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既然让你到我房里来收拾,你竟然胆敢轻贱怠慢,将我的衣物弄得一团糟不说,还打碎了殿下送给我的玉簪,实在是不可饶恕。”花奴说得是一本正经,好像这一切当真是刚刚才发生过一般。
青儿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十分讶异地看着花奴,她万万没有想到,花奴竟然会这样信口胡言,一时之间惊诧不已,不由开口替自己辩驳:“夕娘子,说话要凭良心的,那衣服分明是您自己弄乱的,还有,奴婢何时打碎过殿下送给您的玉簪啊?”
“当然是你做的。”花奴说着,突然狞笑着看向青儿,随后缓缓伸出手来将自己发间别着的玉簪取了下来举到了青儿的面前,青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却见花奴冷不丁松了手,那支玉簪迅速坠落,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随即碎成了几截。
“你瞧,这不就打碎了吗?”花奴的狞笑之中带着属于胜利者的得意。
然而,青儿却是骤然目瞪口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花奴竟然心肠狠辣到这等地步,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相处栽赃嫁祸这样的招数。
秦维桢多年来一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在男女情事上过于用心,因而自从青儿进入太子府,从未见到过他与哪个女子多么亲近,当然,除了那一位……只不过,如今所有往事都已如过眼云烟,府中所有人便也都十分默契地当作自己已经将此事忘了个干净,谁也不会主动提及。
也正是因为秦维桢的洁身自好,所以太子府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府邸之中那般勾心斗角的事情,因此,青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几乎堪称世外桃源的地方,居然也会上演如此恶俗的情节。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更加令青儿料想不到。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秦维桢在前面烦了一阵,突然愈发思念起了穆未晞,自然而然地,他想起了那张像极了穆未晞的脸,便立即又不受控制地来到此处,尚未进门,就听到了房中传来的近乎争执的声音,一进门,便看到用双手捂着脸的青儿,感到十分意外:“青儿,你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青儿将捂脸的手放下了,向秦维桢展示了一下自己双颊之上清晰鲜明的巴掌印,刚要替自己伸冤鸣不平,但花奴却是比她更先一步开了口,听起来委屈得简直要六月飞雪了。
“殿下,您可得替奴家讨个公道啊。”花奴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兮兮地凑到了秦维桢的跟前,从来都没有看过戏的她,这会儿倒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要专业几分,竟然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来,俨然真的是个苦主,“奴家服侍殿下不久,与府里的众人皆不熟识,唯有青儿还能说得上两句话,可谁料青儿却是因为奴家出身卑微而对奴家如此看不起,不仅怠慢奴家,更是将殿下赠与奴家的玉簪也给摔碎了,那可是奴家的心头至爱啊……”
花奴一边说着,一边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甚至还蹲下身来,将碎成了几段的玉簪捡起来捧在胸口处,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哭得愈发伤心,简直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