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烈斓汐陪同黎清华提上竹篮,去了花园里摘取了一些花枝,坐在厅内跟黎清华学修枝插花。
黎清华是爱花之人,也喜欢插花摆放在厅内和她自己的屋内。她房间的窗前养着好些盆栽的花草,可宝贝得很。
记得曾有一次,烈斓汐与烈鸿轩打闹,不小心打翻她窗前的几盆花草,还摔坏了。她爱花草,更爱烈斓汐和烈鸿轩,舍不得责罚他们,可是暗自心疼那几盆花草好些时日。
当烈斓汐按照自己所想,在一个竹兰水墨画白瓷瓶里插好一束颜色搭配得当,层次感分明的花放在桌上,很有成就感的问,“娘,我这插花学得怎么样?”
侍候黎清华的贴身老嬷嬷,站立在侧身,一脸笑呵呵的夸赞,“小公主聪慧,很有插花天赋,头次动手插的花就这么好看。”
听闻嬷嬷对烈斓汐的称呼,黎清华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顿,已然是触动了她扎进心里极不愿触碰的一根刺。
黎清华为了不让自己的心绪影响这和美的氛围,她掩藏心绪,对烈斓汐的插花欣赏几眼,露出赞扬的神色,不失怜爱的开口,“汐儿人是够聪慧,什么事情只要用心,一学就会,就是不爱用心去做。”
嬷嬷打趣,“小公主哪是不爱用心去做,她是专挑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像军营骑马射箭,街上闹腾,她就做得非常用心。”
“嬷嬷,你又打趣我。”烈斓汐知道黎清华心里不好受了,为了活跃气氛,对着嬷嬷不满的噘噘嘴,展露小女子卖萌讨喜的模样。
嬷嬷更是一乐,“呵呵!这小公主是越来越有女子讨喜的模样了。”
“嬷嬷,难道我以前不讨喜吗?”烈斓汐偏起脑袋,眨着几分调皮的眼。
“小公主以前自然是讨喜,只是……许多时候让人这里犯疼。”嬷嬷毫不见外的直言,逗趣的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心。
动作表达的意思明显,烈斓汐就是个时常让人犯头疼的人。
“公主。”
烈斓汐正与嬷嬷逗趣得欢快,秦煜急匆匆的跑来,十万火急的架势,冲到门处停下,气喘的对烈斓汐急唤一声。
几人一同看过去,秦煜意识到自己失礼,对黎清华恭敬的抱拳一礼,“属下见过长公主。”
“不必多礼,可是前来找汐儿?”
黎清华没摆什么长公主架子,见秦煜这架势,显然是特意来找烈斓汐的,柔声细语的问。
“谢长公主,属下确实来找公主的。”秦煜如实回答。
烈斓汐看向秦煜,“秦煜,找我什么事?”
“公主,就是……”秦煜目光扫向黎清华,有所顾忌的欲言又止。
烈斓汐见秦煜不太方便当着黎清华的面直说,起身道:“娘,你先插着花,我出去一会。”
“去吧!”
黎清华眉目微微一蹙,所有思,确未多言。
“秦煜,你特来找我,看你这一脸焦急的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秦煜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来,烈斓汐把人带到远离正厅的一处,开口问。
“公主,今日西黎皇上进宫见皇上,出宫时,在兴德殿外被太子持剑拦下比武,两人交手,无人劝阻得住,刀剑无眼,两位都是尊贵之人,属下怕闹出什么大的事端来,特来请公主前去劝阻。”秦煜道明来意。
“你的马可是停在府外。”
“属下的马就在府门外。”
秦煜话语未落,烈斓汐转身跑向府外,都来不及与黎清华交代一声,直接跨上秦煜的马,直奔皇宫。
兴德殿是朝堂。
黎楚陌与焰尘翼在兴德殿外动剑,动静想不闹大都难。
其实,她最为担心的不是动静会闹多大,而是担心黎楚陌吃亏。
昨夜,焰尘翼在她这里受了刺激,万一他把这份怒气撒到黎楚陌身上,对黎楚陌下狠手,重伤黎楚陌。
黎楚陌吃亏了也是白吃,反之,黎楚陌要是重伤焰尘翼,影响两国建交之事,必受黎佑天训斥与重罚,说不定黎佑天太过气恼,对黎楚陌论罪处之。
所以,黎楚陌横竖都没有赢头占,输是输,赢也是输。
她驰马急匆匆的赶到兴德殿外,黎佑天与一众宫人站立在石梯上远观,显然是劝阻不住,又没法强行阻止,只能任由他们开打。
她到来,正好看见焰尘翼飞身而起,一脚横踹飞身悬空的黎楚陌的胸膛。黎楚陌重重的坠落在地,撑起身体,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处。
焰尘翼衣袂飞扬,飞身落地,剑指黎楚陌胸膛,“你输了。”
“焰尘翼,你干什么?”
烈斓汐驰马急停,翻身下马,冲到黎楚陌身前,愤怒的挥开他的剑。
“楚陌,你没事吧!”
烈斓汐责怪的瞥了焰尘翼一眼,搀扶起黎楚陌。
“斓汐,我……咳……我没事。”
黎楚陌牵强的扯开一抹笑意,断续的说话间,又一丝鲜血随着他咳嗽抽动的身体,从嘴角溢出来。
烈斓汐到来,第一个维护的是他,心里有那么一丝喜悦。
“嘴角都出血了,还说没事,楚陌,你起来,我带你去看太医。”
烈斓汐捏起袖角,擦拭掉黎楚陌嘴角溢出的血渍,搀扶起黎楚陌。
焰尘翼看着黎楚陌离开,却未看他一眼,有伤落进眼中,沉进心里。
他在她的眼里与心里,真就永远也比不上一个黎楚陌吗?
握着剑的手挫败的一松,剑从手中落,无视所有注视着他的眼,失落的走了。
黎佑天本想去对焰尘翼说点抱歉的话语,见焰尘翼甚为失意的走了,没有动步,动了一眼,想起受伤的黎楚陌,对宋高急道:“快去宣太医。”
“是,皇上。”宋高应着,驮着身子快步而去。
……
东宫。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么受伤了?”
烈斓汐搀扶着黎楚陌踏入东宫的门,管事的魏公公迎了上来,焦急的问。
“速去传太医。”烈斓汐利落的吩咐,魏总管不敢迟疑,急步而去。她轻车熟路的搀扶着黎楚陌回寝殿,又对宫女吩咐,“去打盆温水来。”
宫女都来不及行礼,就脚步匆匆的去打水。
“楚陌,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你怎么那么傻,好好的你去与他动剑做什么?”烈斓汐将黎楚陌搀扶在床头躺靠着,
“斓汐,我没事,我就是想与他比试一场。呵!结果,我不仅没了你,还输了比剑。”
黎楚陌扯开溢有鲜血的嘴角,略显苍白的脸色,轻浅的扯开几许凄楚。
他是输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