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比她打的那一巴掌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可以忍受她发脾气打人,但是不能接受她说不爱他。
拿着钻戒的手紧了紧,他强硬地拉过时酒的手,然后稍显粗暴地,把那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手。
时酒看着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就要那戒指摘下来。
叶明清眯了眯眼,声音低沉,带着警告的意味,“要是你爸妈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我想他们应该会很诧异。”
时酒的动作马上就停止了,脸色淡淡,隐隐地能看出一点不悦。
她爸妈最在意的就是她当年不管不顾嫁给叶明清这件事,为此操碎了心,最后直接眼不见为尽,就当做没有这个女儿。
后来她来了,和叶明清离婚了,在他们的面前再三保证不会再和叶明清在一起,这个时候要是他们知道了他们住在一起,那时老头绝对会气出心脏来。
“你真卑鄙。”
叶明清见她没有继续摘下戒指,心情愉悦,摸了摸自己手上戴着的和她的那一枚配对的戒指,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贪恋。
最想要找到的人,就坐在自己的对面,还戴上了他给的戒指,他内心空虚的地方,终于可以被填满了。
错过了一次,他绝对不允许再错过第二次。
………
他们最近有了进展(叶明清单方面以为的),叶明清挑在了一个适合的下午,带着时酒去了餐厅。
一进来,没有别的客人,只有他们两个,舒缓悠扬的音乐,让整个餐厅在高雅之中,多了时馨的感觉。
亲自给时酒拉开了座椅,叶明清借口说要去趟厕所。
时酒笑了笑,这是她出院以来第一次对着叶明清露出笑容,令他很惊喜,同时也有点紧张,离开的背影,难掩雀跃。
时酒懒懒地靠在靠着,拿出手机,给时情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消息:怎么办?你的终极备胎要向我求婚了呢~
他们的上一条聊天记录,是她给时情发的位置共享。
发完消息之后,时酒随手把手机一折,顿时黑屏,然后就顺手扔在了垃圾桶里面,她向床边挪了挪,晒着太阳,懒洋洋地眯了眯眼。
天使般的侧脸,在阳光下美得无可挑剔。
刚才目睹一切的服务员,无心欣赏美人,身子一抖,脚下生风地跑了,妈呀,太可怕了,那个女人能徒手把手机掰断!
鸽子:【你吓到人家小朋友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鸽子已经习惯了时酒的粗暴,甚至能够看到之后眼睛都不眨一下,还能够偶尔跟她开个不好笑的玩笑。
时酒咂咂嘴,【这不算什么,待会儿才会吓到小朋友。】
故意上扬的语调,让鸽子知道时酒可能要搞事情,仔细看了看,她今天没有带自己的万能小包,那就是真的要搞事情了。
叶明清还在洗手间里面照镜子,不厌其烦地检查着自己的状态行不行,手心略微出了一点汗,难得的紧张。
几分钟之后,懒懒靠着的时酒,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来者不善的人。
裹着一身黑衣服,尤其是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浓烈地恨意,还说,有点渗人,这太阳忽然就没有那么时暖了。
虽然这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慧眼如炬的时酒,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许久不见的时情,看这样子,大概是毁容了。
纤细如玉的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笑着开口,
“来,坐吧,我不嫌弃你。”
时情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特别是在看到她笑颜如花,活得很滋润的时候,就恨不得立马用自己的双手掐死这个女人。
都怪她!
眼中的恨意愈发明显,问亲眼举起来手上拿着的那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不知名的液体,阳光穿过,在桌上投影出彩色的光。
时酒仍然很淡定,即使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瓶子里面的液体,十有八九就是硫酸,再不济,就是王水。
“别用这个,会很难看,我来教你一点实在的东西。”
时酒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朝着时情走了过去,嘴角噙着一抹笑,显得很诡异。
时情的心里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手上一时没有动作,怔愣地看着时酒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寒的笑容。
就在她怔愣的这几秒,时酒已经走近她,抓住她的手腕,打掉了她手里的瓶子,一个用力,瓶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几圈,又滚回了时情的脚底下。
时情着急地想要捡起来,被时酒拉着手腕,生硬地扯了起来,手腕翻转之间,骨节分明的手上就多出来一把精致小巧的刀。
她握着刀柄,不容拒绝地塞到了时情的手上,双手我只她的手,眨了眨眼睛,对着她张唇,“我来教你怎么杀人。”
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跑过来的身影,蓦地轻笑出声,握着时情的手忽然用力,噗嗤,刀划开肉体的声音。
用力抽出去,带出鲜红的血液,溅洒在光滑的白色的地板上,开出妖艳的花。
正在奔跑的人影忽然顿住,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而上,直冲到脑门顶,来自地狱的修罗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时情看着时酒的笑容,握着刀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猩红的血液的味道,抢占了她的嗅觉。
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
下一秒,叶明清将她大力一推,她的脑袋和坚硬的地板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而他,接住了倾倒的人。
“酒酒……”
声音颤抖,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一只手摸着她的伤口,企图堵住正在流血的伤口,始终无济于事,最终无处安放,心乱成一团,手忙脚乱。
时酒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巴掌打在了叶明清的脸上,吐出一句微弱得不成样子的“滚,别脏了我的眼!”。
手无力地垂下,眼睛闭上,再也不能睁开了。
鸽子:这大概是死前话最少的女人了。这叫死得干脆又利落。
“啊!”叶明清痛苦地嚎叫,抱着时酒,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悲痛不已,还在流血的伤口,掉在地上,被鲜红液体染色的刀,耀武扬威地嘲笑他。
然后恶狠狠地,将他的心,一寸一寸撕裂开来,在上面撒盐。
再也没有看见怀里的人睁开过双眼,那怕一次也没有。
他美好的梦,被彻底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