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她哑然失笑,「怎么能这样称呼陛下?太……」她住了口。
「失礼?」他说出她没有说完的心里话,神情狂妄,「自小到大我都是这样叫他,现在他登基做了皇帝,我叫他一声『陛下』已经很不习惯了,难道人前人后都要捧着他?」
雁融笑着摇头,不想过问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但是又因为自己这个身份,没办法置身事外,既然陛下叫她,她只好过去。
瑾阳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雁融,又瞥了眼站在远处、一脸严峻的瑾元,低笑道:「他现在似乎越来越舍不得妳了。」
「陛下……说笑了。」她有点脸红。
「不介意的话,跟朕到清风殿来一下。」瑾阳站起身,施施然走进了旁边一座殿宇。雁融回头看了大夫一眼,遥遥地对他笑笑,然后跟着皇上走了进去。
瑾阳打开大殿内桌案上的一只紫檀匣,里面是一串珍珠项链,上面还有一个碧绿色的翡翠吊坠,光看这翡翠的质地,就知道价值连城。
「让妳嫁得匆忙,瑾元又草草了事,总觉得我们聂家有负于妳,更何况,妳成亲,朕还没有送妳什么贺礼,这串项链,也算是家传之物,今日就算是送妳祝贺。」
雁融很是惊讶,连忙婉拒,「陛下,我们已经成亲多日了,我和王爷都不是在乎贺礼的人。这串项链乃是珍稀之物,陛下还是送给娘娘们吧。」
瑾阳朗声笑道:「妳就别替朕省钱了,若是瑾元在这里,只怕要冷笑着对妳说:『既然是白送给妳,还不赶快接旨谢恩,还扭扭捏捏地做什么?』」
她怔了怔,冷不妨噗嗤笑出声,因为他将瑾元的语气神情学了个十足十,可见他们兄弟之间彼此非常了解。于是她只好接过匣子,谢了恩。瑾阳又问道:「最近你们两人看起来感情不错,瑾元总算不是个无情物,也难得妳能打开他的心扉。不过……妳若想和他过得长久些,还要记得我说的话。」
「什么?」她抬起头,直视着瑾阳。
「他身边有危险,但他并不自知。」瑾阳的神情忽然肃穆起来,「所以朕说,只有妳能救他。」
「危险?」她惊讶,「什么样的危险?」
「妳在他身边,难道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瑾阳盯着她的眼,「他很自负,但朕怕他的自负会害了他。如果朕亲口劝他,他肯定不会听进心里去,就是妳我今日的谈话,也不要告诉他,大概在他心中,一直怀疑妳是朕派去的奸细吧?」
雁融沉默一会,忽然问道:「陛下,难道就没有想过利用我当奸细吗?」
他闪烁着深邃的黑眸,笑问道:「如果朕的确这么想,妳愿意做吗?」
「不。」她回答得干脆而不拖泥带水。
他却不生气也不惊讶,笑着又问:「为什么。」
她轻吸一口气,「因为我是他的妻子。」她是聂瑾元的妻子,自嫁他之日起,她的身心都是他的,绝不背叛。只叹……他对她,却做不到这一点。
瑾阳审视着她容颜中泛起的黯然,了然地笑道:「看来妳开始对他情根深种了,朕但愿你们这一对,可以走到朕乐见的相濡以沬之日。」
雁融望向他,眼中的真诚让她动容。
他们这对兄弟,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是敌对,怀疑,还是……
从宫里回王府,两人坐上雁融乘坐而来的马车,瑾元的神情显得很不高兴,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她知道他在气什么。当她从清风殿出来时,瑾元一眼就看到她手中多了个紫檀匣子,问道:「这是什么?」
「陛下刚刚赏赐的,说是给我的新婚贺礼。」她总觉得这串项链怪怪的,但是不收也不行。没想到瑾元立刻脸色阴沉,拂袖而去。怎么?难道这项链还有什么典故是她不知道的?
这沉默让雁融很是不安,她不在乎他尖酸刻薄地说些什么,自己总有办法一一化解,但是他突然的动怒来得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她不想无端背上什么黑锅。
等了许久,她斟酌着先开了口,「王爷,若这串项链有什么不妥,明日我再送回宫里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