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元芳老早就埋伏在了张扬扬府邸外的草丛里,看着张扬扬回来之后,又出去办事,他不敢有着任何的放松。等到正午时分,终于看着花弧和花镇国前来拜访。他赶紧绕到背后一个“刃遁”又钻了进去。
花弧正听花木莲诉说完了昨晚的情况,李元芳便又一个“刃遁”钻进了屋内。
“元芳?”花弧倒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需要冒险进大理寺。”李元芳正色道:“现在狄大人已经被抓了,需要京师御动队其他人帮忙才行。如果我也被抓了,花老将军······还请帮我把我的链子刀交给真正的陛下,陛下会明白情况如何的。”说着把链子刀递给了花弧。
花弧接过链子刀仔细端详了一下,喃喃道:“想不到这个时候,我这把老骨头,还有替陛下效力的机会。”又对李元芳道:“元芳,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大理寺里一定许多人想要抓你。”
“没办法了。”李元芳道:“我现在不能去联系陛下他们,会暴露陛下的位置的。没有了狄大人,光凭我和大和尚以及玉环姐,能否成功真不好说。除非加上我的其他弟兄,我们才有把握。”
“或许我可以试试。”花镇国突然开口道:“我这个年纪,或许可以混进大理寺里。”
“哦?”花弧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花镇国,道:“镇国,你想好了吗?此为国之策,不能有任何纰漏。否则,不是你伤性命的问题,还事关国家之兴亡。”
“爹,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花镇国也正色道:“爹和二姐都为国奉献了那么多,我也不甘落后不是吗?而且只是混进大理寺传递消息罢了,没什么难的。爹您不是也说过了吗?为国捐躯,死而无憾。二姐现在还在以女儿身守护国家安宁,我要一直朝着她努力进步。”
“我们的镇国长大了呀。”花木莲不禁感叹道:“爹,我也相信我们镇国,一定能够完成任务的。”
“好,事不宜迟,赶紧出发。”花弧于是先帮李元芳换上了府内小厮的衣裳,便和李元芳、花镇国一起离开张扬扬府,直奔大理寺而去。
没过多久,三人便来到大理寺外。花镇国看着形形色色进进出出大理寺的人,道:“爹······我应该怎么混进去呢?”“先抓个身材和你差不多了,剥了衣裳给你穿上,再想办法进去。”花弧很是果断,又问李元芳道:“元芳,大理寺内地形如何?怎样能够找到京师御动队其他人?”
李元芳想了想,便对花镇国说明了大理寺内的各处设施,比如如镜之墙、办事大堂和案牍之库。如镜之墙一般只有狄仁杰会去那里看看,京师御动队其他人基本不会独自在那里。所以他们要么在办事大堂,要么在案牍之库。如果在办事大堂那倒是还好,比较近,若是在案牍之库,恐怕得有一阵好找。
花镇国听了半天,起初也有些晕头转向的,好半天才记下来,点头道:“大概是知道了。”于是三人埋伏在回大理寺正门的必经之路上,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身材与花镇国相当的独自返回的大理寺密探,三人当即一拥而上把他给打晕,同时将衣裳给花镇国换上了。
“还挺合身的。”花镇国试了试,喜道:“就是我这模样,不知道适不适合大理寺。”“也只能如此了。”花弧道:“元芳肯定是不能回去的,爹我也认识不少大理寺的人。镇国,这次真就靠你了。不过你这样子······倒是太年轻了些······”于是又去附近弄来了些假胡子粘在花镇国的脸上,这才点头道:“去吧镇国,一切按计划做,不会有问题的。”说着将链子刀递给他道:“先藏好,见到人之后那给他们看,他们应该就会相信你的。”李元芳也点了点头。
花镇国收好了链子刀,深吸口气,这便强行迈着大步走进了大理寺内。花弧和李元芳目送着他进去直到消失,这才又商量起来。花弧道:“话虽这么说,但是镇国毕竟年纪太小,万一被看出破绽该怎么办?”
“那就得留一步后手了。”李元芳托腮道:“如果我们把大理寺给搅乱,应该就没问题了?”“把大理寺搅乱?”花弧疑惑道:“你想怎么做?”
“花老将军。”李元芳这时候正色道:“如此冒险行事,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接下来要是我也被抓了,您可一定得确保陛下的安全。”
这时候花镇国正按照记忆往办事大堂走,从里面出来不少密探看了他几眼,眼神都不太正常,但也没说什么。花镇国心道:“看来这大理寺的人多,大家也没法全部都互相记得。”便径直找到办事大堂,他四下看了看,虽然这里有些嘈杂,但完全没发现京师御动队几人的踪影。花镇国的心不禁沉了下去:“他们不会在案牍之库吧?真倒霉啊······”
“喂!你小子东张西望干什么呢?”一个坐在办公台前的密探小头头忽然指着他道:“办完事了回来报名号还腰牌!傻愣着做什么?第一天上班吗?”
花镇国被他说得一愣,赶紧走上前将腰牌解下来递给他。小头头拿笔在纸上记了记,头也不抬道:“啥名字?”花镇国赶紧收手回来看腰牌。这头头很不耐烦道:“你是傻了?自己叫啥名字不知道啊?嗯?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你不会真是第一天来上班的吧?不过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两天也没收新人啊?就算是新人,也不该一个人出去干活才对。”
“我······我······”花镇国正哑口无言,忽然外面传来几声大喊:“通缉犯出现了!李元芳出现了!快抓住他!”只见李元芳挥舞着手中飞镖,冲进大理寺内大喊大叫道:“我们是无罪的!狄大人是无罪的!同僚们,你们要相信我们!”
“呀呵?”这头头这下坐不住了,也不管花镇国直接冲了过去,指着李元芳道:“元芳!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和狄大人,但是圣旨已下,只要遇见你们便先抓了再说!也别怪我们不顾同行情谊!只要你不反抗,我们也不会伤你的!”于是一众密探全部朝着李元芳围了过来。
花镇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再帮我吸引注意!”想到这他赶紧拔腿就跑,一路朝着案牍之库跑去,路上众人一听李元芳出现,全都往这边赶过来,根本没人管他。
花镇国一路按照李元芳的指引跑进案牍之库,果然发现京师御动队五人正无精打采的坐在里面,正无聊地翻阅着过往的一些案件记录。
“真无聊啊。”狄如燕打了个哈欠,又伸着懒腰道:“什么时候能证明叔父和元芳的清白啊?我们被困在这都快无聊死了。”
“这个案件记录就有问题嘛。”王孝杰把有关狄仁杰、杨玉环的爆炸案案牍看了又看,很是不满道:“就这么点证据就说狄大人和杨玉环有罪?太不合理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李楷固愁眉苦脸地道:“圣旨已经下了,我们再不满又有什么用?陛下又不会单独召见我们。”
“喂——”花镇国一个箭步冲上前,撞在武庚所在的桌前。武庚皱了皱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出······出事了······”花镇国赶忙拿出李元芳的链子刀道:“长安······要变天······”狄如燕、王孝杰、李楷固和林永忠一看链子刀,急忙全凑上前。花镇国立刻把狄仁杰被抓、李元芳求援准备暗中捉拿长乐坊坊主一事尽数说了出来。
“什么?陛下是假的?”五人都吃了一惊,但是他们也认识花镇国,他又拿着李元芳的链子刀,说的话肯定不会有假。李楷固急忙问众人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冲出去吗?”
“一定会被阻拦。”林永忠道:“但我们也没得选了,既然敌方是有备而来,肯定已经在监视我们了。我们不来硬的,恐怕接下来给我们的就不是软禁了!”
四人都觉得有理,立即全部拿出武器。武庚怒吼一声,纵身一跃召唤出白银铠甲,径直朝着案牍之库大门冲了过去。本来这里还有不少人守着,一看武庚这架势,刚想拿武器,早被武庚一把一个全给掀翻过去。
六人正跑到办事大堂,此时大部分人都已被李元芳引走,更无人阻拦。他们正想冲出去,忽然听外面喊声连连,立时间冲出五十多官兵,拿着刀枪和盾牌便在大门外一挡,只听一人喝道:“京师御动队意图联手狄仁杰、李元芳行恶,全抓起来先!”六人一看不好,急忙全撤了回去。
“这个监视传信传的还真快!”王孝杰忍不住怒骂道:“这么快就叫人了!都不是大理寺原本看我们的人!”
“他们早就在外面埋伏了人了。”狄如燕道:“他们一直担心我们会有所行动,早就想着制住我们了!”武庚道:“只能从内而外破开一条路,从后面翻墙出去了!快!等会要是调更多人来包围这里,我们插翅也难飞!”于是一蓄力朝着一处较为薄弱的窗户打过去,李楷固也开始防御形态朝着窗户撞过去。
只听清脆的“卟啉”破碎声响起,窗户便被两人合力打破,六人急忙一起钻了出去。武庚一发力便带着花镇国一起翻墙而出,另外四人轻轻一跃,也一起逃了出来。
六人还没走出多远,只听前后同时响起阵阵脚步声,仔细一看,便已经被数百弓箭手前后包围。
“京师御动队!还不束手就擒?倘若还敢抵挡或者逃跑,就别怪我们放箭了!”
“这不是禁军统领吗?”王孝杰愕然道:“怎么连禁军都跑出来了?”“显然我们早就被盯上了。”李楷固道:“不过禁军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对打我们确实不占优势,但是论轻功,他们怎么追的上?”
“他们带的都是强弩,你只要被伤到一点,几乎就没啥战斗力了。赶紧走吧,我扛住他们。”武庚说着,双臂同时便打变为狼爪,已是蓄势待发。
“武庚?你干什么?”林永忠吃惊道:“要走一起走啊!”“看不清形势吗?”武庚斥道:“禁军在此,肯定有人得留下了!你们还不快走?可别让这孩子被伤到了!快走啊!”四人觉得他说得也有理,于是狄如燕赶紧抱住花镇国纵身一跃,王孝杰、林永忠和李楷固紧随其后,一起跃上了旁边的屋顶。弓箭部队正要放箭,武庚立即大吼一声,将一股强劲气流朝着他们卷过去,随即抡起狼爪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
当晚,夜幕降临。上元节第二日活动开启,长乐坊、曲池坊、郢酒坊三坊之宴,上元夺魁。三坊之中谁的人气最高,便可成为今年的魁首,得到女帝亲赐“上元魁坊”牌匾。
“今年三坊,不知谁能夺魁。”达摩和杨玉环缓缓来到长乐坊附近,看着夜晚灯火通明的长乐街,达摩忍不住叹道:“如此繁盛之景,可惜只是表象,在此之下,居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危机。”
“我还是怀念前些年呀。”杨玉环道:“以前长乐坊有我和阿离,对比其他已是占尽了优势。不过曲池坊和郢酒坊也各有应对之法,曲池坊请了上官婉儿展示书法,郢酒坊则传闻要请李白亲自登临品酒。只是可惜李白只在一入长安的时候参加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了,郢酒坊也只有那一次夺得了魁首。”
“现在的李白,早已不是过去的诗仙了。”达摩嘴角一扬:“这些娱乐之事,他已经看不上了。现在的他,隐匿于东方市镇之中,打击那些中央解决不了的罪恶,岂不是比以前参加这些商业活动要有意义的多?”
“那是当然。”杨玉环点头道:“我们自当与他一样,做更多对世间有意义的事情!狄大人不在,我们可得更谨慎些,现在坊主应该已经现身为观众没人能介绍了,我们现在就去长乐舞榭!”这长乐舞榭乃是整个长安最大额歌舞坊,每年都能传出各种各样的八卦,有不少还都会莫名其妙的传入李元芳的耳朵里。
杨玉环披着一身洁白的异域服饰,达摩也穿了衣服戴上帽子,两人一起穿过长乐街来到坊车站,坊车是长乐坊的专属交通工具,人们坐在坊车内跟着坊车的固定行迹,可以逛遍整个长乐舞榭的每处舞台,如果到了哪处觉得感兴趣,便可下车停留观赏一阵,想要换场还可重新上车,极为方便。
此时原本属于公孙离、杨玉环的中央舞台已经换了人,只见一从未登台过的舞姬正在表演全新的欢悦舞蹈。听长乐坊坊主介绍,这位舞姬天赋异禀且勤奋向上,会是未来长乐坊的头牌。
杨玉环眉头一皱,忍不住道:“我可从未见过这个舞姬?这又是哪里来的?不会是······”
“你也是这个猜测吗?”达摩扭头说着,两人便异口同声道:“机关舞姬?”
两人这便确认了现在的情况,看着长乐坊坊主似乎准备退场将舞台完全交给机关舞姬,他们准备行动悄悄追过去。忽然只听上方一阵炸裂声响起,便看见狄如燕、王孝杰、李楷固和林永忠打破上层围栏,一起从二层的坊车中跃下,直取长乐坊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