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霖只着中衣,瞧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把怀中的女子一推。
那女子娇艳无比的朝他抛了个媚眼,含笑离去。
江弘文瞧着这房里,皱眉道:“除夕夜,你一定要这样糟蹋自己吗?”
“若不然呢?”周煜霖自斟自饮一杯,笑道:“宫中的家宴,本王已陪过了,王府的除夕宴,本王也与十八个侧妃同饮过了,这会也该让爷松快松快了。你怎么也来了,当心江家被人掺上一本,说教子无方。”
江弘文气笑,一屁股坐下夺过他的酒,“老祖宗病了,病得还不轻。”
周煜霖见杯子沾了他的口水,一脸嫌弃,索性往他身前一放,自己重新拿了个杯子倒酒。
“我得了消息了,那几个太医无用?”
“一帮庸医。”
“我就说,梅,顾二人一走,如今这太医院无人可用。”
“我把慕晚珂弄去看病了。”
周煜霖拿酒壶的手一抖,酒尽数倒在外面,一脸不可思议道:“你……竟然……把这个小祖宗给弄去了?怪不得你要避到万花楼里来,说吧,她是不是报复你了?”
江弘文撇撇嘴,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周煜霖收了笑道:“未曾想,老祖宗的病这么厉害,明儿一早我去看她。”
“先不说老祖宗,我且问你,六小姐那里,你打算如何办?”
“爷还未想好。”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堂堂煜王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连栽几个根斗的。这样的女人,值得爷花更多的心思去琢磨。你别来吵我,我这会对酒望月,借酒消愁,就是在琢磨如何办。”
江弘文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闷哼一声,索性也饮了一杯酒。
从衡水府回来的路上,他就开始琢磨了,琢磨了这些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搞什么明堂。
“我不管,七日后老祖宗转方子,要把脉行针,你想办法把她从那府里弄出来。”
周煜霖恍若未闻,拿起手边的扇子,摇了两下,雍容的笑笑:“我觉得,我得找个机会,和六小姐好好坐下来喝杯茶了。”
除夕一过,日子便如流水一般,匆匆忙忙起来。
几个世家听闻慕老爷进京,均上门走动,府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只把那大奶奶忙了个脚不沾地。
平阳郡主初二便被老郡王府的马车接了回去,说是要回娘家小住几日。
慕二爷亲自把人送了过去,午后一过便匆匆回来。
一回府,慕二爷哪里也没去,径直入了孙姨娘的房里,再不肯出来。
是夜,他搂着孙氏光滑如玉的身子,心中委实感叹,幸福来得太不容易。
这世上的男子大都三妻四妾,他的后院环肥燕瘦,也算热闹。
偏偏娶了个河东狮吼。五年来慕二爷只能吃一道菜,就算这菜是龙肉神仙肉,也总有厌倦的时候。虽然他偶尔也会趁机偷吃一二,到底是蜻蜓点水,还没砸摸出滋味,就已人骂个狗血淋头了,悲矣,惨矣,悲惨矣。
慕二爷从心底里盼望,平阳郡主能在娘家多住几日,最好能长住不回来,这样三个姨娘轮着睡几日,也算是解了馋。
这厢,慕二爷风流快活;那厢,平阳郡主暗下布的眼线早已窥视了半天,将这边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心道待郡主回府后,定要好好的告上一状。
慕二爷在孙姨娘处歇了一日,想着皇帝都讲究个雨露均沾,自个也不能厚此薄彼,万一母老虎回来,把怨恨出在孙氏一人身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冯,胡二人虽比不得孙氏年轻,却胜在知情知趣,必又是一番滋味。
故第二日,他便歇在了冯氏处。冯氏正想在男人耳边,滴几滴六小姐的眼药水,当下便使出十八般武艺,把慕二爷侍候的那叫一个舒坦。
就在慕二爷餍足的晕晕欲睡时,冯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上了。
冯氏轮完,第三日轮着胡氏。
胡氏比冯氏聪明许多,呤出一首酸诗后,对男人的求欢左推右拒,总不如他的愿。
慕二爷别的不懂,女人的心思一摸一个准,忙将她搂进怀里,问可有委屈之事。
胡氏方才婉转说出心中的委屈。
有道是三人成虎。
慕二爷一听嫡女疯病治好后,竟是如此的面目可憎,不由心下生厌。
心道等母老虎回来后,必要给她立立规矩才行。
慕晚珂对慕二爷的事根本懒得理会,那两个姨娘在背后挑唆也在她意料之中。
她一改在扬州府的闭门不出,往各个院里跑得勤快。
不过短短几日,慕府的几处院落她都已熟门熟路。众人只当她年岁小,并不放在心上,随她一个人玩闹。
孰不知,她在窜门的同时,已将大房的一切打探的清清楚楚。
慕侍郎身居高位,名利双收,故女色一事上,有些放纵。
虽然府中只有两个姨娘,偏在外头还养了个戏子,听说长相身段简直是尤物中的尤物。
慕侍郎对她宠爱到了极致,十日当中倒有五日是要往外边住的。
周氏儿女双全,正室之位坐得既稳又牢,自个年岁又大了,只要男人给的银子一分不少,人不进门,随他去折腾,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少爷虽不在外面养戏子,却总喜欢和姨娘在书房厮混。
那三个姨娘一个比一个妖娆,三天两头争风吃醋,比长斗短。
要不是管氏厉害,拿捏得住,这院里只怕要掀翻天。
这也难怪大少爷二十出头的人了,还只是个书生。心思都花到了女人身上,书又怎会读得好。
倒是二少爷房里,两个厉害的通房大丫头一左一右侍候,底下一帮小妖精都翻不了身,房里还算干净,书读得也好。
让她称奇的是,大伯母周氏似乎对大嫂管氏很不满意,说话总是淡淡的,连带着对长孙也没几分热情,不知为何?
慕晚珂歪在坑上,心里想着大房的事,神色有些呆呆的。
“小姐!”杜嬷嬷掀了帘子进门,“太太叫你过去。”
“何事?”慕晚珂直起身问。
杜嬷嬷摇头。
玛瑙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我替小姐梳头更衣。”
安寿堂里,闫氏的目光在三个孙女身上溜了一圈,道:“老郡王府派了人来,让府里的小姐去王府做客。”
慕晚珂心中一紧,脸上微有狐疑。
郡主把她们叫到王府,所谓何事?
慕怡芸,慕怡莲则一脸喜色,似有些坐不住。
闫氏把三人的神色尽纳眼底,眼珠子转了转道:“二丫头,你陪着三个妹妹一起去。”
“祖母,我……”
“不必为难,是你二婶特意交待的。”这话一出,慕晚珂心中的狐疑漾开了。
如果说二房的三位小姐,倒还说得过去,连二姐也被叫去,这个郡主打的是什么主意。
宴无好宴,席无好席,看来老郡王府必是在打慕府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