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文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转身,但思索了一番以后,还是道:“这是买给柳如眉的。你要是也喜欢吃这点心,明天我让钱大再排队给你买。你总不是明天就要走呗?”
闻言,罗依依表情惊诧,周身也跟着散发出浓浓的八卦气息。
“哟,真当成自己老婆了啊?瞧这护食的,跟个什么似的。”罗依依语带调侃,说完,还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听了此话,不知为何,王启文忽的有些心慌,仿佛被人当场戳中了心事,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热。
罗依依凑近盯着她看,见王启文面若桃花,红润光泽,顿时哈哈笑开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理智上将她当作夫人,心里没有这样认同的。”王启文急忙解释。
门内,刚走到门下台阶处的柳如眉与红药俱是一怔,连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于秋风中渐渐吹僵。
“那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吃一口?又不是就一块点心。”罗依依笑意盎然,步步紧逼不依不饶,“难道在你心里,我们这么久的交情,还不及她?”
“怎么可能!”王启文想也没想,脱口就是反驳。
不管到底有没有这事,心里又到底谁高谁低,反正咱就是要反驳。
柳如眉听闻至此,再也不敢听下去,转身拉着红药悄声走了。
二喜站在门房门口,心中恻然地看着夫人萧索而去的背影。
要不是夫人方才制止了他的见礼,说不定也不用听见少爷这番言论了。
“但是我早上答应过她的,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就别在这故意捉弄我了,明儿个再给你买。”
罗依依听了王启文所谓的解释,终于是点了点头,心下却不尽然相信。
这八卦之种,显然已经深埋心间。
作为亲闺蜜,罗依依对于王启文这种在弯掉的边缘磨蹭试探的些许迹象,那是喜闻乐见的。
必要时候,咱还可以推她一把!
王启文不知罗依依心里的小算盘,只当她是听进去了,抬手摸了摸脸颊温度,便又问:“中午一起吃饭吗?马上就要开饭了。”
“不了。”罗依依百无聊赖地前后荡着手,“我来的时候,奶娘就在做饭了,我就是过来知会你一声。”
“那……好吧。”
才被罗依依点过柳如眉,王启文也不想她们三人同桌吃饭,便没有挽留。
罗依依浅笑盈盈,摆摆手走了。
王启文亦与她挥手告别,之后方才得空,终于是踏入了自家门内。
“少爷……”二喜仍站在门房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儿?”
“夫……”二喜不安地搓着手,拿不准夫人愿不愿意他说出来她来过。
“有事就说,别婆婆妈妈的。”王启文一看二喜这样,就确定他是有事想禀,欲言又止吊得她实在难受。
“夫人方才来过。”二喜硬着头皮,快速说道。
“什么?”王启文仿若耳背,“你说谁方才来过?”
“夫……夫人。”二喜豁出去了,横竖已经说了,索性将话说到底:“夫人听到少爷说的话了。”
二喜没有指明柳如眉听到的是哪句话,但是王启文心知肚明是哪句话。
顿了两秒以后,王启文不管不顾,拔步就往后院疾速而去。
二喜又看着王启文匆忙的身影,觉得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是好复杂,但心底越发的好奇起成婚之事来。
甫一进得湘竹院,静谧的周遭,让王启文急切的一颗心渐渐平稳下来,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扪心自问:她急什么?
她在意柳如眉是否误会吗?
她为什么要在意?
再说了,原先,她有说错话吗?
平静下来以后,潮水般的问题忽然涌在面前,令王启文蹙起了眉。
然而,还未待这些问题想出一两个,人却是已到了正屋门口,低头一看,都已经跨进一只脚了。
“少爷!”红药正自里屋内出来,恰巧看到王启文停在门口。
王启文抬眼看到红药手上端着的铜盆,下意识心口一紧,喉间干涩:“夫人……是哭过了?”
“没有……”红药据实回答,“只是夫人手脚冰凉,奴婢打盆热水与她暖暖。”
闻言,王启文暗松了一口气。
但看到红药戚戚眼神时,又明白过来,柳如眉恐怕是心凉吧。
“少爷……”
红药似是想说什么,王启文却是摆了摆手,侧开身,示意她先下去。
掀帘入内,只见柳如眉正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地盯着镜子出神。
“想什么呢……”王启文自后而至,温柔开口,生怕吓着了她。
但柳如眉还是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忽地回过神来,道:“夫君回来了?”
然后就笑意温温地站起身来,扶着王启文去桌边的椅子上落座。
察觉到柳如眉的用意,王启文忽然抓住了柳如眉的双手,将她自身后拉至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缱绻问道:“听到不开心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