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还有些事情--”
“不行!”应无涯继续吃他的晚饭。“在没把事情说清楚前你就坐在那儿,哪里都不许去。”
“咦?要说什么啊?我不是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我真的没骗你,真的,大爷。”
“你嘴里说没骗我,脸上却写着“心虚”两个字呢!”
“啊?”如茵大吃一惊,双手下意识往脸上摸。
应无涯轻咳了声,如茵才恍然明白自己分明是不打自招,不由苦着张脸发出呻吟,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怎么?又要喜极而泣了?”应无涯忍不住逗弄她,见她真的掉下眼泪才轻叹一声道:“好了,有什么好哭的呢?”
“我……我倒觉得……我一哭……我一哭的话,您……您就会很高兴哪!”如茵边啜泣边说,眼泪更是像断线的珍珠不断滚落。
应无涯又是叹息,伸出手去替她拭泪,最后干脆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拥着她,吻一个个印在她泪湿的脸颊上。
这时候门又碰一声被推开,应无涯闭了闭眼,抱着如茵倏地站起来:
“你们这一家子就没人懂得该怎么敲门吗?”他咆哮道。
桂花被吼得逃出门去,半晌后又探出个头说:
“抱歉!大爷,但外头有另一位大爷说要立刻见您。”
第八章
“你瞧!你瞧!男人长那副样子不是太过分了吗?这教咱们这些个女人躲哪儿去才好呢?”
“唇红齿白貌似潘安,说不定这位爷儿根本就是女扮男装--”
“别傻了,你没瞧见人家喉头上多了那么一块啊?是男是女,这可假不了。”
“那位应爷已经是相貌不凡,他这位朋友更是仙人之姿,真不晓得他们都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才能长成这副模样。”
“长什么样是天注定,我看你啊,这会儿就是吃仙桃、喝神水也来不及了。”
这几个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的正是百花阁“当家”的几位姑娘,虽说已经因为忽然倍增的客人而忙得连喘口气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但一听说大厅里来了位美男子,还不就纷纷找了借口出来一探究竟。
“咦?你们几个挤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房去招呼客人。”桂花赶走了躲在柱子旁吱吱喳喳的几个姐妹,这才朝大厅里那位正轻摇羽扇的公子爷走去。
“这位大爷,请您再稍稍等候一下,应爷马上就来了。”她微笑着说。
“多谢姑娘。”当对方也还以微笑,连桂花这么“资深”的姑娘都忍不住脸红了。
之后桂花就杵在那儿傻笑,直到应无涯掀开珠帘走进了大厅。
“许久不见了,应兄。”
听见这个声音,抬头看见坐在大厅椅子上的人,应无涯脸上的表情说是震惊也不为过。
“崔印?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几个大步来到桌旁,毫不客气盯着当今国师看。
“当然是来看你的了。”崔印微笑,之后以羽扇遮掩,对应无涯低声道:“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这里……好象四处都躲着人。”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应无涯皱眉问。
崔印却完全没听见似的,迳自问道:
“就到你的房间如何?”
应无涯瞪他,半晌后轻叹了声道:
“房间不行,随时会有人闯进来。你大概不知道吧?这里的人根本不敲门的。”
“哦?”
“到外头去吧!”应无涯说着领头往外走,崔印则轻摇羽扇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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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旁边的院子,应无涯开门见山就问:
“皇上派你来的吗?”
崔印耸耸肩:
“也算,也不算。”
“这是什么回答?”
“皇上虽有意命我来探探你的近况,却不曾开口,是崔某自个儿决定走这一趟。”
“哦?”应无涯瞥了他一眼。“为什么?”
“当然是关心了。”崔印依旧微笑摇着羽扇。“因为应兄你两次飞鸽传书回京,都未提及事情的进展如何--”
“这事我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应无涯眯起眼睛看着崔印。“我说国师,这件事真的会有进展吗?”
“咦?这得问应兄你才对吧?负责找寻公主的又不是崔某。”
应无涯很想抓过崔印给他一拳,但这或许得向皇上解释,相当麻烦,这么一想他作罢了。
“那么这位“公主”确实存在吧?啊?国师。”他问。
“应该是存在的。”
“应该?”应无涯提高了音量,完全不懂功夫的崔印忙后退了两步。
“息怒啊,应兄,依据卦像显示,这位公主确实存在。”
“而且还是在妓院里?”
“这点应该也不会错。”崔印摇着扇子又走了过来。“应兄,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画像上那位女子?”
“这镇上的妓院我每一家都找遍了,没有这个人。”应无涯道。
崔印点头:
“果然。”
应无涯一听又眯起眼睛:
“果然?国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嘛……那天我掐指一算,那幅画像似乎派不上用场,所以--”
“如果我没记错,那幅“派不上用场”的画像是你让人交给我的,国师!”应无涯咬牙说。
崔印摇着扇子又后退了两步:
“世事多变啊!应兄,崔某不过是个凡人,又如何能违逆天意呢?”他微笑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料事如神,绝不会出错呢!”
“好说,好说,我这不就替应兄你送另一个线索来了?”崔印说着,长叹一声,摇着扇子又走了回来。“实在辛苦啊!虽有护卫在侧,但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翻山越岭的--”
“废话少说,国师你该不会又送来另一个“派不上用场”的线索吧?”应无涯瞪了他一眼,崔印于是摇着扇子又后退了两步。
§§§
当天晚上应无涯睡不着,于是又毫不迟疑溜进了如茵的房间。
只不过这回比较费劲,因为小厨娘不仅将门上了锁,连窗子都关上了,摆明了是在防他,应无涯气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他把手放在门上,微一使力震碎了门闩,推开门走进了如茵的房间。
如茵自然睡得很熟,应无涯看了更加不悦,抓起她的辫子试图将她拉起来。
“哎哟!”如茵喊疼,皱着眉翻个身又继续睡。
应无涯脸都青了,于是更加使劲扯她的辫子。
“哎哟!”如茵又嚷,伸手揉了揉后脑,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哇!大……爷!大爷您……”
应无涯二话不说就在她床边坐下,吓得如茵直往墙边缩。
“您……您又到我房里来做什么?大爷。”她抖着唇问。
“我有事问你。”
“有事--”如茵哭丧着脸叹气:“不能等到明天?”
“我睡不着时,你睡得倒挺熟的嘛!”应无涯打断她的话。
“咦?”如茵感觉自己又惹他生气了,不过就跟往常的几次一样,她完全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是大爷,这么晚了,不睡觉要做什么呢?”她傻傻问。
见她揉着眼睛还偷偷打了个呵欠,应无涯的无名怒气瞬间就平息了。
是他故意找她麻烦,因为在他满脑子都是她,根本无法成眠时,她却安稳地梦周公去了,肯定是一丁点都没有想过他吧!
这么一想,应无涯脸又沉下来了。这女人虽说年已十七,但完全就是十二岁的孩童性子,被他抱了、亲了只当他在欺负她,压根儿就没想过其它可能,让他尝到前所未有的挫折感。
误以为她还是个小娃他已经想要她,如今证实她已算是个女人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放弃?
是的,他要她,但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
应无涯看向如茵,发现她倚着墙张着嘴又睡着了,嘴里还吐着泡泡。
愈看愈是气恼,应无涯使劲拍下床板,把如茵震得跳了起来。
“你还真是怎么都能睡啊!”应无涯以一种能令湖水结冻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爷。”如茵猛揉眼睛提振精神。“我醒了!不会再睡了!”
“真的?”应无涯眯起眼睛。
“真的,真的。”如茵拼命点头。
“那么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不是真见过画像里的女人?”
如茵一听完全醒了过来,头也摇得更为厉害,令应无涯见了更觉气闷。
这女人究竟有什么理由要对他说谎?还是她当真一无所知?
应无涯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点点头说:
“我再问你,你见过哪个女人背部有水滴状的胎记吗?”
“什么?什么状?您再说一次。”
“水滴。”应无涯耐着性子。“一个像水滴般的青色胎记。”
如茵皱起眉左思右想,半晌后摇摇头:
“我没见过。”她说。
“真的没见过?”
“真的。”如茵认真说:“我不知道几位姐姐们背后有没有胎记,因为我没什么机会看见她们的背啊。”她连姊姊背后有没有胎记都不知道哪!
应无涯一听就在心里咒骂,这该死的崔印,为何不给个容易些的线索?崔印分明是在整他!他愈来愈肯定这一点。
应无涯轻叹,挥了挥手道:
“罢了!这镇上青楼遍布,我也不指望我要找的人就恰好藏身在百花阁。”
“您要去其它--呃……您要“到处”去找这个女人吗?”如茵问。
“除此还有别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