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五姨娘媚眼一扬,撇着唇,“唉哟,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向老爷子求情啊?你不如留着这股求情的毅力去伺候刘老爷,听说他身躯肥硕、力壮如牛,怕今夜会摧残得你下不了床呢。”
屋里的女子都笑了起来,捉弄襄儿、嘲讽襄儿,让她难堪已经变成她们最大的娱乐了。
“娘,奇怪了,外头有人来迎亲了。”楚巧怡奔进来通知,她是五姨娘的亲生女。
“是刘家等不及提早来了吗?”五姨娘掩嘴儿吃吃地笑。“刘员外也真是的,美人已经回来了,再多等几个时辰有什么关系?偏就这么猴急。”
“可是他们不像刘家的人。”楚巧怡口沫横飞地描述。“十匹骏马,马上的人都打着一面镖旗,上头有个骆字,威风凛凛地,后头还有一长列队伍,一车车堆满了贵重物品或喜饼,然后一名英俊非凡的白衣男子,骑乘一匹高大白马而来,潇洒极了……”
楚巧怡还没说完,襄儿心怦地一跳,急奔出去。
“喂!你去哪里?”
楚家女眷连忙追出去,穿过长廊中庭,追着襄儿疾风般的纤细身影来到热闹非凡的大门口。
襄儿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
像是分隔了一世,他们终于又相见了。
无视那些看热闹的人群的议论纷纷与指指点点,骆无峻一拉缰绳,在马上傲然的环顾楚府大门。
朱红大门贴着喜字,两只红灯笼透露着喜气洋洋,他知道楚府今天要办喜事,他特地来带走他的新娘!
“来者何人?还不快滚!”楚世孝带着一干家丁出来,尖耳短腮的他,不论穿着怎么华贵,都没有英挺贵气。
骆无峻眼中闪着光芒。“在下京城骆无峻,要见楚老爷子。”
“胡来!”楚世孝斥道。“我爹岂是你随便要见就见的,快滚,别在这里捣乱婚事,否则我们就要报官了。”
“那正好,我们也正巧需要报官,楚老爷子这几年勾结地方官商,做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想必上头更大的官都不知情吧。”管宣棠笑盈盈地道。
他们的好兄弟要做劫亲这等轰轰烈烈的大事,他与劲磊岂有不相陪的道理。
“是谁要见我?”楚福元由两名小妾左右搀扶着出来,他听说有人来闹婚礼,赶忙出来坐镇。
“爹,就是这个尖嘴猴腮的臭小子要见您。”
楚世孝见来人英挺,与骆无峻同行的两名年轻男子也是气宇轩昂,偏自己貌不如人,嫉妒之下,口里不干不净。
“楚老爷子是吧?这里有份薄礼,请你过目。”在管宣棠的示意下,一名镖师把一只信封交到楚福元手中。
楚福元看着纸中所写,越读越惊慌,双手不由的颤抖起来。
这些全是他勾结官府所做的事,包括强占民地,垄断独占丝绸生意,还有官府掩护他小儿子失手打死一名士绅儿子的事实,更有他大儿子楚世忠强奸一名农家女得逞,逼得人家跳河自尽的污秽事。
“如果楚老爷子不想这些事泄露出来,就请交出襄儿姑娘。”管宣棠仍旧笑盈盈的,看来十分无害。
楚福元硬着头皮道:“几位公子,襄儿已经许给了刘家,万没有一女嫁二夫的道理……”
“她已非完璧之身,她是我的女人,除了跟我走,她没有第二条路。”
骆无峻忽然开口了,一开口就惊动万教。
“什么?”楚福元倒抽了口气。
那死丫头居然、居然和人私订了终身!
管宣棠与花劲磊同时对骆无峻投去意外的一眼。
真是没想到,平时淡漠寡言的无峻居然也会来木已成舟这一招,好家伙!先上了再说。
“这十车绫罗绸缎、黄金珠宝均是聘礼,楚老爷请收下吧。”骆无峻的口气不容置喙。
他知道这是收买他未来丈人的不二法门,这个人对襄儿根本没有父女之情,眼中只有金钱名利。
从今而后,襄儿不必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了,这些金银珠宝就当是买回她的自由吧。
“既然这样,那……那好吧。”楚福元牙一咬,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他有那么多把柄落在对方手中,不受制于人行吗?
“爹,那刘家怎么办?您别忘了刘家待会就要来娶亲了呀!”楚世仁在旁小声的提醒,因为那张见不得光的罪状里,他也有犯了一条——与衙门的知县夫人私通——他这条可大条喽!
楚福元心烦意乱,皱着眉头,“那……那就霏霏吧!你代替襄儿嫁到楚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