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铭远、黎清华等人,还有公主府所有的家丁、婢女、护卫……大群人入府。
空旷寂冷的公主府一下有了人气。
“娘。”烈斓汐扑到黎清华身前,拥抱了她,鼻腔一酸,深感歉意,“娘,对不起,这些时日,汐儿让您记挂与担忧,牵累您受苦受罪,是汐儿对不起您。”
烈斓汐真的特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黎清华身为东旭国的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却因她这个女儿的一时任性下狱,有损名望与声誉,也身体受罪。
“我的汐儿,娘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你一生安好,既然走了,就该走得远远的,为何还要回来。”黎清华抱住烈斓汐,无半点怪罪。
她宁愿担上罪责,也不希望烈斓汐回来。
她自小居于深宫,何尝不知,皇城后宫是一潭浑浊的深水,里面不知藏了多少吞噬人的暗潮与激流。
她不希望烈斓汐回来,是不希望烈斓汐远去西黎,进入西黎皇家后宫的那潭深水里独自挣扎。
烈斓汐与黎楚陌成婚,在东旭皇宫,黎楚陌会宠爱她,纵容她。皇太后会袒护着,黎佑天身为舅舅,也会顾恋情意纵容她一些,还有公主府为后盾拥护着她。
可在西黎皇宫,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处境。没有多少人会袒护她,也没有娘家为后盾给她拥护。
“娘。”烈斓汐感动得眼眶一热。
这个最关爱她的人,无时无刻都能让她在黎清华身上找寻到人生最真挚的温暖。
“快去,把府里的灯笼全都亮起来。”忠叔一声吩咐。
“是,管家。”几个家丁快步而去。
不一会,廊下灯笼四处亮起,公主府恢复往日的灯火通明,豪门大院的华气与豪丽显现出来。
“大伙都别聚在这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都散去吧!”忠叔出言遣散一众家丁、婢女、护卫……
一众人行了退礼,全部散去。
院中,烈铭远负手而立,烈鸿轩面色暗沉,黎楚然静静的站着,忠叔与夏歌站立侧旁。
烈斓汐松开黎清华,跪在烈铭远面前,“父亲,对不起,汐儿任性,牵连父亲以及整个公主府受罪,请父亲责罚。”
“既然回来了,以后就安分的在府里待着,天晚了,回房去吧!”烈铭远话语简洁。
终归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也有不舍和心疼,事已至此,还能追究什么呢!
人回来了,能够留在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
“谢父亲!”
烈斓汐起身,认真的看向他,突然发觉他的眉宇间有了几许岁月的沧桑感,心中涌起五味杂陈,定神的看了片刻,眼眶微微湿润,她将涌动在眼眶底部的湿气憋住,转看烈鸿轩与黎楚然,深感歉意,“哥,嫂子,对不起。”
“都别再多说了,你永远是哥最疼爱的妹妹,回房去吧!好好休息一晚,往后这段时日,多陪陪娘。”
烈鸿轩力道微重的拍拍她的肩,一切都在不言中。
黎楚然也看着她道:“都是一家人,你与嫂子,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哥,嫂子,谢谢你们的不怪罪。”烈斓汐看着他们,真心感谢,发现没有洛儿,问道:“洛儿人呢?”
“洛儿被母妃接到宫里去了,明日再去把他接回来。”黎楚然回。
几日不见自己的儿子,黎楚然也是特想念的。只是现在天晚了,也不好去皇宫接人。
“楚然,几日住在牢里,你也受累,先回屋去休息,明日好去宫里接洛儿。”烈鸿轩心疼自己的爱妻。
“娘,您受苦几日,想必也未有好好安神,身体受累,今夜天色已晚,您回房去休息吧!”黎楚然看着黎清华,她这位婆婆没去休息,她怎么好先去。
“娘,汐儿害您在牢里受苦受累了,现在也夜深了,要不您回屋休息去,明日汐儿在好好陪您。”
烈斓汐看着黎清华,有昏黄的灯光照映,清晰了她的面容,虽然依旧高贵优雅不失芳华,却因几日牢狱受苦,面容憔悴失彩,为之心疼。
“清华,回屋休息去吧!”烈铭远也关心着。
“好,那就散了吧!都回屋休息去。”
黎清华一走,各自持着沉重的心散了。
烈斓汐回到斓汐阁,夏歌先一步推门进入,点燃房中的油灯。
“郡……公主,你可是要沐浴。”
因为习惯性的唤烈斓汐郡主,一下意识到,她现在换了身份,是公主了。
宁安公主,宁泰安国之意。
“沐浴就算了吧!今夜所有人都够受累的,沐浴要烧热水,又得折腾人一番。”烈斓汐不想在大晚上折腾人,看着夏歌,歉意道,“夏歌,对不起,连累你受罪了。”
“公主别样说,夏歌没感觉有什么罪受,公主无恙就好。”夏歌面色舒展一些,只要烈斓汐无恙,她受什么罪都无所谓,话语一转,“夏歌去给公主备水洗漱。”
“嗯。”烈斓汐认同的应一声。
……
焰尘翼甚为失意的回到行宫,心里很是不好受,独自喝着闷酒,酒劲上头,脑子里活跃着烈斓汐那些刺痛他的话,一边往口里灌酒,一边碎碎的念着,“烈斓汐,你这个没心的女人,没心的女人,你这个没心的女人……”
萧衍、晓菁等人在旁看得发愁,知道劝不住,也没人开口,任由焰尘翼喝得人事不知。
……
隔日。
黎佑天因为烈斓汐与黎楚陌出走一事,特请焰尘翼进宫,对他深表歉意。
焰尘翼进宫,与黎佑天喝茶做聊,谈了小半天的闲话。
下午时,焰尘翼出宫,黎佑天相送,刚要走下兴德殿的石梯,黎楚陌走去,一把剑对准焰尘翼的胸膛。
黎佑天铁青着脸呵斥:“太子,你这是想要干什么?”
把烈斓汐带走闹得还不够,还要在皇宫公然对异国皇上动剑。
宋高等随行的宫人也看得提心吊胆。
萧衍等人见自家皇上被人用剑指着,正欲拔剑保护,被焰尘翼看了一眼,剑拔一半,收回鞘中。
“东旭太子这是何意?”焰尘翼看了一眼指着胸膛的剑,淡然问道。
“本太子想与西黎皇上比试一场,西黎皇上若是输了,放弃斓汐。”
黎楚陌没有在意黎佑天的呵斥,看着焰尘翼,想为留住烈斓汐,做最后的争取。
他与焰尘翼比试一场,焰尘翼若是输了,主动放弃烈斓汐。
“东旭太子要与朕比剑,朕奉陪到底。但是,朕不会拿她做赌注。”焰尘翼表明,他不会对烈斓汐做出任何的放弃之举,更不可能拿她来做什么赌注。
“那就拿你我的命做赌注,谁能迎娶斓汐看本事。”
黎楚陌不管不顾的赌上一切,为了把烈斓汐留在身边,他可以赌上所有,包括他的命。
“好。”焰尘翼一口答应。
昨夜在烈斓汐那里受到的刺激还在心里堵着呢!黎楚陌主动找事,正好拿他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