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然在离陌冰夜三尺距离处站定,因为人多的缘故,不得不俯下身向陌冰夜见礼。
“见过陛下。”
陌冰夜伸手虚扶了一把,随即闻到了凌潇然身上有一股湿土和腐霉的味道,好奇着凌潇然究竟去哪里走了一遭。
因为冷宫已经修建多年,那里的木头在多年雨水的洗礼下已经腐朽发臭,而地上也没有大理石铺砖,所以凌潇然身上才会有此两种味道。
“你这是打哪来?鞋上怎会沾上如此多的泥土?”陌冰夜忍不住好奇心出声问道。
凌潇然不知该如何与陌冰夜说陌郁安生父的事情,不知道她现在愿不愿听到陌郁安的名字。凌潇然心里打着鼓,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先缓缓,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我去了御花园,不下心踩泥里了,所以才会弄成这副模样。”
陌冰夜眉头一蹙,暗想着凌潇然何时学会对自己说谎了,御花园道路鹅卵石铺地,两边泥土中都种满了花草,就连大树根处的泥土也是拿青石铺着,绝不可能沾上这么多烂泥。
但是陌冰夜此时也不想去拆穿凌潇然,或许是因为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还是等晚上再问问。陌冰夜在心中想道。
“那就快回宫换一双,宫里缺了什么都跟你宫里的姑姑说,想吃什么也都和厨房说,你看你都瘦了一圈……”
众人汗,陛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宠夫真的好吗。
而陌冰夜就是在告诉这里的所有人凌潇然是她的男人,谁都别想欺辱他。要知道,这些人里面很有可能有任微桠一派人的眼线。
凌潇然被陌冰夜这么一说脸都红了几个度,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还是赶紧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吧,臣侍这就去换鞋子吃饭。”
凌潇然说完率先绕过陌冰夜离开,刚刚对她说了慌又被她这么一调侃,心脏已经扑通扑通地快跳到嗓子眼了,再不离开恐怕会撑不住。
陌冰夜看着凌潇然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自己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他可千万不能让自己失望。
御书房中。
陌冰夜正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打量着下面的任微桠,突然出声道“左相大人,此次朕的生辰,前水国再次王鹏作为使臣前来祝寿,这迎接使臣的事情朕交付予你如何?”
站在底下的任微桠头一直低着,轻蹙着眉,思考着陌冰夜这么做的意图,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在试探自己的立场,看自己究竟忠于国,还是忠于其他人。
“陛下,臣以为此事交于右相最好不过,她处事公正,于国勤勤恳恳,又掌握朝中部分大事决定权,可以充分展现我玄悠对前水的重视与尊重,是最好人选。”
听到任微桠说辞,陌冰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这任微桠果真移主于陌之媛了,连王鹏都不敢接待,生怕被自己抓住狐狸尾巴。
记得王鹏第一次来到玄悠送国书时的那次御花园宴会,还有自己偶然间隐约听到的那几句奇怪的谈话,再加上陌之媛在他之后来到,可见陌之媛和王鹏的关系。
“好啊,既然左相如此高评右相,那么朕就随了左相的意了。”
任微桠一惊,原本以为陌冰夜至少会与自己费费口舌来劝自己同意,没想到陌冰夜却不按常理出牌,看着陌冰夜那双深邃的眸子,突然觉得似乎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臣遵旨。”
待任微桠离开后,陌冰夜靠在了龙椅上,眼神变得悠远。到底是为何让任微桠宁可移主陌之媛也不愿辅佐自己。
这次王鹏带的人中肯定会有风影阁的人,那么玉杵也一定在风影阁的人手里,可是风影阁阁主为何这么放心将玉杵交给别人,照理他应该会亲自携玉杵而来才对,只有把东西放在身边才会安心不是。
如果风影阁阁主没来,那么自己得寻个时间再去一趟前水国,快马加鞭也只需十三日,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找出那幕后之人。
陌冰夜看着御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里面大多数都写着让自己小心提防凌潇然,就连原来忠于自己的忠臣竟然也上奏,真不知是被谁灌了迷魂汤。
映合宫中的凌潇然此时正在院中练着剑,一剑剑气,一枝树枝上的桃花花瓣便全部飘落在地。凌潇然额头上已经满头大汗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非儿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脸颊,微皱着眉头看着凌潇然,凌潇然已经练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原本宫中是不允许男妃拿剑的,可是陌冰夜特许凌潇然可以在宫中自行练剑,所以底下的人也随了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