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溪不希望他们皇甫学院的弟子将来学成以后成为迂腐之辈,而是要像文先生那样对万事都能有自己的思考,拥有自己的世界观,不被他人摆布,同时也要做到法理容情,这就需要他们的师傅除了学富五车,还要有教无类,因材施教。
其实文师傅曾经的朋友很多都和他的想法一样,甚至学问还要甚于他,只是因为世事看得太过明了,做不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自此便归隐山林了,要不就是在官场上被打压,和他一样不知道发配到哪里去了。
皇甫溪问文师傅,他的朋友或者同窗有没有在分开时送他什么信物,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文师傅说还真有,当年他们师兄弟四人都是他岳丈大人门下的,岳丈大人将一块玉佩分为四块,一人留存一块,留作纪念。
不过文师傅也很奇怪为何皇甫溪突然问道这个,原来是因为她在阵法室的书中曾经看到一个阵法,是以一件物品作为媒介来寻找这个东西的持有者。
“没想到这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稀奇的阵法。”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是这凤岭国,我们也不能说知晓他的一草一木,更何况这大千世界呢,心怀敬意,包容万物,方能从容看待一切。”
“小姐的年岁不大,所言之语却堪比圣人言啊。”文师傅啧啧赞叹。
“文师傅谬赞了,我也只是说了我的所想所思,不过这阵法一门我刚知晓时,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等到入门之后,才明白天地法则的玄妙,其实世界万物都有它的规律,就像每个人之间在看不到的地方就有丝线将两方联系起来。”
“人和物也是一样,时间久了就会产生联系,在平常以我们的肉眼是看不到的,利用阵法,行五行八卦之数,窥探天地法则,就能将这缕丝线明朗起来,从而就能找到我们想找到的那个人了。”
“那小姐现在所布之阵就能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师兄弟们?”
“自然,但是我的阵法修行时间尚短,只能看到他们所在地点的一个片段,并不能确定他们所在的地方。”
“没事没事,我熟读山脉地理,年轻时也曾游历八方,我有七成把握能够猜到他们所在之地。”
“那就行,你在一旁等着,我现在就开始布阵。”
“好。”
书房中的众人退向外圈,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皇甫溪布置阵法,只见皇甫溪在书桌上点起一支檀香,将阵牌按照一种摸不着规则的顺序布置在其中,嘴里念念有词。
“开。”皇甫溪睁开眼睛,只见阵牌中间的香烟缓缓升起,以诡异的形象团成一团,逐渐浓郁,又开始慢慢散开,最后散做一层薄薄的烟雾,烟雾上开始显出人形。
“修竹,是我师弟修竹,这里是。”
众人探身向前想要看个究竟,雾中人的身旁似乎是一个草堆,旁边有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些文房四宝,这些笔墨纸砚看起来都是高级货,但是为什么他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却是空空荡荡,用破破烂烂形容也不为过,就在众人疑惑之时,皇甫子墨竟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王富贵。
只见王富贵提着一个篮子走近文曲星的师弟修竹,众人才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穿的分明就是囚服。
“我师弟现在竟然被关在牢中,想他当初就不喜官场纷争,所以我的丈人死后他就走了,也不知是游历外地还是归隐山林,没想到现在确是身陷囹圄。”
“文师傅你先别急,我认识修竹先生旁边的人,他就是我们当地知府的侄子王富贵,之前就是他把我的试卷掉包了,你放心,我马上就去找他,要是是他使得诡计把令师弟关进牢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皇甫子墨安慰道。
“真的吗?我怕他找你麻烦。”文师傅知道官场的险恶,却不知道牡丹娘子的事情,只以为上次皇甫子墨的事情是幸运,怕是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有什么,既然上次我调换试卷的事都能反转过来,那么这次也能,修竹先生是您师弟,您又是我的老师,那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多谢,多谢,我在这里多多麻烦你了。”文师傅虽然心有踌躇,但是知道子墨不是说大话的人,便定了定心。
“无事。”
府衙外,皇甫子墨带着知竹将王富贵拦在巷子里。王富贵抬头看着一脸神秘莫测的皇甫溪和旁边完全面瘫脸的知竹突然出现,明显不想让自己过去,一时感到踌躇。
“皇甫公子,是您啊,这是何意,为何要把我拦在巷子里,有事您直接开口,难道因为上次那事还生我气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定改过自新。”
王富贵思量了一下,先主动认错,态度服软,想来皇甫子墨也不会对他如何。
“王富贵,你说,你最近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皇甫子墨拍了拍王富贵的肩头,似是在拍不存在的灰,让他一时不能明白。
“哪能啊,自从上次公子你教训过我之后,我就发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王富贵心想自从上次知道舅舅的地盘有个动不了还看他不爽的大人物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低调做人,低调做事的原则。
“那你最近有没有认识什么书生?”
“书生?”王富贵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没有啊,不知道少爷您说的是谁?”
听到王富贵不承认,皇甫子墨只觉得他一定是想骗人,便厉声道。
“撒谎,难道不是你把一名叫修竹的书生关起来的。”
听到修竹的名字,王富贵才知道原来皇甫子墨前来所为何事,不过他想了想又很委屈。
“公子,我哪有,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之前我是不懂事犯了错,但是这修竹真不是我抓的,他自己和邻居阿婆吵架,结果邻居阿婆跌倒摔破了头,他一个穷书生哪里有钱赔,所以我舅舅就把他关起来了,不然那些人怎么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