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将那十多本书册放在桌案之上,谢无咎扬了扬下颌,“你看看吧!”
沈苏姀看看那些书册,又看看谢无咎,“你这是认真的?”
谢无咎睁大了眸子,“你以为我和你玩笑?这些都是我写的,你应当能看懂!”
沈苏姀皱眉,“你们门派之中会将这些随意传给外人?”
谢无咎有些无奈的落座,扶额一瞬才道,“其实呢……我也只是给你一个人看,也不关门派什么事,只是这东西太吓人,不当出现在现在,落到恶人手中危害太大,这些册子我也不准备要了,你看完便烧了吧!”
说着一叹,“你以为他让我做皇帝是为何?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厉害的东西罢了!”
沈苏姀看看谢无咎,又抬手翻了翻那些书册,看着谢无咎的目光便带上了敬重和感激,谢无咎被她看到哭笑不得,“你喜欢就好,这些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苏姀想问什么却又未曾问出口,只好将这好意先收下。
谢无咎看的满意,特意翻开几处与沈苏姀讲了讲方才离开,沈苏姀总算不用时时想着眼前的艰危处境,再加上谢无咎写的册子浅显易懂而她早前又专门研究过那火炮,因此看起来倒不是那么晦涩,一来二去,不由得沉浸其中!
火炮的威力沈苏姀亲眼见过,而她所见的还并非是最完美的火炮,而谢无咎的册子上除了火炮的完善之法外还有种名叫火枪的东西,这东西更吸引了沈苏姀的注意力!
仔细一看之下不由得让沈苏姀心惊胆战,若这等神兵出世,大秦便是称霸天下亦是指日可待,随即更庆幸那册子落在了自己手中!
怕这东西外传,沈苏姀花了两日功夫将所有东西都记在了脑子里,而后便将那原稿烧了掉,紧接着她又入了书房,写写画画一日,时而又念念有词,间或还等谢无咎过来与他闭门探讨着什么,直让负责监视的绿翘和红绸摸不着头脑……
四日之后,沈苏姀心中大定,她虽痴迷与那神兵,却没忘记关注外头的态势,连着四日都有谢无咎带来消息给她,然而朝堂之上风平浪静,秦军依旧被困。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或许嬴纵已经悄无声息的动手也不一定!
抱着这般念头,沈苏姀反而轻松了一分。
这一日到了午时也不见谢无咎的身影,这和前几日一大早谢无咎便过来有些不同,沈苏姀顿时紧张起来,等来等去,眼看着天色都快黑了谢无咎才急匆匆的出现,他身上王袍未换,面上还有汗意,进门便道,“外面有些不对,这两日你当心……”
话还未说完,齐永兴在外道,“陛下,主上要见您。”
沈苏姀想让谢无咎把话说完,奈何齐永兴在外盯着,谢无咎便使了个眼色给沈苏姀,并未多言转身便走了,沈苏姀心头发紧,却明白谢无咎的意思是让她等着。
然而自谢无咎离开,直到第二日午时都再未见谢无咎的人影……
“外面有些不对,这两日你当心!”
自谢无咎离开,沈苏姀脑海之中反反复复的就是这两句话,距离大婚还有四日,嬴纵一定会采取行动,嬴纵做了什么呢,她又该如何配合……
心中忐忑不安,沈苏姀看出去,却发现院外的看守似乎更为严密了!
从午时等到暮色初临,谢无咎始终没有出现,沈苏姀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正觉煎熬万分之时,齐永兴却带着两人到了正厅之前,语声恭敬道,“姑娘,主上要见您。”
沈苏姀心底“咯噔”一下,昨夜,谢无咎也是在重华要见他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一定是出事了!她心底排斥要去见重华,却心知此刻无法反抗,只得穿上狐裘走了出去。
绿翘和红绸本要跟上,齐永兴挥了挥手竟止了她二人的步伐。
沈苏姀狐疑的走出院门,没有轿辇,只有两个身着灰衣的老者……
沈苏姀墨瞳一缩看向齐永兴,“这是要去神山?!”
齐永兴并未回答,只抬手一请,“您请这边走……”
沈苏姀浅吸口气,迈步走出,半柱香之后,她肯定今夜是要去神山!
由此更有些不解,这会儿去神山做什么?!
总不可能是要她去活祭吧!且眼下还未到月中!
沈苏姀心底一动,难道是那南煜女帝出了什么岔子?!
再疑惑不解沈苏姀也只能先上山,齐永兴将她送到宗庙之外便不再跟着,转而由那两个会议老者带着沈苏姀上山,那上山的路沈苏姀走过一次,可这一次走却完全是不同的路径,阶梯还是阶梯,山洞还是山洞,石桥还是石桥,可周遭的景致不同,连那路的方向都不一样,沈苏姀惊叹这神山之上的机关重重,更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厉沧澜!
这山上睡着自己最心爱的人,自然要严防死守!
沈苏姀压下心底的惊颤,一路到了那山中的沧澜幻境,甫一入了山洞便看到了恢弘的宫阁连绵和大片大片的紫色茉莉,那香气迎面而来,沈苏姀又狠狠掐了掐掌心才保持清醒,灰衣老者带着她一路到了那寒湖边上,沈苏姀一抬头便见寒湖之上的赤血玉床边重华一身白衣抱着个红衣女子,厉沧澜被他半抱在怀,沈苏姀瞬时看清了厉沧澜的面容!
几乎是和苏娴一模一样的脸,唯一的不同是她锁骨处的朱砂痣!
那是一张极美,极明艳的十七八岁女子的面容,这么多年过去,那肌肤仍然如雪般吹弹可破,隔得这样远,沈苏姀甚至能看到她纤长的眼睫,她甚至能想象,若那双眸子睁开,厉沧澜身上的风华定然比苏娴姑姑更甚,胸有沟壑野心覆天,一国之主君临天下,当年那挥军攻秦的女帝该是有怎样的姿容才让天玄宗主也为其倾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