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之后,突遇这样的奇景,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呆滞,从这些老把头眼神中的惊讶来看,可见这一路上的所有事物,都是他们所不熟悉的,匈奴的建国者身份,又有谁能知晓呢,心说像这种秘密必定能令观者吃惊,闻者咋舌啊!
甲子腿喃喃了一句,“靠,不会又是他娘的海市蜃楼吧!”
鬼九爷并没有停止划船的动作,古舟还是继续前进。
按照正常的思路,遇到这类非一般的突发状况时,应该停下来研究一下再说,像他这样的老江湖,能做出这样的行为,也实在让人费解啊。
不过仔细一想,他来这里比我们这批人任何人都要长,同时了解到的情况,也不是我们能够揣测和比拟的,而且这次来,他又损兵折将,当然也积累了很多经验了,按理说,是不可能贸然行事的。
当我们出了洞口,离前方的宫殿越来越近的时候,才发现,靠,这真的是阳光啊!而且那也确实是一座真正的宫殿!
鬼九爷的声音也有些发颤,看得出来也十分的惊讶,“诶,这里怎么会有元朝初代的皇城古都建筑啊!”
张三臂吐了一口老烟痰,气不打一处来地骂了起来,“丫的,这是抢人家诸葛大佬的地气,真他娘的损阴德,看我盗他丫的。”
看得出他以前下墓,应该见过不少这样的案例,也看得出他极恨这种偷龙气的下三滥行为。
与此同时,鬼九爷嘶哑了一声,又哦了一声,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先辈们和老祖宗说的东陵九尸洞,害!是他娘的这么一回事啊。”
“哦?九爷,那何为东陵九尸洞呀?”张三臂皱起眉毛问道。
鬼九爷盯着眼前的元代古都,视线丝毫不见移开,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伸进腰间的皮囊,瞬间他的胳膊就像一架弩弓,在我吃惊地目光下,一颗黑蟾子嗖的一声,就打在了元古都的城墙上,瞬间爆炸开来,但是城墙却不见有什么异样。
我心说这城墙着实坚固啊,要知道鬼九爷那黑蟾子也是个炸药包,从原理上讲应该和手榴弹差不多,论声势和杀伤力也跟手榴弹差不哪里去了。
鬼九爷这一番举动,也让大家意识到,这真的不是幻觉,因为不可能所有人的幻觉都是一样的,如果是一样的,那一定就是现实真实存在的了。
目测这古船距离城墙怎么也有四五十米啊,这老爷子不好惹啊,千万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这是远距离攻击的主儿。
鬼九爷摆了摆手说不碍事,把船桨扔给甲子腿叫他继续向前划船,这时他才激动地说道:“这……东陵九尸洞,据我刚才的幡然醒悟,这东陵九尸洞应该有九位墓主,而且这些墓主都是历史上的重要人物,甚至有可能都是古代开国皇帝的级别!”
“我们上头是匈奴的开国皇帝诸葛魇,那么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我们前头这座元都的主人,应该就是墓陵消失在世间的元朝开国皇帝,成吉思汗。”
我去,听了鬼九爷的这一番推测,我们所有人都哑然无语起来,船已经靠岸,但是说实话谁也没敢动一步,想想诸葛魇的墓室就已经极其诡异,同样是开国皇帝的成吉思汗,难道就像表面上这样人畜无害嘛,这可是曾经征战过大半个地球的草原皇帝啊,是更不好惹的主儿才对啊。
如果诸葛魇墓室成千上万的血尸已经足够震撼了,那么以成吉思汗的国力,那些血尸就不足为奇了,里面的东西,肯定要比诸葛魇的墓室还要可怕才是。
甲子腿背上背包,端起小冲锋跳上了有些泥泞的岸上,在阳光下甲子腿额头上那个纹路闪闪发光,显得很好看。
我打起手再仰头去看头顶的太阳,这才发现其实照进来的阳光并不是很多,只是有几个洞在很高的洞顶上,看的不是十分的真切,但是这么大个儿的空间,好像水池里、洞壁上都有一些诡异的紫色,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了过来。
甲子腿在岸上抓起那种紫色的花藤,想把古船拴在岸边,没想到他下一刻惊叫着将藤蔓撇在一边,开始骂骂咧咧起来,“靠,这东西怎么抓起来像蛇一样,而且还感觉有无数条小腿儿在拨老子的手掌心啊!”
“别碰它!那是鬼舌头,有寄生虫的,是一种植蛊的母体。”这时张四鬼支撑起身子提醒甲子腿道。
甲子腿一听赶紧甩了甩双手,“活宝典,你可醒了。”
他说着,就和张三臂赶紧去扶他,张四鬼脸上还是一副脱力的面相,但是明显比之前已经精神很多了。
鬼九爷也是一副关切的神色,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老弟,把这阿胶吃了吧,清朝皇帝和高级将领出关打仗就吃这货,也算御品了。”
不消多说,张四鬼感恩戴德将它吃了下去,这驴皮熬制的阿胶能补阳刚之气,我们都安下了心。
张四鬼指着岸上延绵的鬼舌头(也就是先前见的发出恶臭的紫花),显得很忌讳,“这鬼舌头,是西王母时代的灵植,据传说是给她看后山药园的,要是被那上面的蛊虫侵入到身体里,不过三日全身必会腐烂身亡掉!”
“而且那紫花的花粉极其的昂贵,这种花粉服用之后,或者擦在皮肤表面,亦或者做成香囊,可免于被鬼舌头寄生。
昂贵之处还不在这儿,它的致幻能力是西域罂粟的千百倍,西王母当年炼丹就是在江河里下药,控制成千上万人为她采集药材,惟她是从。”
经他一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起来,靠,这玩意儿是真他娘的邪乎啊。
无论是那种飞虫,还是这鬼舌头,好像都与致幻有关,难道古代皇帝靠控制下属的大脑思维来掌管这个国家吗?
鬼九爷单刀直入,指着古元都说道:“四弟,咋走才能过去?”
张四鬼忽然灵机一动,“用火把,这东西它怕火。”
鬼九爷看了看船桨,便走了过去拿。
我知道他要拿船桨做火把,便立即喝住他:“喂,你不用想了,这成吉思汗的陵墓是进不得的,而且你把船桨毁了,我们怎么回去啊!再者说水没了,吃的也所剩无几了,你这样做,大家都会跟着你玩儿完的你知道吗?”
“再说,是什么让你这么不要命啊?你家里就没有老婆孩子吗?嗯?”
我是为了保命起见才这样说,不管是谁到了这种时候都会想想后路,他们本事大心就大,可是我跟他们不一样啊,他们一个人可以走出去,但我自己就未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
鬼九爷冷笑了一声,抬了抬眉毛,“嗯,我是有些自私了,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要来这里吗?如果你到了我这把年纪,恐怕能吸引你的也只有长生了。”
说完,他看了看张三臂和张四鬼,他俩年纪也是要行将就木的主,看来鬼九爷和张三臂兄弟是铁了心跟定了鬼九爷,这一遭回不去顶多早死几年,但是万一得到了长生之术,那么再活五百年就不是梦想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最恐惧的便是死亡。
至于甲子腿本事大,身手好,倒是不像我这样惧这怕那的,只是呵呵地傻笑。
“长生之术……这玩意真的有?你们确定?”我几乎立刻反问道。
张四鬼愁容满面,叹了口气,咂着嘴说道:“啧,唉,好端端的郭兄弟你干嘛要失忆呢,难道你和肥龙那次真是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不成?恐怕那样的危险程度也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不过你问长生之术,你知不知道,现在长生之术就在你身上体现着,要论辈分的话,我得管你叫声师叔……”
甲子腿赶紧捂住张四鬼的嘴,做了个鬼脸,“我靠,那飞虫起效了,四爷开始走火入魔胡编乱造了。”
听张四鬼说出这些话,我脑仁儿忍不住火辣辣的痛起来,不由得抱住了脑袋。
就在这片刻,鬼九爷还是用船桨,包好了一支火把,火折子一点,腾地一团大火开始燃烧起来,他举起打头阵开路,领着我们向元古都的高地走去。
甲子腿过来搀扶住我的胳膊,莫名严肃地看着我,“自己的记忆得自己去拾起,走下去是对的,你现在手里的《盗墓三十六派》是你妻子手抄的,原本在发丘派族长手里,如果所猜不错,鬼九爷来的风声传出去,他也必定会来。”
“走,跟上去,别磨叽,别给咱盗墓派丢人现眼。”
心说好吧,于是向着鬼九爷他们三个方向追去,心中却默念起:“发丘派族长……”
这些鬼舌头被火一烤,立马爬地老远,这蛊虫和植物混合在一起倒变成了一株株爬行的植物,加上这股恶臭,使这些花变得十分的诡异。
这古都的砖瓦不知添加了什么材料,反光的厉害,直刺得人眼睛生疼,怪不得几个破洞就能使整个元古都显出了原型。
走过一段泥路以后,我们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青石石板铺的小型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石碑,刻着大号儿的文字,不过我不太能看得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字,就听旁边的张四鬼嚷嚷起来,“这是祭祀用的地界碑,用的是古元文,也就是蒙文的前身。”
张三臂催促了一声,“老四,你看一下,那上头写的到底是啥?”
张四鬼结结巴巴地说:“诶诶……我去,亵渎皇威者,死啊……”
我有点不买账,因为这些肥龙没少跟我翻来覆去的讲与卖弄,每个陵墓的主人都不希望被盗,所以都会立座碑来吓唬盗墓贼,说白了所有在陵墓前立碑的,那上面的内容就根本不用想,肯定都是“盗墓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