名叫火炮,出自谁人之手不知,却是选了人秘密的进行教导,南煜军中会用此物的不出二十个,这里是把手,将那霹雳火球一样的东西放进这炮膛里头,而后封锁炮膛口,点燃这里的引线,然后……”
直讲了小半个时辰孟南柯才将从那士兵口中问出的零碎信息全都讲给沈苏姀,沈苏姀听完思索了片刻,正打算回去取来工具好生钻透这名为火炮的神兵利器,却不想孟南柯的帐外却先响起了一道极快的脚步声,容飒的懊恼的声音在外响起,道,“娘娘,十殿下往郴州方向跑了,他身边的侍卫被甩开了,这会儿人已没影了!”
沈苏姀闻言只觉胸口气息一涌,好个添乱的嬴湛!
“殿下,都修补好了。”
雨过天晴,城中但凡是因为那火石而有损毁的地方都被修补好,嬴纵抬眸打量了一圈城楼,微微颔首,而后便将目光落向了城外。
昨夜退走的南煜大军已经安静了一天,而他派去的探子还未回来。
嬴纵的眉头渐渐皱紧,忽的道,“傅青,从今日开始加派人手在城中巡视,两道城门亦要严密看守,城楼个城中大营的灯火彻夜不熄,着每一营的将军亲自早晚清点营中人数,有任何不妥都及时报上来,城中水源格外注意。”
傅青神色一凛,连忙应是,转身便叫来侍卫传令,待再度返回之时看着嬴纵沉暗的面色便有些犹疑的道,“殿下觉得南煜大军后面会如何行动?”
嬴纵眯眸,“总之不会再如此败逃了,昨夜那一场十之八九是计。”
傅青微微点头,又道,“那投火石的神兵也不知是何物,眼下只有三台还算好,可若是南煜有很多我们恐怕就无法招架了,需得想个法子。”
嬴纵未曾说话,昨夜正是趁着那神兵的间隔他们才得以近了南煜大军的身,只是因为南煜本来的神兵有限,而若是昨日他们有百台千台秦军可还有出城奇袭的机会?!
答案是否定的,嬴纵的心也沉了下来!
“主子!”
片刻之间无言,身后却传来容冽的声音。
嬴纵豁然转身,见他便问,“如何?”
嬴纵和傅青身边再无旁人,容冽行完礼之后便靠近了嬴纵几步低声道,“娘娘知道郴州不妥,本是要来郴州寻您的,是属下和容飒拦住宁世子劝了一番娘娘才改了主意,娘娘说郴州必有事端,让属下一定守在您的身边。”
嬴纵微微松口气,面色随即更为暗沉,一旁的傅青也是面沉如水。
容冽顿了顿,又道,“娘娘说要每日里送军报到乾州去,用信鹰更快些,还说那神兵她会早些琢磨透,让您万万保全自己。”
嬴纵眼底柔光一闪,颔首转向了城外!
城外的荒原尽头,数匹快马正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傅青见状立刻上前两步细看,嬴纵眉头微扬道,“是派出去的探子!开城门吧!”
傅青点点头,转头给城楼的令旗兵打了个手势!
没多少时间那些人便驰近,嬴纵转身下楼,正迎着几人进城,见到嬴纵几人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其中一人道,“殿下,发现南煜大军在西南方八十里之外的山坳之中驻军。”
嬴纵一听眸色便是一暗,道,“回府衙细说!”
说完已上马,探子们便和容冽一起跟着嬴纵朝府衙行进,到了府衙径直入了书房,嬴纵摊开地图,目光沉沉落在探子所言位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