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林还想说什么,却被锦苏打断,锦苏转过头,看着温子林说道:“我很幸运我能遇见你,真的。我一直认为这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最好礼物,现在能和你在一起,我就非常满足了,所以我决定,去长安,但是不和你一块。”
接下来的事是家事,杜研修和董纤纤很识相的离开。
“什么意思?”温子林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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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锦瑟的事,他总很不得掰开了从左到右,从上到下认认真真的想过一边,就怕漏掉了什么,知道锦苏要跟着世子后,他眼神写满了抗拒。
一个小孩,一个女人,到那豺狼虎豹聚集的地方,是存心要他但是担心死么?!
世子道:“您让娘随我去吧,好歹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碰我,且娘就以我身边的嬷嬷身份住着,不会有人起疑。
再说现在乔家的人三番两次就来找娘,温叔你走后只会更加嚣张,难道你想看到娘跟着乔那那一群人纠缠不清?”
“你容我再想想……”
温子林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如此瞻前顾后,想把锦苏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可每一个地方他都能找出各个漏洞,心里实在是不安生。
晚上睡觉的时候,杜研修对董纤纤道:“看到他们两口子,我就想到你我,贤弟只是如今急着恢复身份,以后恢复身份后可以常驻长安,可我时不时就要外出打仗,你每次在家里。”
董纤纤道:“我已经习惯,但那孩子性格和我不一样,她敢爱敢恨,还有点冲动,那两个人还需要多磨合。。”
每一次,都是锥心泣血之痛。
而今夜,锦苏和温子林还在冷战着。
“能不能换个花样,总是冷战会伤身。。”温子林故作轻松地道。
锦苏凶巴巴的怒吼:“滚,我现在烦你!”
“对相公这么粗鲁?”温子林早就喜欢用温柔化解暴躁的媳妇,不气反笑,“哦这一切都是为你好,长安的人,心眼七八个,怕你去了应付不来。”
锦苏冷笑一声:“是,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村妇,去哪里当然应付不来、”
温子林拉下脸,“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锦苏道,“是了,你这么着急着回去,是不是放不下身为侯爷的位置,也是,成了侯爷,身份地位有了,你又是大文豪,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巴不得近你的身。”
温子林这下是真怒了,大手掐住锦苏的下颌,不让她继续蹦出一个字,压低声音道:“锦苏,迟早要狠狠收拾你这张伶牙俐齿!”
锦苏怒极反笑,一把把他掀下去。
温子林没有防备,当真滚到一边。
“锦苏!”
锦苏冷笑连连,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还总说只爱我,可每次来了就走,我这就是守活寡,要是有一天我落入了敌人的手里,说不定你就是为了事业抛家弃子的渣男!”
她真的是悲从心来,一哭就真的止不住了。
温子林知道她是气急了,听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拦揽在怀里,“笑笑,别这样,别这样……”
她说这些话,是在敲打着他的心啊!。
他又怎么会不懂得,锦苏是因为爱惨了,才会口不遮掩,看她越生气,就知越在乎。
锦苏被她拘在怀里,大口喘着粗气,说不出来话,也哭不出来。
温子林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等着人心里平复。
过了半晌,锦苏开始恢复了些活力,不哭了,但开始骂温子林,乱七八糟的说着话。
“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温子林见她表情和缓,心里才放心,“你注定要和我这混蛋纠缠一辈子,就认命吧。。”
锦苏只是太舍不得,再加上这一次世子也要走,所以才会情绪失控,等平复下后怪不好意思的。。
“跟我说说蒙古的情形,那地方听闻不富庶,皇帝看不起的吧?”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虽然温子林轻描淡写,但蒙古的人向来很彪悍,她就怕一言不合自己成了寡妇。
只要她能不哭,温子林知而不言。
皇帝确实看不起蒙古。只认为那是未开化的民族,早在先帝时就已经征服过蒙古,那时蒙古一分为三,一个归顺,另外两个支系另起炉灶。
这一次蒙古忽然要提出加强贸易,还愿意朝廷对南洋的野心。
南洋富庶,朝中人是清楚的,却未料到竟然富庶到如此地步,暹罗、缅甸、广南、安南、真腊等国面积加起来数倍于江南,若是完全开发,仅是南洋所产,便足以保证整个朝廷五年国库之所需。
如此富庶之地,必须掌控在天子之手,不容他人染指,以前是不清楚情况,亦无力造船南下,如今已经全面占领南洋诸岛,扼守满刺加海峡,南洋诸国可谓是囊中之物,正是天授不取,反受其害。
“南洋富庶之地,必须完全的纳入天子的版图,而不是藩属国,目前限于兵力,无力南征,只能徐徐图之。
近百年间,南洋诸国相互之间亦是攻伐不休,缅甸、安南两国皆是野心勃勃,这些年皆是征战不断,天子攻占整个南洋诸岛,必然极大的增加各国的危机感,各国皆想扩大实力以抗衡我天子。
朝中大臣以为,要想南洋诸国归心,须得交好地处中间之地的暹罗,而后暗中资助缅甸、安南攻击侵吞暹罗,在暹罗大片沦陷,处于亡国灭种的危急时刻,天子再出兵,一举横扫诸国,如此,既是出师有名,亦可深得人心,利于日后长治久安。
眼下这几年应谴派人手大力从南洋各国购进稻米,既为储备,亦可削弱他们的战争实力,同时刺探各国情报,勘察地形,为南征做好准备。”
锦苏冷静下,微微颌首道:“这策略不错,可谓一举数得,南洋既是粮仓,又紧邻沿海港口,与南洋诸岛遥相呼应,战略地位亦十分突出,必须纳入版图。南洋之地不利于骑兵行动,加之气候炎热,不利于北人。”
温子林赞赏,接口道:“蒙古人各个骁勇善战,而且身处马背善于长途跋涉,作战能力强,要是能够归顺朝廷,代替去征伐南洋诸国,会事半功倍。”
蒙古分为漠南、漠北和漠西三个部分,漠南蒙古就是内蒙古,最早臣服我天子的,包括十六个部。
这次主要是说服漠北和漠西。”
锦苏道:“既然都是一个老祖宗,就不能让漠南首领去说服两外两个兄弟。”
温子林苦笑:“可是皇帝对这臣服的漠南并不怎么样、”
削弱蒙古,对蒙古所谓的减丁政策,就是提倡喇嘛黄教,朝廷规定蒙古族家中有二个儿子的要一个去做喇嘛;有三个则要两个去做喇嘛,也就是说,只准一个儿子自立门户。
喇嘛黄教在蒙古族中广受欢迎,特别是在蒙古王公中大受推崇,朝廷此举纯粹是顺势而为,既迎合了蒙古贵族,又实行了减丁,因为喇嘛黄教是提倡苦修,敬重戒律,不娶妻,禁饮酒,戒杀生的。
禁止蒙古族各部之间通婚,也是减丁的重要手段,对此,朝廷有严格规定,一直让漠南的人口保持在稳定的数量。
漠南的百姓早就心有怨恨,不和漠北和漠西合谋已经算给了大面子。
锦苏默默想,不让通婚,这不是拆散有情人么,皇帝这手段是要被人唾弃的。
锦苏忧心忡忡,“听着困难从从,你身边又没有多少而已帮忙的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温子林很淡定,“那些人马背功夫厉害,可论权谋却连朝廷里的小县官都不如,我既然选择了担下此事,就有一定的把我。。”
“你不能轻敌,你也不要太勇猛,想想我……”锦苏道,“二婚身价是要跌的,我已经嫁给你了,再外嫁只能嫁给屠夫之类的,我这人脾气不好又爱嚷嚷,以后还不天天吵架……”
温子林捂住她的嘴:“傻瓜!我一定会回来,只是你留在这里还是进京,我要考虑下。如今你的去处我会好好安排,世子说得也对,如今乔家已经知道你在此地,隔三差五的来打扰,可要去长安又需好好打算,总不能被一窝端。”
“世子聪明着,再给几年时间,一定比你好,”锦苏冷哼,“我要是年轻个几岁,哪里看得上你了!”
温子林用了几分力气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再敢胡言乱语试试!”
“总之这事你不用多虑,”他继续道,“若你一直活在担忧惶恐里,那我就失去告诉你的意义...还有,谁说我身边一堆的女人,在长安不喜欢我这类的,都以杜将军等威武男人作为首选,我遇见你之前,也没有对其他女人有过出格的举动。”
“哼,可是之前你还护送了一个女子…”锦苏口气发酸。
“那是因为顺路,又是个熟人,再说我们见面,对方都是以面纱示人,身边还有嬷嬷。”
“董纤纤说,她已经到了说夫家的年纪,还说在长安很多公子哥喜欢她呢。”锦苏道,“说不定人家不成亲,就是为了等你啊。”
温子林眉头蹙起:“成不成亲与我何干,横竖我心里也没她。。”
“人家心里有你”锦苏撇嘴道,“都是女人,我听杜夫人的语气就能知道、”
“反正我也管不了别人。”温子林固执地道。
锦苏看他如临大敌要把一切撇开的样子,心里舒坦多了。
“之前事情多我也没问清楚,你说以后我得去婆家,你家里人一定很介意我的出身、”她有些担心。
虽然温子林这样霸道的性子,自己看上了就不会允许别人置喙,但是总归,她想得到他家人的认可。
什么宫斗宅斗的,斗来斗去呕心沥血,她还是想已经爱和和美美的。
“管他们作什。”温子林冷冷地道,“再说皇帝一直怕我和高门联姻,从此更加不能掌控,我爹也怕我找个厉害的后台,以后对他支持的太子党有威胁,所以你放心。”
皇上巴不得他名声扫地,只能做他手中的剑。
而且这个女人,要是真的计较出身的话,她的出身绝对不低,蔺家,那可是先帝面前曾红到发纸的红人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如此自我安慰。
锦苏搂着他的脖子道:““行吧,听你的,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咱们也再打个商量,我去长安之事要不再考虑考虑?”
杜研修要走时,本来锦苏两夫妻要在城内醉仙楼包个包厢,这个醉仙楼,每个包间的名字都带有一个仙字,或带神仙寓意,或表示神话传说,很是吉祥。想请客吃饭的这个包间,名字叫仙山琼阁,这个名字再配上包间里面的装饰装潢,便显得极有意境了。
锦苏虽然做的菜色还可以,但毕竟是家常菜,要是想吃些本地特色菜,还是得请大厨来、
正商量这事呢,结果村里有喜宴,主人家特意来叫他们都过去吃。
喜宴的大厨早的菜可不比酒楼里的差,当下锦苏就去问杜研修夫妻的意思。
杜将军本来就是能享福能受苦,脾气也爽朗,董纤纤也想看热闹沾沾喜气,就答应了。
都讲究个迷信,锦苏抓了一袋子的米就和众人向喜宴家走去,反正只要是去参加喜宴的人都要带着一小袋的米,据说只要做会是让新郎新年风调雨顺,丰衣足食的意思。
到了喜宴家的时候,那热闹的场面太震撼人心了,足足在家的院子里摆着十几桌酒席,这还是轮着吃,吃完一桌之后就上另一波人。
很多是小孩想入群里来回的穿梭,有的已经坐上了酒席,有的拉着家产,还有的站在哪里抽着烟,目测过去足足也就五六百人,看来全村的人都出来了。
几个大厨忙碌在忙着手里的活,十几个打杂的女人不停的切着菜,还有五六个专门是洗碗的,最重要的要说一张桌子上围满了人,那里是打礼钱的记账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