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睡觉的时候,王启文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去查账之前是睡在书房的,自己习惯用的东西当时也全都搬去了书房。
正想着要不要走,王启文无意中转头一看,竟然发现惯用的衣裳被子都在床上好好的放着,顿时奇怪道:“如眉,这是你吩咐人拿过来的?”
柳如眉闻言走近床边看了一眼,回道:“不是夫君命红药拿回来的吗?”
王启文顿时噎住,半晌才无奈笑道:“红药这丫头哦,倒是向着你。”
听了王启文这话,柳如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登时脸就红了。
王启文看着柳如眉红扑扑的小脸,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她们俩在海苔的时候,于是便盯着她看。
当真是一个美人啊,这样含羞半敛眉的模样,不浪自勾魂。
但是王启文看着看着,柳如眉脸上就更挂不住了,忙胡乱地问道:“夫君今晚要怎么睡?”
“嗯?”王启文回过神,觉得下面有点不舒服,便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咳了一声才回道:“还照原先那样吧。”
柳如眉睡床,王启文睡榻。
闻言,柳如眉便又低下头,走到床边弯下腰,把床上的薄被衣物拿起来,自去榻上给王启文铺床了。
王启文这时才轻吁了一口气,心里道:还好还好,还好她心思收得快,不然差点又被原王启文的情绪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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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王启文终于得偿所愿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了,她才不紧不慢地从榻上爬了起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临窗前的坐席上正跪坐着一道娉婷身影,秋日不算烈的阳光从窗口透进来,给那身影镀上一层微黄的光晕。
柳如眉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一上午了。自从她起来收拾好以后,为了不打扰到还在睡觉的王启文,她就一声不吭地坐在这,看着窗外的一株红枫出神——今日,就是中秋了。
王启文下了榻,随手拿过床头的一件外袍披在身上,便向柳如眉走去。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王启文见自己都到了柳如眉的身边,她竟还毫无察觉,便如是问道。
柳如眉被王启文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等回过头看清是王启文以后,才扶着矮几站了起来,答非所问地道:“夫君醒了,如眉唤红药端水进来给夫君洗漱。”
然后,便稍微低下头,错开与王启文相对的眼神,转身去吩咐人了。
王启文的微笑凝固在脸上。
一般情况下,王启文觉睡足了以后起来,都会心情舒畅,所以,她刚刚其实还想跟柳如眉多聊两句的,不想才说了一句就被柳如眉如此不咸不淡的态度堵住了接下来的话。
王启文的心情顿时落了下去。
倒也不是难过,就是觉得这样不舒服。
红药手脚勤快,柳如眉吩咐过后,她很快就端着洗漱的东西上来了。
王启文也不用人伺候,接过去放在架子上,自己开始洗漱。
红药见此,悄悄地看了柳如眉一眼,见柳如眉一脸平静地立在一旁,心想也不像是吵架了的样子,怎么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呢?
柳如眉看见红药在瞟她,便又吩咐红药下去把厨房热的粥拿上来。
所以等王启文洗漱完了,粥也端了上来,还是热气腾腾的。
正享用呢,红药又打了帘子自屋外进来,对王启文禀道:“少爷,梅红刚刚与我说,钱大过来问,陈少爷要进府,问您放不放?”
王启文拿着勺子慢条斯理喝粥的动作一顿,回了一句:“放他进来,让他去书房等我,我喝完粥就过去。”
随后便拿开勺子,捧起碗,嗞溜一口把剩下的小半碗粥吸了个干净。
放下碗,王启文心里想:唉,要不还是把给陈溪设置的门禁取消了吧,每次这样通报也怪麻烦的。
重点是,她现在也不反感陈溪了。如今柳如眉又变得寡淡了,她不有个人陪着说说话,会闷死的吧?
到了书房,陈溪倒是没有王启文想象中的那么神采奕奕,反而还有些颓败写在脸上。
“怎么了?昨天晚上的饭菜不香?”王启文笑着打趣道。
陈溪知道王启文在逗他玩儿,但是他却没有什么心情与王启文斗嘴皮子,只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随手扔在桌上,道:“喏,都是你的了。”
“什么?”王启文莫名,听着那落桌的声音,好像还是些硬物。
顺手拾起那团红绸布包裹的东西,王启文疑惑地打开。
可刚打开,王启文的眼睛就瞪直了。足足愣了有半分钟,王启文才闪着泪光抬起头来,双眼亮堂得紧,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了,道:“都、都给我了?三件都给我了?”
面对王启文激动不已的询问,陈溪皱着眉点了点头。随后许是觉得烦燥,哗地一声抖开了折扇,拼命地扇起风来。
“哈哈哈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王启文双手捧着那包东西傻笑起来,“我就说吧,我就说那余小姐一件都看不上吧!瞧你当时那抠样儿,这回亏大发了吧!”
闻言,陈溪恨不得立时抢过王启文手里的东西,坐地起价,把王启文宰到大出血才好!
可惜,他不是那等出尔反尔的人。
当时他可是亲口说过,余小姐若没看上哪个首饰,他就把余小姐没挑上的那个送给王启文。
王启文当时还向天祈祷余小姐一个都挑不中来着。
结果真的让王启文这个乌鸦嘴说中了。昨天晚上陈溪献宝似的把这些首饰拿出来,那余小姐只是随意扫了两眼,便说道:“我平时不戴这种样式的首饰,多谢陈公子费心了。”
陈溪眨巴着眼睛,看着余小姐发间跟他手上的样式也差不了多少的簪钗,一颗心顿时就碎成了一瓣一瓣的,这拒绝的意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想到这里,陈溪就更看不得王启文此时得意洋洋的样子了。可偏偏王启文当时也没逼着他说出那样的话,想了想只能把手上的折扇扇得更狠了。
陈溪:本公子委屈,但是本公子不说。p(´⌒`。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