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犀刚来回报不久,看门的婆子急慌慌地跑来,在屋外喊道:“郡主,奴婢有急事求见!”
“进来吧!”
翠茗引婆子进来,婆子边走边抹额上的汗珠,一瞧见花溪,忙焦急道:“郡主,大事不好了。侍卫不知为何把院子都给围起来了,说有刺客,不让任何人出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婆子退了出去,花溪转头朝翠茗和木犀道:“翠茗,你去安抚一下其他人,叫他们莫慌张。木犀,你去看后罩房里有热的吃食没有,半夜被人起来,连肚子都跟着起哄。”
花溪这一打趣,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不见有刚才那般紧张,木犀和翠茗应诺出了房门。
待二人一出门,花溪脸色一凝,“白兰,想法子让人给父王带个信儿……”
“是,奴婢遵命!”
白兰要出门时,花溪又叫住她,蹙眉道:“另外,让人注意着咱们院子里的动静,我怕有人生事……”
白兰一走,屋子里就剩下花溪一人。
花溪起来推开了窗,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残存的雨水顺着屋檐上掉下来,打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看向窗外淡青色的天,花溪低声呢喃道:“天都亮了啊……人也快来了吧?”
这时,木犀端着红漆木盘走了进来,“郡主,奴婢给您包了馉饳,你赶紧趁热吃。”
“嗯!先放着晾一下,我去换件衣裳,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来人了。”
花溪收回了目光,离开窗边去净房漱了口,换了衣裳出来,才坐下吃了两口,翠茗来报说:“志都王妃派人来请郡主到虞恒公子住的晓缘居去。”
“还有旁的人去吗?”
“说是公主那边也去了人。”
木犀一听,嘟囔道:“这一晚上人心惶惶的,这时叫人过去,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大?”
花溪放下碗,“管他出了什么事,过去看了不就知道了。翠茗,过来给我梳头。木犀,你去叫白兰来,跟我一道去。”
白兰回来了,朝花溪点了点头。花溪才稍稍放下点心,翠茗帮她收拾妥当后,她便带着白兰出了大门。
到了门口,一打眼,两排站了两队侍卫。一顶软轿子停在门口不远处,除了抬轿的婆子,另外还有四个侍卫候着。
一个婆子迎上来,给花溪行礼,“郡主安康!我们家王妃派奴婢来请郡主到晓缘居,昨夜府里出了事,王妃怕有刺客混进内院,万一伤了郡主的千金之体,她无法给信王爷交待,所以特地命人护送郡主过去。”
花溪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走吧,莫让王妃久等了。”
婆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花溪的脸色,生怕她会误会王妃的意思而迁怒自己,见她虽然冷淡,但并未迁怒自己,顿时放下心来,“是,是,郡主请上轿!”
行了一刻,花溪到了晓缘居。
怡真、泰王、薄野宗启、乐依、菲力和欧阳铮、尹承礼等人都到了,却不见志都王妃。
花溪给其他几人见了礼,在怡真身边坐下。
怡真小声问道:“昨夜的事……你知道了吗?”
花溪的唇瓣动了动,“嗯,早上有人来报过了,具体的事情还不清楚……”
花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杯子时侧头瞄了眼怡真,用极低的声音问道:“志都王妃寻咱们来有何事?”
“哪里是王妃寻咱们?”怡真扬扬下巴,朝上首看了一眼,回头道,“你没瞧见,宗启在上首坐着……”
花溪轻嗯了一声,目光扫了一眼对面,掠过欧阳铮时,两人只相视一眼,便默契地错开了目光。
薄野宗启见人到齐了,站起来,拱手揖礼道:“今早请大家过来,主要是给几位贵客致歉。昨夜园中出了事,我表妹她遭遇不测,不幸身故……虞恒公子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加上王妃心力憔悴,这会儿身体不适,所以园中没个主事的人,王妃就把园中的事情暂且交给了我料理。事急从权,昨夜出了事,宗启担忧诸位安全,所以后半夜下令给各院加派了人手,宗启在这里还请诸位谅解!”
尹元烨搭腔道:“三王子还请节哀顺变。您是为了我们诸位的安危着想,我们自当理解。”
其他人也同声附和。
薄野宗启忙道:“多谢各位体谅!”
坐在旁边的乐依问道:“不知虞恒公子情况如何了?”
薄野宗启回道:“谢二王子关心!虞恒性命无碍,是昨夜调香时中了香毒,所以才会昏迷。”
“那荀柔姑娘又是因何身故的?”
薄野宗启不禁叹道:“此事说来蹊跷,他两人昨夜并不在一处。表妹的死因还未查明……院中的大夫不敢确认,我已派人连夜回京,请御医和刑部的府仵作前来,今日下晌就能到了。”
“既然三王子有事,那我等也不必在此处久留了。”菲力朝薄野宗启说了一声。
“这……”薄野宗启有些犹豫。
怡真见状,轻轻皱了皱眉,开口道:“宗启,这是咱们西月的事,就不必劳烦几位客人也留在此处了。志都王府和荀府很快会派人过来。你暂且负责此地的事务等他们来人接手。你还是先派人送诸位客人回天都吧?”
宗启忙道:“姑母说的极是。这事咱们的家事,我一会儿便派人护送泰王、二王子、四王子和两位世子回天都。”
菲力转过头询问乐依说:“哥,咱们今日和花溪一起回天都吧?”
话音刚落,那边薄野宗启已经开口道:“姑母也说是家事,还请姑母和静娴先留一留。”说完,他又歉然道,“打扰诸位了,宗启抱歉之至。来人,送诸位王子、世子回去。”
众人起身,与薄野宗启等人告别。乐依起身告辞,菲力想起刚刚是自己先开口说要离开,再想开口说要留下已是不能,气恼地瞪了薄野宗启一眼,回身走到花溪身边,悻悻瞟了眼花溪,想要说话,却被乐依拉住,叫他给怡真行道别。
菲力给怡真打过招呼,又冲花溪点点头,“我们还有些日子才走,咱们天都再见!”
花溪起身还礼,“嗯!天都再见。”
菲力和乐依先离开了,紧接着尹元烨等人也走了过来。
“静娴郡主,今日一别后,莫忘了你我约定。”
“约定?”
尹元烨道:“郡主贵人多忘事,昨日你才应承要去送小王和五儿,一夜便忘了?”
花溪不耐道:“哦,自然记得!王爷无须多此一举。”
尹元烨笑了笑,“郡主能来,小王自是欢喜,只是怕郡主被别的事绊住了,故此冒昧提醒一句……此间无事,小王告辞了!”
“送王爷!”花溪福身相送,只觉尹元烨笑得意味深长,似是话里有话。
花溪站直了身子,冲尹承礼颔首示意,目光在掠过他身旁的欧阳铮时,顿了顿,“一路平安!”
“谢郡主!”尹承礼和欧阳铮双双离开。
花溪睃了眼欧阳铮离开的背影,悠悠地叹了口气,暗道,说走就走,连句话都没有。
厅里众人离开了,只剩下薄野宗启、怡真和花溪三人。
怡真对薄野宗启道:“外人都走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薄野宗启不紧不慢道:“不急,等人到齐了再说……”
怡真不解,“人?什么人?”
“自然是与此事有关的人了……”薄野宗启抬眼,怡真不知薄野宗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依她对宗启的了解,这般神神秘秘的,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时节了,你小子玩什么花样?”
宗启不语,目光落在花溪身上,才道:“此刻,我有个问题想先请教一下静娴妹妹,不知可否?”
花溪淡淡地扫了宗启一眼,“请讲!”
“鸢尾、丁香、龙胆草……”宗启随口点了几种香料,“不知这些香料同时用,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会不会对身体有所伤害?”
花溪凝眉静思了一刻,“这些混合使用,多半是使人兴奋,有提神之效。至于有没有伤害,要看剂量而定。”
宗启敛了唇角的一丝笑容,正色道:“用量极少,以香精油按摩使用呢。”
花溪说:“那应该无妨!”
宗启一本正经地问道:“既然无妨,为何我表妹会死的不明不白?为何虞恒在调香时会莫名昏倒?不知静娴可能为在下释疑?”
花溪面色一冷,“三王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怡真也眉头紧蹙,“你刚刚不还说你不知荀柔的死因?虽说这园子里就荀柔与花溪关系不佳,但你用这话来询问花溪是何用意?难不成……花溪因为会制香,就要担这样的嫌疑?”
薄野宗启冷哼道:“我并未下定论,姑母怎能这般说我?再说,荀柔屋里和虞恒那边都她的精油瓶出现,若不是有物证在,我也不会来问她。”
怡真脸色不虞,花溪心中感激她站在自己这边,“姑母,你先别着急。他既然说有物证,那我也有句话要问问三王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