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望着囚车一一驶过,却并未见到张鲁长子张富,心中终于常常的舒了一口气。正看到张松过来,便赶紧上前将张松叫下马来打听方知道,原来张富已经被刘禅在城门口截住,迎进自己的府第去了。
天一惟恐刘禅对张富不利,赶紧遣回小童,独自匆匆赶到刘禅府中去。刚走到门外,却听着一少年正高声畅谈,天一也不能侍卫禀报,赶紧抢步进去,却见张富正立在厅中央高声道:“民皆均富,则无人愿做非常之想,若无非常之想,便不能行非常之事!故而,汉中之地虽为民之乐土,却是国之大蠹!民不思富,国不思强,必是亡国亡族之道也!”
张富说完,便将刘禅紧紧盯住,丝毫不知天一就在身后。刘禅见到天一进来,借机躲过张富咄咄眼光,忙招呼天一来坐下。天一上前与刘禅周不疑等人见过礼,见张富安然无恙,便也放心坐下。谁知那张富却并不理会天一,只一脸涨得通红的对刘禅道:“公子行令汉中,当为汉中之民谋万年之想,若公子欲要雄霸天下,则当为我大汉谋万年之想!匈奴以一郡之兵掠我大汉天下者,正为我大汉之物产丰富,民不思战,国不思变也!”
周不疑插口笑道:“分合本是天下大势,非一君一策可阻之。”张富抢道:“周公子实为固步自封,不思进取之辈也!”周不疑顿时疑道:“此为何意?”张富笑道:“分合本是天下大势!敢问我大汉何以二百年一分合,而大秦却合不足数十年便已天下大乱?”说到这里,不等周不疑说话便抢道:“我大汉地大物博,子民遍布四方,消息不通。南人不知匈奴之害而只知朝廷之税,北人不知百越之乱而只知陛下之征。故若有宵小之辈登高一呼,则不明事理者莫不影从,因此天下乱矣。”刘禅晒笑道:“莫非阁下欲以报纸……”说到这里,却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张富却赶紧问道:“何谓报纸?”刚说了一句,却又叹道:“只可惜纸却是我大汉一弊,虽轻便,制作方便,却写字不多,能加之容易损坏,非是首选也。”
刘禅听出一点意思,便笑道:“若我有制纸之术,阁下将如何?”张富隐听得眼睛一亮,道:“若公子能制出大量上好纸张,富不敢大言,但可让天下各地皆知公子之明。天下之民也竟可知公子之策,天下之大。我大汉各属官,也不敢妄改朝廷之意,激发民变。”刘禅笑道:“禅所谓报纸,便是以纸载文,每日或是每旬以俗语传递与订购之人。订购者,或是以人,或是以村,官府皆可。只是官府或是村落者,必须将报纸所载宣诸于民。报纸之上,可载国之大策,法令,以及天下大事,商品信息,更兼民之所喜闻乐见之事,已经百家学说等等。可民办,也可官办,只是各报纸所载种种必须真实可信,为防止别有用心者,各报纸将要印刷之时,必要通过朝廷审核方可。”
张富听得一呆,问道:“纸张之事公子已然解决,只是印刷之事……”刘禅忽然想到现在尚用雕版印刷,便嘿然笑道:“可将汉字一一雕刻于泥胎之上,再以所需排列于模具之内。当印刷完毕之后,再将泥胎各自散开,从新按下一纸张所需进行排列……”周不疑拍案道:“真奇思秒想也!”张富抢道:“若公子恩准,在下愿为这报纸之事!”周不疑笑道:“张公子乃是系师长子,只怕不妥,还是在下做得尚为合适。”张富急道:“在下方才已经说明,以在下本意,并无从道之想,还望公子容富能效力朝中。”说到这里,竟跪下道:“主公在上,还请主公收留!”天一在旁看得一阵哆嗦,正要劝阻,却听刘禅已抢先道:“既然张公子有志于此,禅岂敢相负?明日我便将造纸与活字印刷之术传授与你,你可放手去做。只是我却并无钱财与你,而每次将要付诸纸张之前,需将稿件送到张松先生处审核,你可做得?”张富喜道:“做得做得,没钱我自能筹来。”说到这里,才发现天一正在身边,便上前施礼,天一赶紧站起来还礼道:“公子莫要折了贫道。”张富笑道:“从今日起,富便不是道门之人矣,道门之中多有奇才,而我大汉却尚无报纸。张富将秉公理事,使天下之人能尽知天下之事!”说完,便对着天一深深一揖,回身厅中,对刘禅道:“富即刻回家准备一应物事,还望主公能早日将两术传与属下。”刘禅微微一笑,道:“必不相负!”张富一听,边施礼退了下去。
刘禅见天一正黯然若失的坐在一旁,便笑道:“道长何不去寻张富为道门印刷道门经典,使得天下之人皆知道门宏法?”天一眼睛一亮,赶紧谢过,匆匆跑了出去。
天一刚出去,便看见张松进来,周不疑忙起身与张松见礼道:“晚辈见过张先生。”张松笑道:“此莫非子初高徒周不疑?”周不疑回道:“正是不疑。”张松笑道:“今日先忙君事,下来再叙旧。”周不疑待张松坐下,方在刘禅身边坐了下来。
张松对刘禅道:“向宠已袭破上庸,申耽申仪已降与我军,如今与向宠一同镇守上庸。”刘禅忽然想到这两个反骨子,便笑道:“令申氏兄弟即刻前来汉中,我当另有重用。镇守上庸,向宠一人即可。”张松转眼记下,又道:“如今内乱已平,而成都刘璋尚在蠢蠢欲动,不知主公做何打算。”刘禅笑道:“正为刘璋仅是蠢蠢而已,故需先解北方之危。”正要说下去,忽然听到门外高呼道:“急报!”接着边看见一信使冲了进来。
刘禅赶紧起身,那信使已经冲到堂中,呼道:“曹操亲征大军二十万,已兵临襄水之北,三将军已解樊城之围,退兵襄阳,诸葛军师张兵于襄江之南与曹操对持,唯有关平领二千水兵巡游襄水之中。据报,曹操自玄武池所训之水兵将在月内赶到襄水。”刘禅忙道:“江东可有消息?”信使道:“江东尚不知将做何打算,只听闻孙桓出海攻击幽州,已经出海半月余。军师已请关将军镇守巴陵不可轻离。军师请主公先解北方之危,再相机而动。”说完奉上一封书信。刘禅展开一看,却是诸葛亮请刘禅不必牵挂荆州之事,更有料司马懿兵进斜谷之事,只写要刘禅先发制人而已。刘禅将书信交与张松,周不疑,两人看过,张松道:“孔明空有大言,曹操兵力数倍于我,只怕我军抵挡不住,主公当先谴兵过上庸以击曹操之后。”周不疑道:“虽孔明军力不足以抗衡曹操,但抵挡数月尚能做到,我军当即刻北进关中。一旦我军袭破长安兵临潼关,曹操自退。”说完,便都将眼光投向刘禅。
刘禅沉吟片刻,道:“明日军中大营令全军文武各职议事,今日各自下去多做思虑,以做明日之算。”说完,便转身回到内室中去,张松与周不疑也各自退了下去。刘禅转到花园,正看见马芸带着一小童在雪中游戏,便走上前去。马芸见刘禅过来,便叫住那小童上前来给刘禅施礼。那小童上前来,模仿武将一般抱拳对刘禅道:“马秋拜见主公。”原来竟是马超之子,刘禅笑问道:“你怎叫我主公?你当是我外甥才是啊。”马秋正色道:“军中但有君臣,并无父子,况且外甥?”刘禅笑道:“可如今尚在家中小园,如何却成了军中?”马秋还没开口,却见旁边梅树下后的雪堆里竟钻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那小孩还没走弄就叫道:“我正与小秋儿作战呢。”刘禅见那小孩一脸冻得通红,便责怪马芸道:“如何将小孩埋入雪中,只怕将要冻着。”
没等马芸说话,那小孩便道:“此事无关大姐姐,是我自己要伏击小秋儿来的。”旁边马秋叫道:“不许再叫小秋儿!否则我便要叫你小弋儿!”刘禅笑道:“你便是霍峻之子霍弋?”那小孩不理马秋,只对刘禅施了一礼,道:“正是霍弋。”刘禅笑了笑,道:“两位小将军何不先读兵法,再来作战?岂不知上兵发谋?不可再在雪里埋住了,快去书房找兵法学来再一决胜负!”两小孩模仿着大人,说道:“小将谨尊主公之令。”说完,便一前一后跑进房间去了。
待两个小孩跑开,马芸道:“嫂子说公子府中连元宵节都静得怕人,便带了马秋与霍弋来添点人气。”刘禅笑了笑,却没说话。马芸疑道:“可是有心事。”刘禅想了想,却笑道:“无他,只是元宵节已过,却只因忙于公事不能陪你,心中不安而已。”马芸笑了笑,并不点破,只去拉刘禅道:“嫂子做得元宵在,不如一起去吃点。”
次日,刘禅升帐于武乡,以赵云领五千士兵为先锋,出击斜谷口定军山,留张松与张嶷等太守府人等镇守汉中,自领士兵四万出兵斜谷。张松待刘禅出兵后,便将剩余万余士兵分出三千到葭萌关麋芳处,然后对张嶷道:“如今大军已出,汉中必要先自保方才不断大军粮草,以松之见,当再征兵五千方可。”张嶷应诺,自去征兵。
赵云兵进斜谷关,却关只见散兵回逃,那散兵见到赵云旗号,纷纷聚集上来,报道:“魏兵暗渡斜谷而来,国度将军本驻军关前五十里处,不料被徐晃一击而破,将军下落不明!”赵云一听大惊,赶紧令全军并进,将一路散兵遣回守卫关隘。兵行半日,终见前面正喊杀之声震天而响。赵云提兵向前,正看见一持斧大汉指挥兵马攻击一小谷口,赵云识得此人正是徐晃,便大喝一声,领军向徐晃冲去。徐晃见赵云冲来,赶紧闪到军中,更令一人出战。只见那人一身黑甲,手持一大刀,见到赵云也不答话,只策马横冲过来。赵云将银枪斜举,策马迎上前去,只听一声呼哨,顿时麾下五千士兵纷纷冲上前去,即刻将围住的谷口冲出一个缺口。那人见魏军节节败退,忙高声叫道:“公明救我!”徐晃回头望了一眼,见到赵云一枪接着一枪将那人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却赶紧带了败军匆匆望回跑去。那人大叫一声:“公明无义!子龙勿要再打,王某降了!”说完,便扔了手中大刀,翻身下马请降。
赵云惟恐有诈,令人上前将那人带了回去,自己冲去小谷中。却之间谷中烟雾缭绕,火焰熊熊,只找了半晌才在其中将国度等数百人救出。赵云将国度等人安置在军中,国度道:“司马懿大军将至,我军力不能敌。”赵云听过,忙令全军后撤到斜谷关上,遣人向刘禅报信。
日落时分,刘禅领兵赶到关中,国度上前请罪,刘禅道:“胜败乃兵家常识,司马懿奇袭而来,兵力胜你甚多。此战非你战之罪也。”国度感恩退下,赵云带了那投降之人上前来。刘禅还没开口,那人便上前道:“某家王平,字子均,本在徐晃麾下效力。只那徐晃行事多有偏颇,见死不救,无同僚之谊。听闻公子仁德,王平本也是巴西人,故而特来投效公子。”周不疑正要劝阻,刘禅却已经笑道:“王将军弃暗投明,实为天下大义。”于是便让王平暂在赵云麾下效力。
俺是笨笨的蜗牛,虽然爬得很慢,但还是在起点拼命的爬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