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歌换了一套男子的青衫,头发用一枚玉冠高高束起,小小的个子,却显得几分男子的清秀。
“走吧,我倒是想看看商红衣特地请我去看戏,是在做什么妖。”顾安歌对柳未说。
柳未因为顾安歌的男子装扮微动了片刻,“是,这就给您安排马车。”
“大男人的坐什么马车?把我前些日子买的红枣马牵过来,本公子要骑马去。”
顾安歌摇了摇手上的折扇,这柄折扇上还会着几朵鲜艳的桃花,桃花栩栩如生,尽显风流。
“是。”
柳未去把马牵来,却对公子的这位朋友叹了口气,走了一个武飞尘又来一个“顾飞尘”,身是娇滴滴的姑娘,做的却不是娇滴滴的事。
惊鸿楼,明明已时还不到,就已经有很多人了。
顾安歌被柳未带到了一个安静的隔间,隔间里面摆上了水果糕点还有各种看戏的小吃。
顾安歌给了柳未几两碎银子,“辛苦了。”
柳未笑着把银子收了,“不辛苦,姑娘在这坐着,有什么事便打发外面的小二叫我一声。”
顾安歌在二楼,正好对着戏台子,能把戏台上的人看得清楚,确实是个好位置。
她来的时间刚好过了一场,惊鸿楼也已经人满为患。
这一场,是商红衣的《桃花扇》。
铿铿锵锵的音乐响起,人挨个上场,来来往往。
商红衣着粉衣裳上场的时候特地朝顾安歌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灵动的美目微微往上挑,似乎因为顾安歌能来他很高兴。
顾安歌嘴一撅,本姑娘在这看着,看你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但她很快就是失望了,对方好像真的是邀请她来听戏的。
商红衣唱的是李香君。
他一登场似乎世上只有李香君。商红衣明明是个男儿郎,声音却婉转动听。
一颦一笑,皆随他而动,人物被他演活了。
商红衣是主场,他们把《桃花扇》这个曲目演完了,整整用了两个时辰,夕阳已经斜斜地照了进来。
即便人已经三三两两的离去,可是这台子上以及整个惊鸿楼都还在回荡着《桃花扇》一扬顿挫的词曲。
“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溅血点作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
“只怕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盖二三分。”
“只恐输赢无定局,治由人事乱由天。”
……
顾安歌双手搁在栏杆上,头枕在手臂上听得如痴如醉,什么时候唱曲的人已经下场完了还没有知觉。
“商红衣不愧是名角儿,唱得曲好听,扮的人也比花娇。”顾安歌啧啧称道。
“轰隆”一声巨响,从下面传来,接着是各种刺耳的声音。
顾安歌揉着头,神情极其不悦,“竟然有人敢打扰邪医清净!”
顾安歌往楼下望下去,竟然是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肥臃公子,竟然仗势欺人带着家丁把戏台子围住了。
商红衣的双手被家丁反剪到后面,被那肥臃的公子用一把扇子挑起了下巴,行为极其轻佻猥琐。
而柳未还有戏班子的其他人已经被那群人打了半死。
“哈哈哈,二月公子你模样俊俏,本公子可是肖想了很久。只可惜二月公子太有名了,行踪又不定,本公子可只能日日盯着这惊鸿楼,今日可把你给盼来了。”
“戏里面的男人成全不了你,就让小爷来成全你吧。”
肥臃公子淫笑着,收了扇子,那双罪恶的手在商红衣脸上摸来摸去,还意图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