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哎呦一声,捂着额头爬起,愤愤看着杜铮。
他还欲讲些什么,齐元伸手将他拦下,面色凝重,有些不敢置信。
“氤氲云海?你竟然已经踏入此境?”
什么?
王孝还有洛壬两人面色一惊,看向杜铮,与齐元表情如出一辙,简直难以想象这等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面前。
从归元入窍到氤氲云海,那等积蓄元气的漫长过程,他竟然只花了两月多时间?
怎么可能!
“你、你……”王孝伸着手指,嘴唇微颤,却是说不出个完整话来。
杜铮一振袖,挺直身子,面带三分冷笑,一双眸子扫视三人,仿佛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一般,轻蔑摇头,傲气尽显。
齐元喝道:“杜铮,你过了!”
“过了?”
杜铮转身向那台后坤道作揖鞠躬:“司功主,弟子在此请您做个裁正,我与这三位师兄好好请教请教。”
自始至终,不曾询问齐元三人意见,似乎他们的意见无从轻重一般。
“杜铮!你欺人太甚!”
杜铮这番表现,把齐元被气得大叫起来,他也是向司功主作揖行礼:“还请司功主成全,我好好指教一下这个小子!”
司功主一抬眼,淡淡道:“莫打坏了砖瓦。”
“是。”
齐元将王孝与洛壬二人挡在身后,道:“用不着两位师弟出手,我一人足以。”
当然,也是因为这两人完全帮不上忙的缘故。
王孝和洛壬都因为自身的原因,不曾成就氤氲云海,实力低微。就像是方才,杜铮不过是拂袖劲风,便将王孝给掀翻出去,摔了个筋斗。
他二人也知道自己实力低微,退后十丈,混进了人群中、
说是人群,数量也不过五六个,都站在一旁,如看好戏一般的盯着齐元和杜铮两人。
一位头大身小的弟子问旁边的俊伟男子:“赵师兄,你觉得这一局会是谁胜?”
赵方义手中持一柄白纸扇,抖开是幅墨竹图,掩面轻笑:“要我说,胜的应是杜师弟。”
“什么?”这位大头弟子奇道,“师兄莫要诓我。”
赵方义摇摇头:“李师弟,我何曾诓过伱?齐元这人深陷囚笼不自知,多年不曾进益,锐气已失,比不得杜师弟这般傲骨锐气。”
“那道术呢?”
李师弟有些不服:“杜师弟才入门多久?能有今日成就,想必是道术平平,如何能与齐元这等苦修道术之人比斗?”
“你啊你。”赵方义轻轻扇动折扇,“天才不以道理计。”
杜铮负手而立,他本就身材高大,在一众弟子中都说得上出众,如今目视齐元却是俯视之姿,面上犹有几分冷笑,讥讽之意十足。
齐元是越看越气,心中郁结一团,如今欲要尽数吐出,来个痛快。
丹窍一催,将元气运起,便吐出一朵橘红火焰来。初时只有巴掌大小,迎风便涨,转瞬间便化作三丈烈焰,向杜铮扑了过去。
“小术尔。”
杜铮大笑一声,抬手一挥,结出印诀来。
只听得一声虎啸,一只吊睛白额虎猛然跳出,化作狂风席卷,倒刮烈火,裹着齐元这三丈火焰飞了回去。若非他见势不妙,一个滚地,怕是已经被自己的道术给反噬了。
见此,杜铮长吸一气,那狂风烈火又回卷回来。他伸手一攥,如握风柄,将狂风握在掌中,然后一挥,十丈外都有风起,道袍翻飞。
那三丈烈火,直接被杜铮以风打灭干净,不见丝毫火星。
他看向站起来灰头土脸的齐元,朗声道:“齐师兄,可有什么玄功妙法,让师弟我再见识见识?”
齐元面上青一阵,白一阵,愤愤看向杜铮。
他抬手一击,便见火光如线,化作三尺小箭,飞纵而出,向杜铮眉心而去,拖拽橘红火翼。
杜铮手一松,狂风渐息。
张口一吐,一条黑鳞大龙飞出,化作黑河之水,同那火光小箭碰在一起,发出嗤嗤之音,大片水汽白雾升腾而起,几欲将这功德殿都给隐没了。
对此,杜铮拂袖一扇,风卷如龙,把这些的水汽白雾尽数驱散干净。
看着不远处的齐元,他道:“师兄可还有指教?”
齐元不语,气血上涌,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心底更是对杜铮产生了惊惧之意。
自己运起两门浸淫多年的道术,未建功不说,竟然反被克制,更是落了个懒驴打滚的不雅下场。再看对面,身姿不动,脚下寸步未进,更是未退。
他才入门多久,修为如此浑厚也就罢了,怎还有这般厉害的道术护身?
这厮修炼道术不需要时间吗?
见齐元不应话,杜铮一笑:“既如此,那师兄请接我一招。”
他踏步而出,迈至齐元面前,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拂袖而击。宽袍大袖此时发出噼啪响,风声尖啸,一股沛然大力打在齐元身上,胸口一闷,血是再也憋不住了,直接自嘴角溢了出来。整个人蹬蹬蹬后退三四步,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
“你、你……”
齐元指着杜铮,有些不敢置信。
若说之前道术被破,是因为对方的道术更妙,有克制之法对他。那这拂袖一击,却是纯粹的修为,以力压人,没法阻挡。
他自然不知,杜铮的丹窍元气经由吐故纳新与龙虎二式的淬炼,本就比常人要凝练,一分力能抵三四分力用。自个又是个资质浅薄的,对元气打熬不如杜铮,方才布在胸口的元气还薄弱,自然是一击即破。
“厉害!”赵方义折扇一收,目光凝重。
李师弟一挠头,对他是大大敬佩:“赵师兄果然是法眼无差,师弟我还是不如。”
赵方义摇摇头:“我也是看走了眼。”
“啊?”李师弟一愣,“赵师兄你看走眼了?这杜师弟不是胜了吗?”
“不是胜与不胜,是……”赵方义说至此,叹一口气,“算了,与你讲也没什么用,还是不讲了。”
杜铮站在齐元面前,俯视此人。
他道:“齐师兄,可认输了?若是不认,大可站起再比过。不过,你站起一次,我便击倒你一次,直到你认输为止。”
杜铮此话说的理所当然,仿佛是说个事实。
可就这话,把齐元气个更厉害,但却无可奈何,站起身来,对司功主一鞠躬:“我……输了。”
胜?
如何去胜?
这番比斗,他与杜铮过了三招,招招落败,最后一招更是被人以力压垮,连过招其实都算不上。他要真是听对方的,来个死不认输,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齐元将道袍掸了掸,面上一抹,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以袖掩面,便匆匆离了功德殿。
王孝、洛壬二人还没接受这个现实,便见齐师兄离开,也不在此多留,快步走出殿,追随齐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