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意识到不对,他连忙改口道,“等我回家禀告了父王,便让父王给陛下送几个美女进来陪着陛下,嗯,还有财宝!父王说他近来得了好东西!”
谢无咎似笑非笑的点点头,“熙亲王嘛……”
意味深长四字落定,又看沈苏姀一眼,“我们先走。”
说着便和沈苏姀朝乾坤宫走去,梓昭到底不敢太过放肆,乖乖的让了开来,待两人和梓昭擦肩而过,沈苏姀甚至能感受到梓昭看过的恶毒眼神!
眉头一皱,沈苏姀道,“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阴鸷的眼神?”
谢无咎一笑,“他的父亲乃是熙亲王,和沧澜帝母族那一脉有些关系,熙亲王自己也是个十分有野心有手段的人物,上一次南煜换皇帝的时候本来这梓昭的哥哥有可能被扶持的,却不想他那哥哥不识时务闹了一场兵变,言帝师祸国他要肃清朝堂!”
“年纪轻轻的贵族公子怎能和他相抗衡?最后自然是下场惨淡了!熙亲王那次受了打击,他又是个子孙福不够的,死的是他独子不说又怕沧澜宫那位怀疑自己生了反心,便愈发的像沧澜宫靠拢,后来这十多年便在朝中有了些威望也得了他的信任,十年前老来得子,这不,又动了皇位的心思,可算盼着先帝殡天了,却不想被我杀了个措手不及,熙亲王心底恨我那也是暗地里的,这位梓昭二公子就明显多了,不过沧澜宫那位不说话,倒也没人敢对我做的过分,所以我才能平安的活到现在呢……”
谢无咎语声沉静,再没了早前那故作风流的模样,沈苏姀正要觉得唏嘘,谁知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面色一变,“苏苏,你说我多么的不容易啊,在这宫里简直是四面楚歌朝不保夕,幸好现在有你陪我啊,等我们大婚之后我一定……”
话还未完,沈苏姀已当先一步朝前面走去,谢无咎大笑,正要追上去,却见沈苏姀已朝着东殿而去,谢无咎脚下一顿只得道,“我从今日开始会在这宫中,我会去看你的!”
沈苏姀回到东殿之时只剩下苦笑,虽说着不想让嬴纵涉嫌,可到了如此困境,她能想到的也只有嬴纵,何况,嬴纵是绝不会坐看她被带来了王都却不管的,他必定会来,然而他要来也只是单枪匹马的来,而重华必定有所布置,她多半会拖累他!
若要真正的掣肘重华,必定要联合宗室,重华既然能用巫咒之术控制宗室,宗室之中必定有不愿臣服与他的,是不是可以联合这些人呢?还有刚才那位熙亲王,自己的独子说到底死在了重华的手上,他心底难道就没有一点记恨?
沈苏姀自顾自想着,哪怕想到了主意,一时之间却还是一筹莫展,除非,谢无咎可以帮她!哪怕谢无咎不愿,沈苏姀心知自己眼下要做的也是保全自己,她无论如何不能受伤,不能被下咒,如此等嬴纵来的时候她才不会再度拖累与他!
沈苏姀转眸看向外头的寒冬雪夜,心底的思念牵挂如潮水般涌上!
算一算,距离冬月初二只有十天了!
许是沈苏姀在重华面前说了要嫁给谢无咎的话,第二日便又有许多赏赐送下来,连带着帝王大婚的教养嬷嬷都被派了过来,尚衣局、尚宝局的宫人又来了数回,都是为沈苏姀这位未来的皇后准备衣裳首饰的,沈苏姀话已说出口,自然不会再排斥,便由着底下人捯饬。
谢无咎过来便看到几十个宫人们退出去的盛大场面,不由笑意朗朗的进屋,一双桃花眼在沈苏姀身上扫过,诱哄道,“苏苏,这么风光,不如你就从了吧?”
沈苏姀扫他一眼,“外头如何了?”
谢无咎扬眉,“什么如何?”
沈苏姀见状便知外面都风平浪静,这么一想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谢无咎在她对面落座,道,“秦军还被围着的,据说建州和柳州的兵马已经在准备往外退了,这么一来,秦军也真是没有半点援助了!”
沈苏姀心底“咯噔”一下,谢无咎便又道,“算算还不到十天了,我猜他肯定会做点什么,你只管好好在院子里待着,外面若是有消息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沈苏姀皱着眉,看向窗外的守卫,“这外面的守卫不能动?”
谢无咎耸耸肩,“这宫禁的禁卫军统领是他的亲信,你觉得他会将这样重要的地方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吗?这个委实没有法子,你不要胡来。”
两世为人,沈苏姀还是第一遭遇到如此无能为力的时候,心中哀默,唯有想到嬴纵方才能振奋心神,定了定神方才道,“我自然知道怎么做最好,你放心,我等他。”
谢无咎叹息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一亮,忽然看着她道,“苏苏,好歹咱们相交一场,我问你,你想不想知道那红袍如何制法?”
他话题转的太快沈苏姀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方才神思一震,她长于兵道,对武器几乎是下意识的痴迷,谢无咎一说,她立刻便来了精神,眉头一扬,“那火炮果然是出自你之手?你这么问我,莫非是愿意将那法门传授与我?”
沈苏姀早就猜到谢无咎和那火炮有关系,虽然她想知道那制法,却是不愿强人所难,更何况这些都是每一家门派的不外传绝学,她唐突的向人讨要委实不够尊重,她本将此事抛之脑后,却不想谢无咎忽然提起了这一茬,怎叫她不意外?!
谢无咎见她眼底微光簇闪满意一笑,道了一句“你等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沈苏姀几日来心神全为自己的处境和嬴纵担忧,这会儿倒也放松了半分,见他极快的出门也不着急,只叫绿翘上茶等着,不多时,谢无咎抱着一摞书册回了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