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辉在头顶洒下最后的一片灿烂,站在丽景轩门口的台阶上,我依依不舍的望着四爷的背影渐行渐远。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不仅仅只是和阿真相貌相同的一个男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会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背影里翘首伫立?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全心全力的追求一个男人,即使是当初面对着炜决然的离去,我也只是微笑着把破碎的爱情深埋于心底,却绝不会低下头说出半句挽留的话语。
失落的爱情,我已无法再触摸到它的影迹。而当未来的爱情再一次轻叩心门,我知道自己,会让全部的自尊与骄傲都变得毫无意义,而只留下越挫越勇的灵魂与决不退缩的勇气。所有的曲折,所有的心痛,都是为了让爱情更深的铭刻在彼此的心里。我甚至有些怀疑,老天让我跨越了三百年的时空穿越到这里,也许只是为了让我遇见他,爱上他,让我们终有一天可以彼此相拥,一同陷入这犹如初恋一般华丽而又浪漫的心醉。
幸福的爱一个人,其实等同于被爱。
回到古代的第一个春节终于在纷飞的大雪中到来了,我跟着格格先是到慈宁宫给太后行礼,又到乾清宫朝贺康熙皇帝,之后又是赐宴,又是听戏,忙得不亦乐乎。偶尔在交错的人群中捕捉到四爷的身影,我总会驻足观望,他却会看似不经意地瞥上一眼,接着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
终于完成了这些累人的差事,回到丽景轩已是申时初了,我拖着疲惫的双腿,迫切的想一头扎到床上,可小太监却适时地来报说十三阿哥和福晋约格格一起去给德妃娘娘请安。没办法,只好强打着精神跟在格格的背后出了门。
永和宫地处东六宫,距丽景轩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十三福晋与格格精神抖擞,亲热的唠着家常,丝毫显不出半点倦意。十三的心情似乎也很好,时不时地插上几句笑话,逗得两位美女笑黡如花。我悻悻的走在紫樱的旁边,心里一直盘算着何时能歇下来舒服的吃顿晚饭,对他们的谈话倒是半句也没听进去。好在四阿哥也会在永和宫出现,这也成了唯一能够促使我迈开步子的动力。
按清宫的规矩,大年初一皇帝是要与皇后同宿的,康熙爷的皇后早亡,今晚便召了佟贵妃侍寝,而宫里几位得势的娘娘,也得了赏赐,可以在各自的住处摆宴,留自己的儿子女儿在这一晚共叙天伦。
敏妃娘娘早在六年前就去世了,而十三阿哥和婉晶格格似乎早已习惯了在永和宫度过新年的第一天。四阿哥、十四阿哥、再加上十三和格格,德妃的身边一定是这皇宫里声势最旺的亲子团,而这个女人,长久以来都毫无怨言的照顾着情敌的孩子,难道仅仅是出于一个母亲的关爱与怜惜吗?十三阿哥也就是将来的和硕怡亲王,终有一天会成为雍正皇帝最亲密的兄弟和最坚定的支持者。而这段发自肺腑备受称赞的情谊中,会不会也埋藏了德妃娘娘的心思和期许呢?
毫无意识的回过头,却发现十三正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心中一惊,莫非他懂得读心术,竟然能猜出我心中所想之事?匆忙地把眼光转向另外一边,却又对上身边的紫樱姐姐示意的眼神。原来,永和宫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一行人进了永和门,早有小太监向里面通传大队人马的到来。我知趣的和几个宫女一起退到一旁,目送着主子们缓步走入了黄色琉璃瓦覆盖下的正殿。紫樱同德妃处的芷兰是同年进宫的,今天正赶上她不当班,两个人便寻了屋子去说私房话。其他的宫女太监也作鸟兽状散了。
身边的人都习以为常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只剩下我一个孤独的立在廊子上。心中不自觉地想起了小晶,想起了我们一起在懒懒的徜徉在学校里的日子。匆忙的路人,游走的车流,风流倜傥的师兄,自以为是的物理老师…任何一个景象都可能成为我们打趣的话题,我们肆无忌惮的大笑,尽情享受着神采飞扬的青春。而如今,当这一切只能定格成记忆的片段,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体味回忆的苦涩。
眼前的这个世界,并不真切的包容我的存在。其实,我所谓的这些同行们倒也自觉,无论是有阿哥的垂青,还是格格的宠爱,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作他们中的一分子。而我,也总会下意识地把身边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当作舞台上的演员,而自己却是站在观众席上唯一的看客。
几颗零落的雪花不经意地落入我的衣领,我猛地打了个寒颤,对着冰凉的双手呵了几口热气。廊子上的冷风早已把我那几层薄薄的棉衣吹了个通透,可刚才只顾着伤怀,竟没有留意自己身体的温度几乎可以和心灵的温度划等号了。赶忙退到正殿侧面的拐角处,挑了一处避风的角落,把自己缩在里面。着是如此,还是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隐约听见屋子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和笑声,倒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可一想到四爷定也带了他的福晋坐在里面,胃里的酸水就一股一股的往上涌。忽然记起韦小宝第一次见到阿珂时说过的一句话,嘴上不由得自言自语的复制开来:“如玉发誓死皮赖活,上天下地,枪林箭雨,刀山油锅,不管怎样,非嫁给四爷做老婆不可!”
话一出口,心里觉得舒畅了许多。幸好这里没有别人,不然本小姐的名声,哈哈哈…
突然间,一个我听不懂的声音从头顶上硬生生的砸了下来。
“啊!”我被他吓的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唉,怎么这些日子的运气如此之差,下巴遭殃之后,还要连累屁股一次次的与大地进行零距离接触。一边回手推拿我疼痛的臀部,一边抬眼望上害我摔跤的那个人。大大的眼睛,浓重的眉峰,一身绛红色的棉袍配着相同颜色的腰带,淡青色的玉佩随便的挂在一边,脚下簇新的鹿皮靴子上还覆着雪花,原来,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仔细回味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可还是没弄明白说的是什么。记得在康熙朝供职的欧洲神甫还是挺多的,难道他是跟着外国人长大的孩子?想想自己还是英语说得最溜,便试着问道:“Are you from England?”
等了半天,却也不见他答话,只是脸上的狐疑之色更重了。我又搜肠刮肚地想出一句法语,可却不记得到底是你好还是再见,管不了这么多,先试试再说:“BON VOYAGE!”
没想到这一句依旧是石沉大海,我心想这下完了,搞不好教他的不是德国人就是意大利人,那两种语言我可就一窍不通了。既然我们沟通有障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换个地方呆着吧。
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转身要走,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了。回头一看,他明亮的眸子里满是诧异之色,嘴里也终于吐出几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汉字:“你会说西洋人的话?”
“你不也会说,只不过不是同一个国家罢了。”我看看他,没好气地答道。
“哈哈,你这丫头可真是糊涂,怎么连咱们满人的国语都听不懂?”他一脸嘲讽的望向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原来,他刚才说的是满语!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其实,先前也听十三和格格说过几次,怎么就一时没反应过来呢?听不懂也就算了,竟然还连那么蹩脚的法文都抖了出来,真是丢人丢大了!
“喂,你哑巴了!刚才不是说得挺好的,怎么现在倒没词儿了?”这小子竟然还穷追不舍。
“哈哈哈哈…”我突然仰头一阵大笑,自己都觉得有些瘆人。
他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惊得倒退了一步,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值得这么好笑?”
我不太友善的冲他一呲牙,答道:“你可以笑话我听不懂你的话,那你听不懂的,我就不能笑一下?”
他脸色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地笑,一边捻着腰间的玉佩,一边悠悠的说道:“洋文我是不懂,不过你先前说四…四阿哥的那一句,可还是明白的。”
“你!”一瞬间我似乎觉得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干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一肚子的愤慨无处发泄,真恨不得把他拽过来咬上两口,“你,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
他不怒反笑,向前迈了一步,薄薄的两片嘴唇中间露出洁白的牙齿:“ 偷听往往能听到很有趣和很有意思的事,你说是吧?”
我再也抑制不住冲天的怒气,挥手便向他的脸上打去。可他却以更快的速度拉住了我,依旧笑嘻嘻的对上我愤怒的目光道:“何必恼羞成怒呢?这样,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刚才听见的统统忘掉,如何?”
“说来听听。”我撤回手臂,向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教我洋文,我便再也不提这件事。”他答得倒也爽快。
“我只会英吉利文,其他的可不行。”
“这就成了,前些日子英吉利的使臣进了不少书上来,有几本是关于打仗的,你教教我怎么看。”
原来是这样,我暂时松了一口气,想想这条件也不算苛刻,便点头答应了。
他的目光有些兴奋,急急的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哦,对了,你在哪当差呀?”
“在丽景轩。”
“没想到婉晶身边竟有这样的…”他的话突然停住了,眼光越过我的头顶向门口的方向望去,我也随着他的眼神转过身,还没等看清楚什么,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就窜进了我的怀里,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上我的脸颊。我被它舔的好痒,呵呵笑了两声,转了砖头,把它举到了眼前。呀,赫然竟是金毛!它那双机警的小眼睛异常兴奋的看着我,粉红色的舌头吐在外面不停的喘着气。和在塞外的时候相比,它长大了不少,身上的毛色也越发的光亮了。我伸手在它的颈中呵了几下痒,忍不住又在头上亲了一口。他乖乖的倚在我的怀里,舒服的哼叫着。
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金毛在这里,那四爷……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一个男人正微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不是四爷却又是谁?
“四哥怎么才来?额娘可一直念叨着您呢!”身后那少年一改刚才调笑的腔调。
“嗯哼!”四爷清了清嗓子,目光也从我的身上移开了,“府里有点事,刚又回去了一趟。十四弟,你怎么也不进去?”
“噢,额娘让我出来迎迎您,那四哥,咱们就进屋吧。”
刚才听他说的话,就觉得应该是十四,看面容也有三分熟悉,只是记得并不真切。我又往斜里退了一步,恭敬的作了个万福道:“奴婢给四阿哥请安!”
“起来吧。”四爷一边说,一边向前几步到了正殿的门口,眼角从我的脸上瞟过,仿佛是不经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又道,“你跟着来吧。”
“是。”我轻轻答应了一声,抱紧了金毛便跟了上去。
十四步履轻快的从我身边掠过,得意的眨眨眼,又用手指在嘴上作了个禁声的动作。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记得你说过的话,要是传出去一句,小心…”
永和宫的宴席摆在了东暖阁,我跟在两位阿哥身后小心的抬腿迈步,心里似乎生怕被别人寻出一点错处。其实之前格格也是经常到永和宫来请安的,但带着我到这里却还是第一次,加上德妃娘娘又是四爷的生母,心下不禁又添了几分忐忑。
听声音德妃是个沉静温和的女人,而四阿哥的到来也似乎让她觉得分外高兴,她拉着两个儿子坐在自己左右,又吩咐把炭盆儿挪到了四爷身旁。十三和格格也忙着给四爷见礼,一屋子的人瞬时间都忙乱了起来。
我恭谨的站在一边,不时的用手抚摸着怀里柔软的脊背,静等着被叫上前去。金毛仿佛也被我的情绪感染了,乖乖的趴在我的胸前,一声也不吭。等他们一个个都坐定了,开始进餐饮宴觥筹交错,我却还是傻傻的站在那。心里有些纳闷,四爷叫我抱着狗狗进来,总不会只是为了烤火取暖吧?门口伺候的太监已经开始用白眼球看我了,想来如果不是怕扰了主子们,早就把我轰出门外了。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喝酒的喝酒,说笑的说笑,仍是没有人意识到我的存在。我探寻的看向四爷,而他的眼光却正从我身上挪开,手里随意的摆弄着一个小巧的酒杯,眼底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哇,原来他是存心想看我的尴尬像呀!心下不由得有些气恼,干脆上前一步,蹲身跪了下去,刚要开口,却听见十四阿哥的声音响起:“四哥怎么光拿着酒杯不喝呀?来来,弟弟敬您一杯。”
四爷的目光从我的脸上轻轻瞟过,淡淡的道:“自家兄弟,原是该好好喝上一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底的笑意几乎溢上了嘴角。
“四哥,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定要凑这个热闹了。”十三竟然也端着酒杯满脸笑意的站了起来。我晕!他们几个不是商量好了一起跟我作对吧?屋里虽是比廊子上暖和许多,可这冷硬的地板也让膝盖跪得生疼。此刻我恨不得把酒壶塞进十三的嘴里,然后潇洒的冲出门去。可却已经是半路折扁担,来去不得了。只好苦笑着向前望去,衷心希望格格不要是下一个站起来的人。
“汪,汪汪!”怀里的金毛突然愣愣的叫了出来,十三的手抖了一下,但还是握住了杯子。一桌子的人都朝我的方向望了过来,我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一面高兴终于可以从这尴尬的境地中解脱出来,一面又对成为焦点的事实感到有些紧张,急忙放开手里的狗狗磕下头去,强迫自己的声音镇静下来:“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你是…”德妃当然是不认得我了。
“娘娘,她是婉晶身边的丫头。”还没等我自报家门,格格已经说话了。
“你是有事找你家主子?” 按规矩主子没有传召,奴才们是不能擅入的。德妃虽然依旧一脸的平静,但语气中却隐有一丝压力。
“原来是婉晶妹妹的丫头,儿子还以为是额娘这里新进的宫女呢。记得前些时候额娘说太闷想弄个活物来养养,这只博美犬还是围猎的时候皇阿玛赏的,也□□得差不多了,拿来给额娘解个闷。可巧在门口遇上这丫头,就让她抱进来了。”四爷淡淡的声音传来,似是在说一件其平常的事情。而我心中的惊讶却无法用言语表述,只好把头垂的更低了,生怕别人看到我脸上诧异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那就起来吧。把小狗抱过来给我看看。”德妃的态度又变得亲切平和了。
“谢德妃娘娘!”我慢慢站起身来,把金毛抱到德妃面前。一双白皙的手接过金毛,柔柔的抚上它精致的头部。我低着头向后退了一步,抬了抬眼睑,正好可以看到德妃的面容。那是一张依旧精巧嫩滑的脸,柳叶眉,杏核眼,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与十四爷分外的相像。她温柔的微笑着,眼角现出几分淡淡的纹路,却丝毫不影响她安详矜持的神态,流逝的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在美丽中添注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老四呀,你说这小狗叫什么?”
“学名叫博美犬,是西洋进贡的种,额娘喜欢什么名字,再给它起一个就是了。”四爷一边用手拍着金毛的屁股,一边答道。
“这西洋狗长的倒是挺逗趣的,小脸尖尖的,倒像只小狐狸的样子。彩烟,你先把它带下去,好生喂着。”
“是,娘娘。”一个长相俊俏的宫女答应着走了过来,满脸堆笑的从德妃手里接过金毛便往外走。她擦着我的身边经过,我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那肩膀上露出的小脑袋,和这小东西也算有缘,希望它在这里过得快乐吧。
“哎呀!”走到门前的彩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大叫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我正想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金毛却急急的窜到我身边,一口咬住了我的衣襟向后扯去。我被它搞得有些手足无措,想蹲下身把它抱起来,却又僵在原地踌躇。
彩烟的脸上已被惊的失了颜色,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娘娘恕罪,惊扰了各位主子,奴婢该死!”
“不妨的,你也从没侍弄过这些小东西,抱了它先下去吧。”德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太在意。
彩烟躬身答应着,走到我身旁伸出手来想要去抱金毛。这看似乖巧的狗狗却丝毫没有顺从的意思,冲着它心目中的敌人重重的吼了两声,又回头叼上我的衣角。眼见彩烟满脸皆是怒色,可又碍于周围的众人不敢硬扑上去。我犹豫着抱起了金毛,想递到她手上,可金毛的爪子紧紧地抓在我的衣服上,根本挪不开半步。
“额娘你看,这小狗还真是有些认生呢,竟然不认得自家的奴才?”十四的声音有些怪怪的,我抬头向他看去,竟然对上德妃略显不耐的目光。赶忙又讪讪的低下头去。
“许是这畜牲和婉晶的丫头有缘吧!”四爷突然开了口。
“四哥说的是呢,不如就让她留下来替娘娘照看这个小东西如何?”一个冷飕飕的声音陡然插了进来,我定了定神儿,仔细想了一下,难道,这会是十三的声音?
“你这小子又浑讲,做长辈的岂能占了婉晶的奴才来用?”德妃微嗔了十三一句,但却并不生气。
“娘娘言重了,能有机会伺候娘娘,自是这丫头的福气,也算是替婉晶在您跟前尽孝了。”格格的一番话说得大方得体,给足了德妃面子。可这一字一句落入我的耳朵,却感觉晕晕的,怎么总觉得是他们几个串通一气,好好的因为一只狗就把我送人了呢?
“就是就是,额娘可不能辜负了婉晶的一番美意呀!”十四邀功似的冲我眨眨眼睛。
“也好,你叫什么名字呀?”德妃终于向我发问了,看来这笔人口买卖已经谈成了。
我的禁不住有些负气,心中总有一种被人捉弄的感觉。微一迟疑,却感觉一道期待的目光恍若不经意的从我的脸上掠了过去,难道,这是他所希望的结果…心中不由得恬然了许多,对着德妃盈盈福了下去:“奴婢如玉,愿意侍奉娘娘左右。”
德妃的脸上绽出满意的笑容,看了十四一眼道:“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就让她替我照看这小东西吧。待会儿先让墨菊给你安排个住处,赶明儿个再把东西都搬过来。”
我又一次跪下谢了恩,抱着金毛跟着那位墨菊姐姐走了出去。心里忍不住暗笑自己,记得以前小晶总取笑我长得像《大宅门》里的湘秀,这下到好,还真误打误撞的“竞争”上一个抱狗丫头的职位。再低下头宠溺的拽了拽金毛的耳朵,这小家伙似乎终于志得意满了,躺在我的怀里惬意的打了大大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