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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一连数日，庞统等人就如何作战争论了数十次，结果只让刘禅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再厉害的谋臣，也取代不了统帅的位置。当庞德带着马超的偷袭鹛坞的消息赶到定军山之时，刘禅已经迅速的将自己的计划完善。
马超自千里奔袭赶到洛谷，先与霍峻会合，然后便与庞德一起连连从斜谷出击，在鹛坞周围进行了连番骚扰。鹛坞徐晃数次发兵围剿这两千骑兵，却总在关键时刻被马超走脱。当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众人纷纷夸赞马超不愧为神威将军。但刘禅却更加的相信，这是徐晃在诱自己兵出斜谷。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刘禅下令马超骑兵立刻返回陈仓山。
陈仓山位于散关与斜谷之间，北临陈仓县城，此地易守难攻，是历史上诸葛亮多次陈粮之地。当刘禅与黄忠带领六万士兵赶到此地之时，已经是三月末，马超早已等候在此。刘禅会合马超，在陈仓稍做休整，立刻从山中栈道继续望西而行，在众将领的疑惑中。大军已从散关赶到武都，在此征讨羌人的湟中义从与驻守此地的马岱还匆忙赶来迎接刘禅。
湟中义从的统领是当初参与汉末叛乱的北宫伯玉之子，名为北宫奋威，一口流利的汉语几乎让刘禅忘记他的蓝眼睛。
“羌人自称是我汉人一种，听其说言，乃是我先祖黄帝之子，西行到此与一个割掉了鼻子的女人成亲地后代。因此他们多披发文身。乃是纪念其先祖所受之刑也。”北宫奋威已将自己当做了汉人，这是刘禅当年征召他时所答应的。“但羌人顽固不化，常年游历于我华夏文明之外，多次掠夺我人口财物……”
听着北宫喋喋不休的说着，刘禅将他所带领了一万余骑兵一一打量。只见每个骑兵都穿得破破烂烂，武器多是木制或有少量金属，唯一值得夸耀的就是他们的战马。这些战马多放养在被称为西海的青海湖沿岸。那里水草丰富是中原少有的适应养马地地方。
趁着北宫说话换气的时候，刘禅便打算将一些装备调拨给他。谁知北宫立刻露出一份不愿接受地神色，只说道：“战士只有处于生存还是死亡的决策之时，才是最勇敢的，如果身上有了高贵的铠甲，只会让他们心存爱惜而不敢勇敢的冲锋！”接着，北宫便继续开始描述他的军队如何在危难之时击败羌人，甚至将刘禅迎入一个山洞。之间里面密密麻麻的放着各式各样地头颅，让刘禅惊出一阵冷汗，而北宫在旁边连连提醒道，只有羌人曲帅以上的人被湟中义从杀死以后才有机会把头颅留在这里。
祁山位于铁龙山之南，也是当年诸葛亮北伐之路。在通读三国演义之后，没有人会忘记这个六出之地。刘禅同样将此地牢牢的记在心里，当众将领还在疑惑刘禅为何知道这条出川之路时，大军已经悄然穿出木门。出现在天水之南的上邦县。小小县城在刘禅还没来得及决定由谁攻取之时便已经开门投降，上邦县长（人口不足五千户，故称县长）恭恭敬敬的站在刘禅身边，小心的应付着刘禅的咨询。
“天水郡太守马尊正外出巡视防务，如今天水城中乃是功曹梁绪、主薄伊赏、主记梁虔主事……”县长小心的说着。
“姜维何在？”刘禅笑嘻嘻地将这个县长盯着，让县长心里不由的发毛。
“陛下所说姜维可是姜炯之子？”那县长见刘禅没有否认。便连忙接着道：“自其父死于国难之后，姜维一直在翼城读书，听闻最近将被赐为中郎……”县长刚刚说完，便已经被刘禅赶了出去照顾平民。
片刻，一干将领便已经在县长简陋的官府中坐了下来。刘禅走进会场之时，众人已经到齐，刘禅将眼光扫过众人面上，沉吟片刻才道：“何人与我去取翼城？”众人谁也没想到第一个要打的居然是翼县，而且是由刘禅亲去。
众人楞了半晌，才见马超站起身道：“我愿助陛下取翼县。”姜维历史上击败过赵云。马超出战应是最好的选择。片刻之后。黄忠便被委任去攻击天水。
马超当先冲出上邦，一路西行。不到半日便已经翼城在望，庞德笑道：“翼城与上邦并无二样，却得陛下亲自前来攻取，不知却是为何。”
马超将陨铁所铸银枪挂在马上，正色道：“陛下所为，必有原由。”心里却在盘算出发前刘禅所交代的事情：竟然是去好好对待姜维之母。
说话间，便已赶到翼城城下，只见无数平民正拼命地将城门拉了起来，原来因马超来得太快，翼城竟是在马超走到半路才得知消息。而此时马遵正巡视到翼城，身边带了五百随行步卒。一听汉军前来，赶紧想要投降，但其先公曹姜炯之子姜维却道：“汉军前来，主力必是为天水而来，翼城小县只需传文可定，就算有人来，也必是一偏师。若太守能以手中五百徒击败偏师，那么就算失了天水也不会被陛下降罪。”
马遵想起曹冲，心中一颤，再想起还在许昌的家眷，已经是面如土色。只得连连向姜维问计，姜维沉吟片刻，才道：“我军可做出固守之象，汉军偏师前来必然兵力不多，我军可在固守之时趁隙冲出县城，然后改装潜行回长安，只要能忠心归国，必能得到陛下谅解。”
马遵还在迷茫，姜维急道：“姜维本是天水人，无论生死也不过在天水而已，大人乃是中原人，若在困身在此，只怕鬼魂也难归故土。”马遵一听。一把抓住姜维的手，道：“愿伯约助我！”姜维赶紧跪倒在地，道：“大人有命，维莫敢不从！”
姜维将马遵安置好，登上县城城楼，便看见马超带领两千骑兵正在城外观望，心中更加确定汉军正是分兵取天水各县。虽知翼城五百步卒绝对守不住。但自己却能将马遵送到长安，顿时心中大定。于是立刻下楼告知马遵。
马遵一听，大喜，立刻乔装准备与姜维一起逃出翼城，两人正商议，忽然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两人赶紧登上城楼，只见马超已经开始攻城。低矮地城墙根本无法挡住骑兵射上来的箭雨。姜维与马遵对望一眼，立刻将下楼将五百步卒集中起来。姜维将五百人全部易装为平民，然后放火点燃翼城，让五百人分做数支逃出翼城，一边高呼“间人放火！”
片刻，火仗风势，顿时将翼城烧成一片火海，全城万余平民顿时乱做一团。一部分拼命灭火，而更多的，却是冲开城门四散奔逃。
马超正要破城，却见翼城忽然一阵大乱，赶紧退开少许，片刻便看见翼城之中浓烟滚滚。一群平民冲出城来。马超心道必有人要趁乱逃跑，于是立刻领骑兵杀散平民冲进城，远远看见一个背影似曾相识，立刻拍马赶去。那人正是马遵，当年马超败出凉州便与他打过照面。马超一见马遵顿时心中大喜，高叫道：“马遵休走！”
马遵回头一看是马超，早已经吓得两腿发抖，再也不敢逃，姜维让步卒扶着马遵逃，自己立刻跳上一马来迎战马超。交手数合。姜维自知不敌。回头见马遵已跑出视野，便虚晃一枪便欲逃走。马超笑道：“汝是谁家子。竟还有几分本事，不若今日我也弃了马遵小儿，只与你酣战一场，如何？”话刚说完，便一枪将姜维手中长枪挑飞，姜维本要逃，见此情景也是不敢再战，转身就跑。马超正要拍马追赶，却被四周乱成一团的救火平民所阻，于是便只得回身带领士兵一边灭火，一边去寻找刘禅交代的姜维之母。
姜维追上马遵，马遵身边已不足十人，回头见翼城已在火海之中，心中想起母亲，顿时两脚一软便跪倒在地。马遵将姜维拉起，道：“伯约不若先回翼城，想来刘禅必不会为难令堂。”姜维强忍泪水，咬牙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好男儿当有取舍！”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阵长笑，姜维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绿袍少年正提一把大刀带着数十士兵从树林中闪了出来。那少年笑道：“何谓忠孝不能两全？只怕是忠非当忠而已！”
姜维一惊，厉声问道：“阁下何人？”
“解良关兴奉命来擒姜维！”那少年笑道，“莫非阁下便是？”
马超挑上战马，将长枪一挥道：“某正是姜维，却看你捉得还是捉不得！”说完便将长枪拉横，冲上前去横扫关兴。关兴提起大刀，将大刀绕着身子一旋，当姜维枪尖将要刺到身前之时，那雪亮刀刃正好扫到姜维腰间，眼看就要一刀两断。姜维一惊，赶紧收枪躲避，却见那刀刃已在中间定住。抬眼一看，关兴正笑嘻嘻的盯着自己，调笑道：“阁下太操之过急，是否从新来过？”
姜维定了定神，心道，此人乃是关羽之子，武力非凡，必要用计取之。正要挺枪再战，忽然听到身后马遵叫道：“伯约救我！”回头一看，原来马遵已被一个持矛少年捆得结结实实，如粽子一般，那少年提起马遵便跳马离开。姜维赶紧弃了关兴向那少年追去，冲下山坡才忽然看见一大队人马正在山下，虽是密密麻麻，却是鸦雀无声。那持矛少年正提着马遵站在一金冠少年身后，从那少年身后展展旌旗，姜维才知道是刘禅亲至。
姜维心中长叹一声，知道今日已难善终，双手不由的将长枪紧了紧，忽然一提马。那马便如疾风一般向刘禅冲来，还没冲到半程，只听一声暴喝。一把大刀如晴天霹雳一般斩了下来，姜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浑然不顾，只望一枪能送到刘禅胸中。谁知忽然马身一颤，顿时将姜维颠倒在地，几个虎背熊腰地军汉扑上前来，将姜维提到刘禅面前。姜维侧身一看，只见一把威风凛凛地大刀已将那马一刀劈成两断。
“伯约何时才愿重归大汉？”刘禅笑道。
姜维挣了挣，朗声道：“维只知忠义，今日有死而已！”
刘禅笑道：“曹操自封大汉忠臣，却将锦绣江山留给曹冲。阁下自称曹门忠臣，莫非也做如此想？”
姜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刘禅接着道：“汉时阁下忠诚于大汉，如今曹贼窃国，阁下便忠诚于曹门，若明日羌人得了天水，阁下可是要为羌人效忠！”
姜维听了如此诛心地话，早已经面无颜色，正不知如何强辩，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来。只见马超正用一辆驴车带着姜母前来。姜维心里一痛，叫了声“娘……”姜母却抢道“老身哪有纵火为逆之子？！”
姜维忙挣脱军汉之手，跪倒在地泣道：“儿子也为忠孝两难！”
“你父亲战死在羌人叛乱，你却纵火烧城，有你如此忠孝之举？”姜母喝道：“你姜家一门食汉粟四百于年，今**莫非却要为曹家殉葬？”姜母说完，便对刘禅道：“姜家虽只一子，今日就当已无子，请陛下发落罢了……”
刘禅忙躬声道：“老夫人虽有教子之心，当若伯约不愿回头，禅也不愿强求。若老夫人不愿随伯约东去，禅只望能代伯约为老夫人敬孝而已。”说到这里，连刘禅也觉得自己脸皮厚得是天下无双了。
回头对已经有些恍惚得姜维道：“伯约就此去吧，望来日沙场相见，勿伤平民。”
姜维仿佛什么也没听进去，只自顾长叹道：“维愿为大汉效犬马之力，愿陛下收留。”说完，便跪倒在刘禅马前。刘禅赶紧跳下马来，陈到抢先扶起姜维，只见姜维两眼已是通红，哑声道：“维尚有一请，还望陛下允诺。”
刘禅笑道：“莫非伯约要朕放了马遵？”姜维默然点了点头。刘禅笑道：“今日朕前来翼城，本就是为伯约而来，就算为伯约弃了天水朕也在所不惜。”说完，便命人将马遵送出天水。回头将一时楞住地姜维拉住，笑道：“伯约莫非不信？”
姜维忙道：“维岂敢怀疑陛下，陛下所为，维已看得清清楚楚，请陛下放走马遵也只是相试而已。陛下如此看中姜维，维便是粉身脆骨也难报万一。”
刘禅赶到天水，姜维以马遵将令招降梁绪等人，梁绪等人不得已只得开门投降。刘禅依姜维之见，令黄忠北上镇守街亭，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过敏感，尤其是对于看过三国演义的刘禅。接着让严颜护住祁山粮道，如此，则凉州与中原便被刘禅隔绝。马超与庞德受命西掠凉州，张苞与关兴则开始不断东进骚扰关中扶风等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