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前后出去两刻钟,待回到内室却发现沈苏姀仍然未有醒来的迹象,再转头一看,外头的太阳都升上半空了。
嬴纵有些担心,上前探了探沈苏姀的额头却发现她并无不妥,一时又放下心来,为她掖了掖被子到了书房,征战期间,除了各处的军务连带着朝中的政务折子都会送一些到他这里来,好叫他知道国中政务变化,嬴纵刚看了两封折子便有些心神不属,又强压着看了两封,实在忍不住的又回了正房,沈苏姀仍然未醒……
此刻已经时近午时,嬴纵看着沈苏姀的睡颜觉得有些好笑,先吩咐香词去准备饭食,又反身入了内室,一把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扯过一件袍子为她穿上,“知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想睡也用了膳再睡,你身子可有不适?怎睡得这样久?”
沈苏姀真的很困,哼唧了两声被嬴纵摆弄着穿好了衣裳,待坐到用膳桌前时脑袋还是混沌一片的,嬴纵给什么她便吃什么,待吃完了早膳,还觉困乏,转身便又去睡了,嬴纵心头发紧,赶忙召来军医为沈苏姀探看,可看了之后却又说她并无大碍,只是今日过于疲累,嬴纵又觉心疼又有些不安,直陪到太阳落山沈苏姀才悠悠醒过来!
沈苏姀醒来便见他坐在床边,笑意不由得一深,“你怎在这里,什么时辰了?”
说着话伸了个懒腰,却被嬴纵拉到了怀里,先探她脉门再摸她额头,有些忧心的看着她,“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这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是不是病了?”
沈苏姀一愕,也惊诧自己睡了这样久,稍微活动了一下,却是摇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也没病,大抵是你来了我心安了才睡的这样久。”
说着眼睛一亮,转身看他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嬴纵将她肩头的乱发拂去耳后,笑容终于放心几分,“什么梦?”
沈苏姀面色微微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才拉着他的衣袖巴巴道,“我……我刚才梦见自己……梦见自己有小嬴纵了……”
夜幕初临,宁天流带着五万苍圣军到柳州的时候只看到前来迎接的朱瑞,宁天流并未下马,只瞧了这柳州几眼道,“此城很适合守战!”
大军整齐入城,朱瑞闻言朗笑一声,“娘娘下手快准狠!”
宁天流便挑了挑眉,“听说西楚的大军来援了?”
朱瑞点头,“正是,二十万大军,在城西大营,他们来的也是时候,早前南煜西北二十万的驻军本来是要回援柳州的,结果那西北驻军被堵在了半路,眼下咱们又多了二十万的兵力,嘿,我看一路打到南煜王都去不成问题!”
宁天流眸色微暗,并未附和朱瑞的豪情壮志。
稍稍一默,又问,“太子呢?”
朱瑞闻言眸色便变得有些暧昧了,“嘿嘿”一笑道,“今儿整一日也就早上匆匆见了殿下一面,后来的时间嘛,殿下都和娘娘在自己院子里,今日乃是休整的时候,也没有旁的军务,便也没再见,这会儿应该还是在行宫里头。”
宁天流有些失笑,摇了摇头,“他们也是不易。”
朱瑞便抹了把并不长的胡子,“说来也是奇怪,殿下那样的人物一见到娘娘就跟没了魂似得,娘娘呢……也委实是亘古未见的奇女子……”
宁天流眯眸,笑意半消,“如此才相配。”
朱瑞拍手,“不错!咱们大秦的盛世要来了!这次可是南煜先挑起来的,不趁势将南煜拿下,简直对不起这么多远征的兄弟!有殿下和娘娘主持大局,哈,我老朱好好杀一场!”
朱瑞不知嬴纵做何想法,宁天流却知道几分,见朱瑞如此豪情万丈不由得微微一叹,却也不曾多言,只等所有兵马入城安顿好之后方才朝行宫而去!
“世子爷,说起来老朱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朱瑞神态少有的疑惑不解,宁天流挑眉,“何事?”
朱瑞便仔细的回想起来,道,“老朱发现……此番从西楚来的那个将军,有些像老朱记忆之中的一个故人……这回来的将军姓沐名沉,和当年步天骑的一位将军名字一样,且那长相,老朱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毕竟过了十年了,可是这不应该啊!”
宁天流心头“咯噔”一下,轻咳一声,“朱将军怕是认错了,西楚的援军不会在南煜长留,咱们也不必和他们过从甚密。”
朱瑞点头,“那是自然,不过老朱就是觉得奇怪!”
说着又是一叹,“之前朝中还在纠察当年步天骑的事情,可是到最后也没有个结果,却不知此事是否就此了断,我老朱不懂朝中之事,可当年步天骑若是没出那事,南煜今次只怕不敢如此嚣张,到时候和天狼军联手,拿下南煜指日可待!”
宁天流浅吸口气,“步天骑之事等战毕自有定夺。”
朱瑞到底不是个深沉的性子,话已至此便不再多言,眼看着行宫近在眼前,便直领了宁天流入行宫面见嬴纵,刚走过一段弯弯绕绕的廊道,却见一处院落的门口遇见了一身青袍的申屠孤,宁天流脚步一顿,“申屠,你何时到的?”
申屠孤转过身来,见是宁天流唇角微微牵起,“午时之后便到了。”
宁天流不由笑着颔首,“听说那场埋伏战打的极好!你们辛苦了!”
申屠孤正要摆手,宁天流却笑意揶揄道,“我这里有件东西要交给你呢,那日你们刚带兵离开东西就送来了,知道你来了柳州,我便一并带来了柳州,眼下我要去见太子,稍后叫人送去你的住处,你猜猜,是什么?”
申屠孤眉头一皱,宁天流不可能无端送礼给他,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出来,看着他茫然的神色宁天流便笑开,道,“那时候从君临送来了一匹粮草,跟着那粮草来的还有许多家书,连我都收了些东西,你这成了家的人自然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