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苏麻溜的离开温子林的怀抱,后者身形微微晃动,嫌弃:“你很重。”
锦苏撇嘴,“对你的救命恩人,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不知道姑娘家最在意身材的么?”
刚才她还很想哭,现在被温子林的一句话弄得顾不上坏心晴。
不经意碰见温子林的手背,热度很不正常,再看表情似是痛苦。
“碰到伤口了?”
温子林没有回答,抿着唇靠着墙,挺拔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
锦苏在心里骂了句娘,上前搀扶渐入昏迷的温子林。
等把人拖到床上,她也出了一身的汗。
温子林正在发烧,体温很高,锦苏为人褪去上衣查看伤口。
虽然看着瘦,但温子林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腹部的伤口狰狞。
“不行就别死撑,还要麻烦我多少次。”
话虽然毒,可是锦苏确实感动的,刚才他是强撑着为自己解围。
没救错人,这个男人确实不坏。
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一年,看来也不是不可以,那五十两...
算了算了,不想,五十两买了个男人,还是很心疼,赚钱不容易啊。
忙活了一阵,确定男人死不了后,锦苏才松了口气,这世界没有消炎药,所以得另外找办法。
把人安顿好后,锦苏从抠开地板的木头,拿了一些铜钱,去江清如家。
江清如的娘也在家里,她一向不喜欢锦苏,数次让女儿不要跟锦苏在一起,以免被带坏,对江氏来说,这种在轻吟小馆呆过,而且不听娘好好嫁人的姑娘,一定会惹是生非。
好好的姑娘家,是不可能和娘顶嘴,还一个人离家出走,跑到别处住的。
看到锦苏后,正在浇菜的江氏随手勺了一瓢水洒向锦苏的脚边。
江清如正在做针线活,看到锦苏后快步迎上。
“这么早?”
“有人来找就巴不得不做活了,偷懒的妮子。”
江氏不想女儿跟锦苏接近的另一个原因是,村里都知道,锦苏不是正儿八经的从大户人家当满婢女的期限才出来的,而是被人撵出来。
要是清白的姑娘,怎么会被人撵出来,肯定是行为不检点被发现,江清如要是和她在一起,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村里的人都在说,锦苏现在根本就不是黄花大闺女。
锦苏自动过滤掉江氏的臭脸,她拿出银子给好友,“买你们家的米酒。”
江清如家卖米酒,也不用店面,门口挂一个招牌,街坊邻居想喝米酒的就直接进门来买,方便得很。
一看是来生意的,江氏这才翻着白眼把钱拿过来,先仔细的颠了颠,这才放袖子里,叮嘱女儿继续干活,接过锦苏的碗要进屋。
“我去。”江清如抢先一步接过碗就跑,“你等着。”
“跑腿这么积极,就是要偷懒。”江氏低声咒骂了一句,不过一想到挣了小钱,心里还是高兴的,说:“照顾婶的生意就对了,自己人还能坑你不成?以后要酒就来。”
话落,看到女儿捧了满满的一大碗米酒,江氏心里骂养了个赔钱货,放这么满干什么,还有什么赚头。
江清如跟着锦苏出门,压低声音说:“花这冤枉钱干什么,想要酒就说,我从家里拿,也就一两碗的事,她不会发现的。”
锦苏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心里很温暖,想着家里还有个发烧的病患,捧着酒赶紧回去。
没有退烧药,只要借助米酒里的酒精物理降温,兴许是感觉到凉快了不少,温子林眉间的痛苦轻了些。
到处理伤口的时候,锦苏在温子林的口中放了一块木头。
温子林活生生被疼醒,先是看着垂在腹部的头,随后死死咬着木头,牙龈出血都不松。
锦苏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医疗条件太差,甚至这小破屋里全是细菌,处理不好很容易感染发炎的!
为了看清楚伤口,她附身,脸颊几乎要贴上温子林的腹部。
温子林垂眸就可以看见女人认真的表情,她的睫毛真长。
处理得那么精心,好似对待个重要的人,而他却只是个被买来男人。
“别动,好好休息,我去煎药。”
良久,锦苏直起硬邦邦的腰,揉着干涩的眼睛叮嘱。
“知道。”
温子林吐出木头,目送着锦苏出门。
锦苏给温子林熬了药,想起还有些硝石,便取来大小两个盆子,都装上了水,然后把小盆子放到大盆子中,又把硝石投到大盆子的水里。
药熬好了,小盆子里的水也凝成了冰。
“药好了,慢慢起来。”锦苏先在温子林的后腰垫了枕头,然后又去测试药汤的温度。
有药理知识,又会伺候人,莫不是以前也伺候过别人,而且很可能是个男人,温子林收
去心中所想,只不过是个村姑,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其实,锦苏也在想着别人,这场景似曾相识。
乔亭笙染上疟疾的时候,她心焦得恨不得得病的是自己。
所爱之人却染上了难以治愈的传染病,她懂医,知道在医疗条件并不发达的古代,得了疟疾无疑是宣判了死刑。
他文采非凡,风流倜傥,却被病痛折磨得身形削瘦。
即便是下人,也不敢接近乔亭笙,他们是卖劳力的,可不想把命都给搭进去。
锦苏主动申请要去照顾乔亭笙,他生病的那些日子,她日夜照料,夜间就睡在地上,甚至连鞋都没脱过。
那时谁都说乔亭笙死定了,锦苏愿意嫁给他,如果有一天乔亭笙真的去了,她就一辈子守着他的牌位,供奉香火。
乔亭笙却不肯,依旧有神的眸凝视着锦苏。
“若是我撑不过去,你就速速的忘记我,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千万别提起我来,以免你的男人介怀....还有我留了一笔钱给你...”
锦苏听得心碎。
要是他真的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大不了到地府做个鬼鸳鸯,只求来生还能在一起。
当然,乔亭笙没死,而她的下场就是一句多日留宿乔公子的屋子居心不良。
想起之前掏心掏肺的自己,锦苏真的想骂娘,堂堂现代人居然被古代人的智商耍了,憋屈。
温子林边喝药边打量锦苏,看她先是一脸神伤,几次几乎要落泪,然后又是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这个女人在想着别人,温子林是男人,他知道。
一口饮掉了苦涩的药汤,而锦苏还沉浸在思绪里,温子林放下碗时故意加重了力道。
瓷碗放到地上的声音拉回了思绪乱飞的锦苏,她掩饰的笑笑了笑,把冰着的棉布放到温子林额头上,又多拿了一条让他拽着。
“要是觉得哪热了就自个擦擦,你要是再不降温,等下得烧成个傻子。”
温子林只无言看她,额头冰凉,减缓了身体不少痛楚。
“怎么会这么冰?”
富裕人家夏日都有在家中凿冰库降温,不过现在是深秋,而且看这四面漏风的破屋子,温子林不认为锦苏有多余的钱买冰块。
“其实我是神仙,会变法术。”
“胡说。”
温子林一板一眼的说道。
“知道我会胡说还问。”
“.....”
处理好温子林,锦苏在院子收拾出个竹筐准备上山。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世界上,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还是靠钱最保险。
有钱就可以吃饱穿暖,住好房子,有下人伺候,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不用忍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瞧,她用钱买了个入赘的相公,足以说明钱的魅力。
所以,她要努力赚钱。
以后这入赘的相公走了,她可以再买一个听话乖巧不闹事,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