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姗姗的事董府的人没敢跟叶绝律说,但鹤白怕那小狐狸精整么蛾子,当天就直接告诉叶绝律。
叶绝律听后没什么反应,“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让人处理。”
鹤白伸出手指在脖子那比划了一下,“哥,要不要我去直接了结了她。”
叶绝律抬手糊了她一巴掌,“事情还没发生,没有证据证明你就直接动手,这是残杀无辜。”
“嗷!知道了知道了,我就随便说说。”
叶绝律沉下脸,“回去把道德经抄五十遍,没抄完不许吃饭。”
“哥!!”
叶绝律沉下脸,鹤白心里就犯怵,蔫蔫巴巴的去抄书。
明岚莺前两天刚安排好野兽幼崽的归处,答应了猛兽们替它们收容多余弱小的幼崽,就把演武场的一角划分出来,建了个百兽园,按照幼崽们的适应程度做了保暖措施和草窝。
幼崽三十四只,都是天生瘦弱不适合野外生活的,有老虎也有猎豹,灰狼和野熊也能友好相处,野兽也有心,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不忍心咬死或者抛弃,正好明岚莺找它们做交易,就答应了。
自然界弱肉强食,一出生就比其它幼崽瘦弱,还不能自己快速成长起来的幼崽都更容易被抛弃。既然是做交易,明岚莺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她有能力在,也熟知万物生灵的习性,幼崽现在是瘦弱了点,但经过她的悉心照料,起码能健康平安的长大。
百兽园收拾好,明岚莺看着一园子奶萌的幼崽心情也好,和宁儿在百兽园里挨个撸了遍。
“娘亲,下雪了。”
明岚莺抬头一看,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飘下了零星点点的雪花,是京城初雪,雪不大但洋洋洒洒的很好看,最适合围炉赏雪。
明岚莺放下手里的小豹子,起身拍拍手,“宁儿去洗漱,今天吃热锅子。”
宁儿欢呼一声,轻轻放下怀里的小熊崽,吧嗒吧嗒的跑去洗漱换衣裳。
朝堂上的烂摊子收拾的差不多,京城里的黑户也都清理的干净,愿意洗心革面的套上新身份从底层开始,不愿意的统一发配西南开荒。
恒亲王造反和明家被抄的事京城百姓都看见了,皇帝也没禁百姓言,百姓言论自由,但他们也不敢大声议论,就私下里偷偷谈两句其中要害,然后一片唏嘘。
临近年关,朝堂上还有很多事要做,各地官员也把一年的年报递进京,官员们忙完一阵又一阵,休沐日也得在家加班加点,领着高官俸禄就要为皇帝分忧,历朝历代皇帝都不养闲臣,再小的芝麻官也能发挥作用。
叶绝律先前被皇帝拉去帮忙一个多月,现在事情处理好了,就直接跟皇帝告了假在家安心陪娘俩,禁卫军营那边他也安排好了,把统领的权利分给了好几个副统领和副使,各司其职互相牵制,即使后面他不在京城也能自己好好的运作。
即使跟皇帝告了假,叶绝律还是得偶尔去禁卫军营巡视两圈,顶着雪回来时热锅子刚好上桌,宁儿正在乖巧的分碗碟。
府里的下人白天依旧不用出来伺候主子,万一哪个撞见了明岚莺跟那些小动物说话互动的场景,被有心之人多嘴一句还麻烦。
麻辣红油的锅底咕噜咕噜的翻涌着,圆桌上围了两圈处理好的肉和蔬菜,膳厅里飘散着让人食欲大开的味道。
宁儿推着叶绝律去旁边净手,“爹爹回来的正好,快洗漱开饭了。”
叶绝律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明岚莺端着四碗凉粉出来,见平常最积极的人反而不在,疑惑的问道:“鹤白呢?平时不是最积极吃饭的吗?”
叶绝律接过她手里的凉粉,“罚她抄书,没抄完不许吃饭,不用管她。”
明岚莺遗憾的看着属于鹤白的凉粉,“可惜了,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晶莹爽滑的凉粉浇上红糖水,在铺上一些时兴水果和手搓的糯米小丸子,清甜滑嫩口感丰富,吃火锅时的绝配。
只要是明岚莺给的,宁儿问都不问先吃一口再说,一勺凉粉先入口,新奇的口感让人眼前一亮,“娘亲这是什么?”
明岚莺见他两眼放光很是喜欢的样子,“这是红糖凉粉,吃完热锅子在吃能缓解油腻和辣,宁儿喜欢吗?”
宁儿用力的点点头,但还是先把凉粉推至一边,“喜欢!”
“鹤白姑姑不在,那她的那碗也给宁儿吃好了。”
宁儿犹豫的看了眼鹤白的那碗,还是摇摇头拒绝了,“爹爹只说不许姑姑吃饭,但是凉粉不是饭,等会儿宁儿给鹤白姑姑送去。”
明岚莺好笑的看了眼叶绝律,叶绝律无奈地摇摇头,默默帮明岚莺烫菜,儿子大了,会钻他话里的空子了。
“皇上说单家那小子这几日就到了,直接让我们去接一下。”
明岚莺挑眉哦呦一声,“等了两个月终于到了。”
叶绝律给她夹了个肉丸子,见她眼里满是看热闹的眼神,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我带他先去见皇上领个旨,再带他回府。”
“行,左边的客院收拾好了,让他先住着,有什么缺的再说。”
一顿热锅子吃的三人浑身热乎乎的,尤其是叶绝律和宁儿两个不怎么会吃辣的,吃的嘶呼嘶呼的却也停不下来。
等宁儿带着凉粉去书房找鹤白时,她已经饿得头晕眼花的,少吃一顿饭字都写的歪歪扭扭的。
书房窗棂正对着书案,宁儿在窗棂那探出一个脑袋,看见撑着脑袋无力奋笔勤书的鹤白,轻声喊道:“姑姑,我给你送吃的啦~”
鹤白立马支棱起来了,连忙丢下笔去推开窗,胳膊一捞就把宁儿连带着食盒一起提溜进来了。
“宁儿!你怎么来了?”
宁儿嘿嘿一笑,把食盒里的凉粉摆出来,“爹爹说不许你吃饭,但是凉粉不算饭,娘亲说了,这个是糖水零嘴儿。”
“凉粉?嫂子又研究出新吃食啦!”
鹤白看着斗笠碗里一个个软糯弹牙的小丸子,浸在红糖水里的晶莹剔透的凉粉,直接舀了一大勺。
凉丝丝、滑溜溜的,还带着红糖水的甜,吸溜吸溜吃掉大半。
还不忘揉一把宁儿的小脑袋,“还是嫂子和宁儿疼我。”
宁儿踮着脚看了眼桌案,“姑姑,你还有几遍呀?爹爹说你今天抄不完,晚饭和零嘴儿都没有了。”
鹤白捧起大碗,连红糖水都喝的一干二净,末了随意的擦了嘴,“快了快了,还有十五遍,我都抄习惯了,小问题。”
宁儿哦了一声,撑着小脸天真无邪的说:“爹爹说姑姑的未婚夫这两天就要到了,姑姑期待吗?”
“噗——!”
最后一口的红糖水还没咽下去,鹤白惊恐的看着宁儿。
“什么未婚夫!谁跟你说的?!”
宁儿眨了眨眼,“爹爹啊!”
鹤白有些咬牙切齿,“你爹骗你的,那不是姑姑的未婚夫,是姑姑的对手,他这个人很坏的,我跟你说……”
鹤白书也不抄了,跟宁儿吐槽当时他们是怎么因为一面之缘的一句话结怨的,讲到激动之处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宁儿听的认真,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话痨碰到了另一个杠精,吵不过就动手,结果谁也打不赢谁。
宁儿听完后沉默了片刻,“姑姑,你一定要打赢他。”
杠精真的太讨厌了!
“嗯!”
等她打败了那个臭小子,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皇帝提退婚,毕竟她现在可是有官职的女将军,只有打败她的人,她才能考虑给他名分。
叶绝律让人在京城外十里的地方守着,看见人的第一时间来报。
三天后的京城城门,叶绝律一身官服身姿挺拔,像一柄开天辟地的利剑茕茕孑立在那,一匹红鬃烈马一路狂奔,最后急停在他面前。
烈马打了个响鼻,马上的少年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持着马鞭,端坐马背上睨了叶绝律一眼,似在打量眼前人的身份。
青灰色暗纹劲装显得人沉稳,但少年生的俊郎,确实像白面小生,沉稳的青灰色在他身上反而更清爽勾人。少年嘴角似笑非笑的轻挑,眼里却没带半点笑意,久在边关跟兵操练,又是单大将军的三公子,少年经历过最残忍的训练和战场,却还是自带肆意张扬的气场。
单肇打量思索半天还是没认出来是谁,他对京城的官员都不太熟悉,而且叶绝律穿的是新制的王爷朝服,他赶了两个月路,还不知道叶绝律被封为异姓王的事。
“阁下是哪位大人?”
叶绝律也打量着单肇,那满意的眼神就像他哥看到宝刀了一样,让单肇摸不着头脑。
“燕北王叶绝律,奉皇上旨意来接单肇公子。”
单肇一愣,连忙翻身下马行礼,叶绝律扶了一把,“不必多礼,先进宫见皇上。”
“是!”
单肇有些激动,这可是皇帝身边近臣,之前还只是大臣,现在已经是异姓王爷了,这份殊荣!他竟然能让燕北王亲自来接!
激动的心在听完德福公公宣读完的圣旨后心如止水。
皇帝和叶绝律对视一眼,装模作业的咳了咳,“单公子不必惊讶,这是你父亲那赏赐换的,说你对鹤白姑娘念念不忘,经常把她的名字挂嘴边,就是不好意思说,你父亲都舍了老脸求到朕面前了,朕也不好寒了老臣的心。不过你放心,朕只是先点个谱,男婚女嫁还是看你们双方意愿,后面实在不合适再一起找朕退婚。”
单肇身侧的拳头默默捏紧,“……皇上不是诏臣进京领赏的吗?”
单肇在边关这两年战绩和能力显著,他还以为是自己的优秀被皇帝看见了,要封他个小将军当,单家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六品以上的将军,他眼红了许久。
皇帝点点头,“这个赐婚不就是赏赐?鹤白那丫头前阵子立了军功,现在是个五品的女将军了,与你也算是门当户对。”
单肇心里一梗,他这一生第一个没打败的对手竟然都当上女将军了,他还只是个军中的小小校尉!去他*的门当户对,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叶绝律清咳一声提醒,“单公子还没谢恩。”
单肇咬牙行礼谢恩,捧着圣旨的时候心里还不忘念叨他的不明事情真相就帮倒忙的亲爹。
皇帝乐呵呵的大手一挥,把单肇在京中的住处安排交给了叶绝律,“快过年了,你父亲说了你也不用急着回边关,这阵子就先在燕北王府住着,和鹤白熟识一番也好。”
单肇面上规规矩矩的应下,心里已经骂骂咧咧个遍,叶绝律睨了他一眼,和皇帝又聊了两句,就把人带回府。
出了皇宫,单肇忍了又忍,皇帝刚才也说了鹤白是叶绝律的妹妹,所以鹤白也在王府……单肇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跟叶绝律摊牌。
“王爷,实不相瞒我与那——鹤白姑娘其实不熟的,我们之前是有点私事没了解,但不是那方面的,等我先打——和她通了气就去皇上那提退婚的事,这件事是我父亲那臭老头不厚道,先跟您告罪。”
叶绝律嗯了一声,虽然不想说什么,但是为了皇帝的面子,还是说了句,“皇上已经赐婚,即使你们都想退婚也得等几个月,不要让皇上没面子。”
单肇愣了愣,立马抱拳行礼,“单肇明白,多谢王爷。”
叶绝律远远看见在门口等着他们的明岚莺娘俩,低声又说道:“这几个月就先安心在王府住下,我娘子会安排好。”
单肇也看见王府大门前那明艳的美人,立马回过神,“让王妃费心了,我在王府里叨扰这么久,王妃会不会介意,其实我也可以不住王府的,在京中置办个小院子就好,毕竟我的身份不太合适。”
单肇怕在王府里碰上鹤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去招惹她,然后又打起来,虽然他现在有自信能打的过她,但是借住在别人家里把屋主的妹妹打傻了也不太好。
叶绝律意外的看了一眼单肇,只觉得这孩子挺懂事谨慎的,“无妨,安心住下过年,也好跟你父亲有个交代。”
单肇一想起他那“不成器”的爹,就控制不住的想指着那臭老头的鼻子骂骂咧咧,给他整了这一出乌龙赐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