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问着路,有一妇人笑眯眯的靠近。
“是要去楼中楼吧,我知道在哪,带你们去。”
女人话刚落,忽的旁边夹杂一声嗤笑:
“别听她的,她家的酒楼虽然也叫楼中楼,但专门诓外地人。”
.........
“要你多管闲事,再不走有你好受的!”
起初揽着锦苏几人的女人气焰嚣张,呛声的女人叉腰无所畏惧,骂骂咧咧:
“咱们本地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弄坏了名声。”
人来人往中,却有几个穿着单衣的男子悄悄靠近,锦苏不动声色的把女人拉到身边,淡淡道:
“夫人怎么称呼,还是少说两句好。”
“杨云药,真正的楼中楼在另一处,我领着你们去。”
锦苏叹气,朝着靠近的几个人努嘴:
“夫人,这年头好人难做。”
杨云药也瞧见了聚拢的人群,高声吆喝:
“怎么,光天化日还想打人。”
“你冲撞了温公子的生意,今天也别想走。”
青笋和英子已经护在两个主子身边,这几个小啰啰还不够热身的。
“哼,就这点手段看来还是太嫩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替你们父亲好好教训一番,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感谢我。”
英子脾气急,单手掀翻了个壮汉。
两拨人还未打起,又被第三拨人围住。
领头的男人身型中等,穿着十分朴素,眼射寒星,五官乍看平平无奇,但合在一起却生出正义之势。
“相公。”
杨云药喊了声。
男人并未搭理。
锦苏眼神不动声色露出鄙视,在外头不给女人面子的男人不及格。
“寻衅滋事,抓起来。”
那几个围攻杨云药的壮汉被包围,似是对男人有所忌惮,刚才的嚣张收敛了不少。
男人带来的人人手一根铁棍,若是体质太差的人恐怕会当场昏死过去,但这几个壮汉不至于。
随后各站一个方位,将那几个壮汉包围在其中,站在前面男人冷声道:“放心,我们知道轻重,至少这几日你会平安无事。”
说完给另外几人一个眼色,三人领会后棍棒配合着朝窜逃的壮汉身上打去。
那几个壮汉有点三脚猫功夫,躲掉了进攻,甚至其中一人的棍棒还没有了来得及再次挥起来的时候,男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这一脚所说力气不大,可是对于被踹中的人来说却是承受不住的。
壮汉被一脚击飞,身体直直的撞在铁门之上发出极大的噪音,这一幕却是吓坏了另外三人一时间不敢动弹。
不过又很快的反应过来,惶恐的向后面退去,同时手中的棍子不由自主的滑落掉在了地上。
男人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壮汉,转了过去,看着三人道:“怎么?刚才那股劲去哪儿了。”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哭着说道:“司空大人,我们知错。”
这几人哪里有刚才的校长杨,说话的语气已经变得语无伦次。
“这人什么来头。”锦苏压低声音问。
“司空御,御史,不是坏人。”世子也配合的压低声音。
司空御看了杨云药一眼,后者连忙奔到他身边,随后惊觉,慌忙用手理了理袖子发饰,端庄的站着。
“闹事寻衅滋事,按本城规矩,该关一夜。”司空御只扫过世子和锦苏,却不管青笋和英子。
“相公,她们是外地人,差点被诓,怎能罚?”杨云药急了,但司空御扫过一个眼神,她欲言又止,却是不再开口顶撞,愧疚的看着锦苏。
被抓起的同时还有闹事的其中三个人,而被司空御踹了一脚的男人不知何时逃窜。
锦苏和世子都觉这司空御不是坏人,示意青笋不用强抢,跟着男人的下属一同走。
两人还寻思着,这司空御是不是已经发觉了世子的身份,刚才只是掩人耳目,结果还真的被转交给当地父母官,被关进了大牢,一点优待都没有。
“这倒是像司空御能做出来的事,那人可是朝廷上的疯子,官不大,弹劾数却是百官里最多的,上到宰相下到县令,他都弹过....温叔,也是他经常弹劾的对象。”
“这人能活到现在,实属难得。”
世子笑了笑:“他弹劾出了名,倒是没有人敢动他,反而怕他死了,到时被安个谋害同僚,更是坐实了弹劾的罪名。”
“那个杨云药看似也是个好人,两夫妻关系似乎不和谐?”
“娘是不是觉得二人不配?”
锦苏点头,司空御一身的傲骨,但是杨云药有些驼背,相貌一般,而且似乎很怕司空御。
“司空御出身贫穷,成亲后都靠着杨云药养着,他才能够专心读书考取功名,后来司空御真的闯出了名堂,却没有抛弃糟糠之妻,反而从老家接到了身边,依旧许以正室之位。”
这事并不隐秘,朝廷中许多人都知道,还有不少文人墨客喜爱写文歌颂司空御的高洁情操。
“夫人帮我们的时候,义正词严,看得出来是个爽利的女子;可是见到自己相公,就像老鼠见了猫,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她喃喃地道。
不过也难怪,司空御正就像她遇到过的最严厉的班主任,只要一眼扫过来,就让人觉得害怕。
两人就这么蹲着大牢,后半夜,青笋窜了进来,单手就要劈锁。
锦苏阻止,“只是关一夜,再说我们打架确实不对,就依司空老爷的惩罚,老老实实呆这一夜。”
青笋犹豫的看着条件一般的大牢,于心不忍。
“我们在这安全,还有免费的守卫,倒是要你和英子去帮司空御解决个麻烦。”
“..........”
此时另一处金碧辉煌之府。
温思科知道的时候还在府上休息,听到消息的时候满脸的不相信,但是家丁说的很详细由不得他不相信。
等赶到后发现自己的儿子趴在床上哀嚎个不停,郎中正在为其上药。
他胸口和后背同时受伤,虽然被一脚踢中胸口,但是后背却伤的更加严重,所以他是趴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要上药只得趴着才行。
看着乌黑发紫的伤口温思科心中充满了怒火,温卫一直是他喜欢的儿子,平日里最多就是骂他两句,基本上没有动过手,今日却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让他已经忍不住要将此人抓起来好好折磨。
他这个最喜欢的儿子不想考功名,也不愿正经做生意,就喜欢每日化成酒楼小厮,偏偏还不爱做正经的营生,非要开个假的楼中楼抢生意。
不管如何,温家祖上积累的财富足够温卫往下三代活得好好的,心爱的儿子被打,老父亲自然心疼。
“卫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上前一步坐在其身边小声询问道。
“父亲,就是从咱们本地出去,做到御史,那个叫司空御的,这厮一脚踢在孩儿的胸口,现在都十分的疼痛。”温卫咧着嘴回答道。
闻言温思科紧皱眉头道:“你招惹他干什么。”
他知道司空御这个人,不过无论如何儿子被打伤他是不会放过的。
“父亲,这次真的不怨我,我还什么都没来得急做就被打了一顿。。”
“先不说这事。。你先说说具体怎么一回事儿,如实招来不要隐瞒。”
温卫一听知道这是要替他报仇,一五一十的将发生的说了出来,虽然没有夸大,但是也隐瞒了一部分事实,例如诓那几个外地人去楼中楼的事,就不在他述说范围。
在了解之后温思科点头道:“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还是没有问题的,听描述他的身手不错,看来普通人还收拾不了他。”
听到要教训司空御,他松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不能亲自出手教训。
“卫儿你好生休养,这事为父会解决的。”
离开之前又对仆人道:“好生服侍公子。”
“是。”
温思科知道这事不能他亲自出面。。而且不能让平日有来往的父母官动手,不过他有钱,几十年来认识的江湖人士很多,此事找他们进去教训一番是最好的,这些人身手不错也不怕事情闹到,反正只要银子够就行。
回去之后他立刻让人去联系,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有人接下了这桩生意,这伙人常年盘踞在附近,和温家有过多次来往,温思科对他们也是相当的放心,不仅是能力上更是安全上。
最主要的是他出的银子很多,不怕这些人不好生办事。
当然对这些人来说他们也是有一定规矩的,知道该如何做,既然接下了肯定要完成的,不然以后谁还愿意找他们。
夜里,十余人潜入驿站,因为温思科提前打过招呼并且调换成了信任的看守,所以不会被发现,而且还顺利的拿到了钥匙。
头领示意后面的人小心一些,根据描述他知道这次不是善茬,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前功尽弃,头领见识的多也知道来人不好招惹,所以他已经准备干完这一票就换个地方躲避风头。
房中,司空御看着持剑而坐的两个女人。
他出生于本地,当然知道温家,还知道那个兴趣爱好特别的温卫,今日并不是特意报复,做出的惩罚合理得当。
他也知道,打温思科最疼爱的小儿子,对方肯定会报复回来的。
办法无非两种,第一找人进来解决,第二找个理由或者是借口判决自己,不过第二种情况目前肯定不适合,所以便只剩下第一种情况,而他一直做着准备。
杨云药被引到另一屋去睡,司空御皱着眉头,“孤男寡女不应该共处一室,两位姑娘请回。”
青笋只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只要天一亮她们就走,才不爱在这里呆着。
此时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了。瞬间明白这是有人进来了,应该就是司空御为而来的,司空御吹灭了蜡烛,随后快步走到床沿躺下,而青笋和英子跳上房梁。
头领走过来一看,冷笑道:“这小子居然还在睡觉,我还以为有多大的能耐。”
“大当家的,直接动手吗?”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声点,另外不要把他弄死了,温老爷有过吩咐只是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就行,要是把他给弄死了我们一分钱都得不到。”大当家再次吩咐道。。他知道孰轻孰重然而手下的人不一定全部知道,他还指望着那些银子跑路。
“放心,兄弟们知道该怎么做。”
“好,虎子你带两人去看着,其余人准备进去。”
众人害怕打草惊蛇,不过当把司空御彻底包围起来的时候发现还没有醒,不由自主的摇摇头。
一开始接到的时候温思科多次叮嘱要小心此人,可现在一见似乎并没有吹嘘的那般厉害,都这样被包围起来居然没有醒,岂不是现在把他弄死都不会知道。
头领摇摇头赶走弄死他的想法。。随后道:“动手。”
他们刚才动手的时候司空御突然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而起,而青笋从房梁上跳下,直接踹飞了面前的人,和当日的温卫一样,直直的砸在墙上,不过他的运气似乎不好,直接昏死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其他人短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头领大喝一声:“给我上。”众人随即反应过来扑上去。
然而没有武器的一行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青笋和英子,不到一刻钟时间,进来的十人只剩下大当家和另外两人还站着,来之前本来是携带武器的,不过大当家怕武器下手没轻没重打死他事情不好办,所以把武器全部留在了外面,这会儿很是后悔没有听从之前的叮嘱。
如果把武器带上他认为不会是这样的情况,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好歹身手也是不错的,可惜遇到了青笋和英子,实际上就算他们全部带着棍棒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群人就被打出了驿站,杨云药和一干下属冲进屋内。
闻声之时,青笋和英子已经跳窗离开。
“夫君。”杨云药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惊呼,“这是怎么了?”
“进了贼。”司空御忽然喝道:“怎的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