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民们看书敏信誓旦旦地样子,心中开始犹豫了。老人们一直摇头,显然对书敏提出的两季稻不是特别信任,可是年轻人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
反正无论两季稻成功与失败,至少能保证收获一茬的,这就值得去试一试。
“此时事关重大,里正,您怎么说?”
里正一开始就被这些村民们气得脸色苍白,一直在一旁坐着没有说话,此时见大家吧目光都投向了他,他理了理思绪,说道“这也是个法子,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尝试,也不敢说立马就能种出来。不如大家投票吧,愿意尝试两季稻的就举下手。”
一个,两个,三个......好半天,才慢慢有人举起了手,不过很显然,赞成的人并不是特别多,而且都是后生仔。用村里的话来说,都是一些还不牢靠的家伙。
看到村民的反应,书敏有些失望,沮丧地望了里正一眼。里正咳了咳嗓子,说道”那么反对的,再举一下手。”
不一会儿,也有那么几个举起了手,但是这么一对比,发现赞成的比反对的还是多上那么一些。剩下的都是观望的。书敏的眼中又熊熊燃起了希望。
“我知道大家的顾虑,是担心万一育秧的成果不理想,反而会耽误了播种的时间。对吧?”
“既然如此,我向大家宣布,我用太后赏赐的一百亩田地作为育秧试验田,若是育秧成功,大家可以直接从我这里拿秧苗种植,若是到了播种的时间,秧苗还没有培育出来,也不耽误大家播种。怎样?”
见观望人占大多数,书敏直接打消掉了他们心中的顾虑。
众人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书敏会直接将她那一百亩地贡献出来,心头的那么一些顾虑也抵消了。
“惠儿娘,那两季稻毕竟是你新捣鼓的玩意,最终怎样,结果还有很多变数,为了大家的利益,我不得不要求大家做两手准备,若是你在三月上旬以前还没有成果,我们依然会跟以前一样播种。”里正说道“不过在那之前,你想怎么做,村里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事已至此,做与不做都没什么差别,书敏一百亩地都贡献出来了,他这个做里正的能不全力支持吗?
失败了,也不过损失一些金钱和劳力罢了,他心底依然觉得成功的希望不大。
不光是他,村里的老人也觉得希望不大。
可是,这也算是一条出路不是,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正顺啊,这段时间你就挑几个种地能手,跟着惠儿娘,她有什么需要,你全力帮着她。”
末了,里正还对正顺说道。他迟早要接他的班,是时候让他好好历练一下了。
会议到这里就差不多都散了,各怀着相同的心事,有的摇头,有的窃窃私语,都散了回家去了。
里正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无力的站起来,也没有跟书敏说什么就默默的回书房去了。
他一生都为村里谋福利,没想到村民们竟然这么看待他,他受的打击不小。
这不能怪他想不开,读书人总有那么些迂腐,对名誉看得过重,实在在所难免。
村里终于同意他们继续研究两季稻了,最开心的莫过于书敏和正建了。她让正顺帮她准备一百亩地的种子,又让正顺挑了四五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为她的试验田耕地施肥。
因为那一百亩地较远,正顺还组织了一帮人专门在天地旁盖了草庐,他和那四五个年轻人还有正建就打算一直住在那儿,直到秧苗培育成功。
肥料直接洒到了田里,犁地的时候翻一番,均匀的化在了土壤里。因为现在才元月,不急着播种,这几天,正顺就在正建的指导下,带领着那四五人一起砍来了山竹,削成竹篾,以垄为单位搭起了小棚,竹篾就是这些小棚地支架。
可惜,这时候没有塑料薄膜,书敏只好用稻草代替,可是稻草的保温性虽然不错,但是透光性实在不好,书敏又开始为小棚地问题头痛了。
楚风说的没错,大面积的搭棚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百里村收到朝廷通告的时候,在醉风楼的姚苏也受到了京城的飞鸽传书。
他看完内容后眉头微蹙,“朝廷点将东方和为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支援西部。”
“那个皇帝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东方和好大喜功,搞不好还不如之前的将领。这个丞相大人也太心急了吧,这么快就把他的人推出来立功。我有些迫不及待看你们吃败仗的嘴脸了。哈哈哈......”
收到信签的他心情十分不错,忽然很想去百里村走走。
“不行,牛皮纸太厚了,而且密不透光,不能用。”正建在按书敏的要求在市面上找了十几种用来盖大棚的材料,兴冲冲的拿给书敏,可是书敏看过之后都不满意。
“这个抹布太透了,保暖性不够。而且贵,一百亩都不知要花多少钱呢!这个琉璃就算了,用不起啊!”
“这个时油纸吧?虽然比牛皮纸好一些,可是透光性还是不够!”
“唉......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只能用草木灰和稻草了,但是它们只对前期发芽的种子起到保护作用,若是没有合适的材料当着冷空气,它们即使发了芽还是会冻死啊?!”书敏眉头皱得深深地,心中有些着急。
“正建,还要麻烦你多跑跑,看看能不能找到比油纸透光性更好的料子。”
姚苏轻车熟路,自己就来了敏院,门没关,他径直走了进去,却看见书敏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石桌上摆了一桌子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边翻看,一边对着张正建喋喋不休。
而张正建很少说话,拿着一只炭笔迅速地将她所说的要求记录下来。
“姚......老爷。”看到姚苏进门,张正建下意思地紧张害怕起来。
没办法,他那一脚差点让他去地下与父母团聚,他对他心里阴影极大。
“你来了。”书敏却头也没有抬,依然在那一堆物品种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塑料她也能做出来,可是一来她得先设计制作塑料的设备,二来她还要收集树脂,这些都需要时间。
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眼下已经元月中旬,最多还有一个月,种子必须播下。而且为了保质保量,她还打算提前一些时候。
“你这是做什么?”姚苏看那都是一堆垃圾,不由得有些好奇。
“我要找一种密封但是透光很好的材料,琉璃就算了,那东西太贵了。”书敏抬眼对他说道,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觉得他那儿或许有她要的答案。
“这样的东西有什么用?”姚苏被她盯着,丝毫不觉得反感,反而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我们在研究两季稻,需要这种东西。有了它,我就可以做到让种子提前发芽长大,非常关键。”书敏回答
她还不死心?真是个固执得家伙。姚苏一早就跟她说过这里的气候不适合种两季稻,可谁知她还是一股脑专研去了。
“你有几分把握?”本来他打算再劝说她放弃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这了。
“七成。”书敏想了想,说道。毕竟理论上都清楚了,可是实际操作过程中的变数太多了,她也不敢打包票。
“七成?”姚苏的心中讶异了一下,如果真的被她研究成功的话,天启国的国力至少能提高一倍!可是,看她说话轻飘飘的样子,真的靠谱吗?
看到院子里心安装好的压水汞,他忽然对她所说的两季稻产生了极大地信心:“或许她能创造奇迹。”
“你说的那东西只有密封和透光两个要求吗?”他压住心中的激动问道。
“不,还要能防水。”书敏想了一下回答道。
“需要多少?”
“大约能盖住一百亩地。”
“好,我帮你打听打听。”姚苏激动的回答,他是搞漕运的,天南地北只要是天启国有的东西,他都能帮她找出来。
“呵呵,那谢谢姚老爷了。”姚苏主动说帮忙,书敏神色轻松了不少。
“秦夫人先别客气,姚某有个小小的请求。”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一点点利益都不放过,书敏心中腹黑了一下,说道“姚老爷请说。”
“若是方便的话,夫人可否方便带姚某去参观你们的试验田?”姚苏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对农事从不关心的他忽然对那一百亩神奇的稻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可以,不过过段时日吧,我去稻田的时候,去醉风楼寻你。”书敏回答说。
两季稻只要一研发出来就不会是秘密,书敏并不避讳。
“那太好了,等我消息。”姚苏的心情很激动,比刚才得知消息时侯还要高兴,不等书敏说些什么,立刻就告辞回去了。
“你怎地这么怕他?”姚苏一来,正建就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书敏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正建摸了摸自己的心窝,感觉那儿还有些疼,苦着脸笑道“虽然姚老爷对我有再造之恩,可是我每次一看见他,就想起他那夺命一脚。心口处就忍不住发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