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敏闻言已经顾不得与牛子说再见,急匆匆地就往楚风那儿赶去。丰安若是没事就好,若是有事,她让他好看。
“楚风,你给我出来!”门没关,书敏冲进院子里,朝着屋里叫着。
“夫人,这么客气过来叫我们去吃早饭?”楚风笑嘻嘻的走出来,倚着大门说。
“你少来,我念着你好得帮过敏院,对你也算不错,为何总是刁难丰安?他是跟你学武功,又不是跟你学卖命,你干嘛把他往死里整!”
书敏一想到一个九岁不到的孩子在黑麻麻的夜里独自跑十几里路,心中就疼的不行。
十几里路啊,那小身板怎么受得了。还有那天色都没有亮,路的两旁不是山就是水和荒地,就算大人也不敢一个人走,更何况是个孩子。
“夫人,丰安跟我学武功可是他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他。”楚风表示自己很无辜。
“没有逼他?没有逼他他能天没亮就跑步去镇上?你不想教他就直说,为何这么折磨他。”书敏被他的话气得跳脚。春全教丰安练武的时候,她也见过,就在院子里教他打打拳什么的,何时动不动就站几个时辰马步跑几十里路的?
“折磨?”楚风扰扰头,说道“这些都是练武功之人的必经之路啊。基础打得越扎实,将来才有机会练得绝世武功。”
“胡说八道,我也见过武功好的人,他们怎么就不像你说的那样。”春全的武功不错,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跑步和扎马步,倒是见过他偶尔会连练拳,赵文杰武功不弱,她也只见过他盘坐在床上运功吐纳。
“呵呵呵,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夫人,练武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楚风满脸苦笑,实在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若是武功那么容易就炼成,满大街都是高手了。
“姑姑。”丰安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摇摇摆摆的走了出来。
“丰安,你怎么样?”看到丰安摇摇晃晃的样子,还有苍白的脸色,书敏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
“他没事,只是脱力了。”楚风在一旁解释。
书敏瞪了他一眼,只是脱力了?这幺小的孩子一口气跑上十几里路,能不脱力吗?
“姑姑,我没事,就是肚子饿了。”丰安的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好,早饭做好了,咱们回家吃饭。”书敏掺扶着丰安朝敏院走去。
楚风立刻跟了上来,但是书敏一个凌厉的眼神让他止住了脚步。
“呃......看样子今天的早饭没了。”他苦笑了一下,慢悠悠的转到里正家里。
又回到了需要蹭饭的日子,楚风在里正家门口徘徊了许久。
“哟,楚风啊,在村里头散步呢?!”伯娘一开门,就看见假装从他家门口经过的楚风。
“呵呵呵,是....啊!”楚风挠挠头,笑道“你们吃了吗?”
“我们早就吃过了。”伯娘笑眯眯的回答。
“呃......吃过了就好。呵呵”楚风心中苦涩,转了身就准备离去。
“楚风,你吃了吗?”这时候,伯娘问道。礼尚往来,这也是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我...还没吃。”楚风心中燃起了希望。
“没吃?那别晃悠了,那赶紧回去吃吧,现在不早了呢!”伯娘热情的说道。
“呵呵,好,这就回去吃了。”楚风心中苦涩,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呢!
看着楚风一步三回头的背影,伯娘心中纳闷,楚风今天的感觉怎么这么别扭呢!
楚风没有回去,转而在村里晃荡了起来。现在是用餐的时候,加上现在才初九,家家户户的饭菜都比平时要丰盛许多,空气里都是饭菜的清香。
“轱辘”没多久他的肚子就传来了抗议声。
“张大爷,吃饭呢!”他在路上看到张大爷端着碗在门口吃饭,上面还有一块红烧肉,他咽了咽口水,笑着打招呼。
张大爷抬头看了看他,嘿嘿笑了一下。说道“楚风啊,咋就有空来村里啊?”
“我来走走。”楚风笑着回答。
“哦。”张大爷咬了一口肥肉,含糊不清的说道“那你走好啊。”
楚风呵呵笑着离开,拐个弯看见了牛婶正在吃烙饼,烙饼老香了,远远的就能闻到韭菜和肉的香味。
“牛婶,你这大饼好香啊!”楚风呵呵跟牛婶打招呼。
“那是,我可是放了不少的肉呢,那肉我剁得碎碎的,跟韭菜拌在一起,我们家里人可爱吃了。”牛婶笑嘻嘻的回答。
楚风闻言,咽了一下口水。
“你咋这时候来村里呢!”牛婶不解地问道“吃饭了吗?”
“还没吃。”楚风心中惊喜,机会来了。
“惠儿娘真是好福气,能够睡到自然醒,她可不像我们,一大清早就非得起来伺候这一屋子的大老爷们。我卯时就起来了,和面,剁馅,烙大饼,他们倒好,连灶火都没人帮我看着,我一个人又要烙大饼,又要看火,你看.....这饼子周边都有一圈焦了........”
牛婶没有说出楚风心中期盼的话,反而一边啃大饼一边絮絮叨叨跟他抱怨起来,最后还把手上的大饼递到楚风的眼前,指着那外圈一点点的焦黑说道。
金黄色的大饼夹着肉和韭菜的香味直钻进楚风的鼻孔,楚风连忙落荒而逃。
“怎么了,不是说村民们很朴实的吗?为何一个请他进去吃早饭的人都没有?”楚风摸了摸正在抗议的肚子,满脸苦涩。
在村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吃到,倒是把自己馋了个半天。没法子只好跑到豆腐作坊喝了一碗豆浆垫肚子。
“喂,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丰安拉着杨儿吃过了早饭,正准备去学堂,路过豆腐作坊,朝里面的楚风挥了挥手。
“少爷!”楚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这是你的早餐。”丰安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布包,扔给他,说道“早上的马步我留着回来一起蹲,那一百个俯卧撑我会补上的,明天卯时我也会准时起来的。”
“其实,练武是一件很幸苦的事情,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楚风连忙说道。虽说我挺想教你的,可是再教下去,我担心我会成为侯府第一个饿死的暗卫!!!
丰安白了他一眼,拉着杨儿走了,末了他回头说道“中午回敏院吃饭吧,我跟姑姑说好了,她不会再为难你了。”
打开布包,里头有七八个肉包子,肉包子白白嫩嫩的。楚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肉香和这面香,哇这感觉,真的好幸福!
一口豆浆一口肉包,楚风吃得意犹未尽。
“真好吃,一定是柳儿的手艺。”
吃完饭,摸摸已经饱了的肚子,他再次回到了敏院。看到书敏表情平静,他讪讪地走向前去。
“夫人,您不生气了?”他低垂着头,却偷偷观擦书敏的表情。
“丰安跟我说了,我也能够理解,不过既然那是练武之人的必经之路,你以前也经历过吗?”书敏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面,抬着头问道。
“呵呵......不光是我,就算是侯爷,也是这么过来的。”楚风脸色灿烂,想到从前在王府受训的日子,眉开眼笑。
奇怪,明明是那么幸苦的事情,为何现在满心怀念呢?
“哦?你能跟我说说吗?好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沉默了一下下,书敏说道,与其以后看到丰安受罪心中难受,不如早点做好准备。
“我是个孤儿,八岁的时候再京城乞讨,后来被王府教官收养,与许多孤儿一起,在王府训练,那时候.......”楚风毫无保留,将他小时候在侯府训练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
书敏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
一群**岁的孩子,每天除了站桩就是打拳,之外还有负重长跑,骑射,对练等等,一旦做不好,就是鞭子和断食,甚至还会关小黑屋......
可是看到楚风说起这段经历的表情不是痛苦而是满满的怀念,书敏不禁疑惑了。
“过那样的日子,你难道不恨吗?”
“恨?”楚风像是听到很搞笑的事情一样“没有王府,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王府给了我吃穿还教了我本领,甚至还给了我一群兄弟姐妹,训练虽然苦,可是没有那些看似惨无人道的训练,我们也会死在将来的任务当中。”
说着楚风忽然拉开了衣服,在他的心口附近有个狰狞的伤口“这是我被敌人的暗器伤的,若非王府的训练,我就没有那么快得反应,在最后一刻扭转了身子,避过了致命的一击!我的命那次就丢在那儿了。”
伤口狰狞,书敏撇过头去,不忍看下去。
训练营里有男有女,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执行任务,就像是兄弟有姐妹一样。楚风想起以前的日子,不自觉将书敏当作了以前营里的人,当着她的面就扯开了衣裳。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时,脸色一红,拉好衣服,不自然的呵呵笑道“我...去看看...旺财。”
逃似的跑到了后院。
“她不会误会我什么的,又不让我来吃饭吧?”楚风心中七上八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