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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 阅读记录
为什么十几年前没有动手？
宋芝哼笑道:“我的小女孩，如果你恨一个人，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让他不得好死——如果有这么一个人的话——你可以折磨他十几年再杀了他，或者直接一瓶毒药让他死的痛快。你会怎么选择？”
“折磨他十几年？”对于这个说话，纪宛然表示嗤之以鼻，“你可真敢说啊，宋婶。”
“嗯？”
“你折磨了他十几年吗？怎么在我看来，这么些年，他活得挺自在？在外人人尊敬，在内儿孙满堂——我并没有看到他的痛苦，我只看到很多人因为他更加痛苦。”
“他的痛苦，并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东西。”
“那是什么？”纪宛然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
“怀之调查过他母亲的死，想必你也知道了。”
“对，我知道。”
“许长安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哪怕嘴上强硬着为自己寻找各种借口，但他心里很清楚，他是害死许长安和陆宵的凶手。”
“啊哈？”纪宛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表情只维持了短短两秒钟，她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对于女人的反应，宋芝很不满意。
“宋婶，你不会以为，以为……陆憬他会自我反省？”纪宛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你不会以为，这么些年，他被愧疚、悲伤或者自责折磨？你居然是这么认为的吗？”
“……”
得不到回应，纪宛然勉强止了笑:“宋芝，我想你误会了——他不会觉得内疚，但凡有一点愧疚，他也不可能像对待许长安一样，对待身边的其他人——你也见过了，他用那根手杖打人的样子，那么得心应手——你认为他在反省？”
宋芝沉默。
“你清楚的，他不会反省，更不会自责。”纪宛然手肘撑在膝盖上，倾身注视着对面的人，“宋芝，你不是在折磨他，你只是在等待正确的时机——而现在，时机到了，所以你动手了。”
“随你怎么想。”
“宋芝，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女人一脸疑惑的表情，反问。
“你口中的k。”
“k？这个问题还需要问我吗？你们应该听清楚吧，怀之不是在和她的争夺中取得了胜利？”
“你说安闲？”纪宛然摇头，“不不，宋婶，k绝对不是安闲，你心里很清楚……我虽然不是很清楚k是谁，但我知道k绝对不是安闲。”
“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k是安闲，很多事就说不通了啊。”
“哦？”女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安闲对付陆家，无非是为了报复陆憬当年的背叛。怎么报复，就像你说的，看到陆家家破人亡，让陆憬经历一切痛苦，然后在去死？”
“嗯，算是这样吧。”
“那个见证人是谁？索菲娅对吗？”
“索菲娅？”
“那个取代秋水留在陆家的女孩。”
“……”从表情来看，宋芝和索菲娅没有任何交集。
观察她的神色，纪宛然道:“索菲娅作为见证者，除了取代秋水，似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陆家人的事。你大概算不上见证者，而是计划的实行者。”
“对，我是实行者。”
“在没有见证者的情况下，在没有达到目的的情况下，你忽然实行了你的计划……陆家最重要的几个人都还活着，就算失去陆衍，陆家也远远谈不上家破人亡——就像你我都知道的，陆憬那样冷血的人，陆衍的死对他而言或许是个打击，但绝不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所以？”宋芝脸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觉得，如何？”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杀死陆憬。”
“不该？”宋芝道，“报复他，杀死他，还需要挑选时间？”
“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结果的问题。”纪宛然道，“简而言之，现在杀死陆憬，不符合安闲想要的结果。”
“安闲都被抓了，还要什么结果？”宋芝失笑，“我来告诉你，宛宛，安闲现在唯一想要的结果，就是让陆憬下地狱去陪她！”
“哦，这样啊。”纪宛然恍然，“那个女人已经放弃了计划，决定孤注一掷了吗？”
“我们花期的人从来不在乎什么手段，而只在乎结果——结果达到了就成。”
“那如果，是安闲告诉我，她根本没有给你这样的命令，你还是坚持k和安闲是同一个人吗？”
“安闲告诉你？”宋芝冷笑，“不可能！”
“这么坚定？”纪宛然笑，“安闲是陆怀之的亲祖母，这种事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可能。”宋芝重复一遍，语气坚定。
“好吧，的确不是安闲说的。”纪宛然叹气，“索菲娅，你知道吧？”
话题转变得太快，宋芝警惕:“怎么？”
“所有人都以为索菲娅自由了，包括索菲娅自己，但其实没有哦。”纪宛然笑眯眯，“从离开陆家到去槿城，索菲娅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下。”
“……”
“真是可惜呐，那个k除了选择你以外，同样选择了索菲娅。”纪宛然道，“所以，现在让我们困惑的不是k是谁，而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们都很清楚，k绝对不是安闲。”
宋芝嘴角抽了抽，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从头到尾，你不就是想从我嘴里套出k的身份？很可惜，宛宛，我不知道k的真实身份。”
“你在说谎。”直接打断她的话，纪宛然冷笑，“索菲娅或许不知道k的真实身份，但你一定知道——宋芝，k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清楚，可是我清楚你的目的——你留在陆家这么多年，只是想替许长安报仇！”
“……”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在提起许长安的时候。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她怀有着深刻的感情。你是许长安带进陆家，你亲眼见证了许长安的死亡，你恨陆憬，也恨你自己。”
一语中的。
“那我们来做出顺其自然的推测，你选择跟k合作，是不是说明k有着和你一样的目的？至少你们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而且这种共识还是在清楚对方绝对不会背叛的情况下达成的——k是和许长安有过交集的人。”
“……”女人嘴唇颤抖着，却坚持闭唇不语。
“和许长安有过交集的人，而且那个人还要清楚你和索菲娅的真实身份——只要这么想，那个人的身份就很好推测了。”
“……”
“可是现在又有一个问题。”纪宛然紧盯着女人，一字一句，“符合这个身份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