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家。”
谢之煜说着要牵余檀的手,被她机敏地躲闪。
余檀眯了眯眼,防备地看着谢之煜:“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谢之煜上前一步,伸手拉着余檀进屋。
余檀别别扭扭的,不过脑子直接开口:“谢之煜,你是要带我来这里洞房花烛吗?”
谢之煜闻言一怔,看着余檀噗嗤一笑:“实话说,我倒是没想那么多,不过你想的话,我也没问题。”
余檀干干脆脆:“我不想!”
“那要是我说,我想呢?”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你刚才还说没想那么多。”
“刚才是刚才。”
谢之煜再次一把打横抱起余檀,存了心的逗她,径直往楼上走。
余檀吓得魂飞魄散,可心里又明白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得发生,她先是挣扎,最后放弃。房子很大,现代化的极简装修风格,直角的落地窗直通上楼梯。余檀根本没有机会欣赏这所谓的婚房,感觉自己像是被腾空而起,她被稳妥一双坚实手臂牢牢抱着,下意识往楼梯下瞥了眼,心跳快了一拍。
到了二楼,走廊上的灯随之一盏盏亮起。
谢之煜一脚踢开房门,余檀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手机铃声响,是谢之煜的,他没空接听。余檀从他身上下来,被他禁锢在房门上。
谢之煜有空那起手机看一眼,见来电显示,蹙着眉直接挂断。
余檀也看到了那个来电显示:元仪。
“是你妈诶。”
“不管她。”
余檀已经觉得头皮发麻了,她想躲,被谢之煜按着腕。他刚单手圈着她,手机又响起。
“你快接吧。”余檀推了推谢之煜。
谢之煜敛着神色接起电话,也不喊妈,只问:“什么事?”
两个人距离近,元仪的声音很快通过电话传到余檀的耳边。
元仪说:“你从香港回来了?”
“嗯。”
“你奶奶那边情况怎么样?”
“死不了。”
“我倒是希望她早点死。”
“元仪,你说话放尊重点成吗?”
接电话的人也不老实,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勾着余檀的发梢玩。
余檀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她听到元仪的声音,脑子里自动浮现高三毕业后的某日。
阳光晴朗,穿着妆容精致的元仪在巷子里找到余檀。她和巷子里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笑得满脸温和,说着叫她发寒的话:“小余,听说你和谢之煜一起约定上北方的大学?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留在这里,你觉得呢?”
那是绵软的笑容里藏着一把利刃,元仪最擅长拿捏人心,她对谢之煜无可奈何,但对余檀只要露出善意的笑容,就能让小丫头一怔一怔的。
十几岁的余檀,哪里敢和元仪反抗。
元仪送余檀一条精致的手链,告诉她:“聪明的女孩子要懂得取舍。”
余檀拒绝了那条手链,认真地询问元仪:“你是觉得我不配和谢之煜做朋友吗?”
元仪摇头:“你当然有权利和任何人做朋友,但这些年阿姨待你也不薄,你就当阿姨是求你,好吗?”
余檀还是拒绝:“我和他约定好的,不能反悔。”
可是元仪说:“我以后会多多去看看之煜的,正好我的丈夫在北方有工作往来。你也知道,之煜他很爱妈妈。”
这句话,叫余檀的心理防线松懈。
余檀深深记得那个燥热的午后,那满墙的紫薇花,还有元说过的话。
她浑身上下泛着冷意。
现在,谢之煜的手机里传来低低的笑声,元仪说:“抱歉,那又不是我什么人,只有你才是我的宝贝儿子。”
“你如果打这通电话只是为了恶心我的,那你做到了。”
“当然不是。谢之煜,我要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元仪,你要干什么?”
“朋友不嫌多嘛,多交往几个认识认识。”
“谢谢,我结……”
结婚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谢之煜的嘴唇就被余檀伸手给捂住。
那边元仪迟迟没听到后半句回应,喂了一声。
谢之煜垂眸看着余檀,干脆一把挂了电话,随意地将手机往地上一扔,发出“嘭”的一声,也不怕会不会摔坏。
他一把抱起余檀,将她按在门上,抬头和她目光平视:“又不让我说?”
“谢之煜,我怕。”
“怕什么?怕元仪?”
余檀点点头。
她如一只惊弓之鸟,难得那么乖顺。
谢之煜笑着抱着余檀,低声轻哄:“别怕,你也咒她,咒她早点去死。”
“她是你妈妈。”
“那又怎么?你才是我老婆。” 作者有话说:
爱分享歌老毛病又犯了。
注1来自蔡依林《亲爱的对象》,在写的时候正好循环着这首歌,好适合(不过这好像是一首写gay的歌)。
但我觉得歌词也很像余檀和谢之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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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玫瑰
“你别乱说话。”余檀不许谢之煜胡言乱语。
“怎么乱说话了?难道你不是我老婆?”
“我不是说这个呀, 是你说的前面那一句。”再这么余檀都不会咒元仪,因为她是谢之煜的妈妈。
谢之煜的看待问题的角度永远奇特,他看着余檀笑得没正行:“哦, 所以你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声老公?”
“叫你个头!”
余檀伸手要打谢之煜, 被他机敏抓住手腕。
谢之煜将余檀的手反扣到头顶上方,和她十指紧扣。余檀不肯, 要从挣脱。
一番挣扎,她气喘吁吁。
谢之煜用额顶着余檀的额,接纳她吞吐的气息,低哑的语气:“你喘什么?”
余檀的胸腔还在起伏, 不想理会谢之煜。
谢之煜说:“怎么体力还是那么差?”
“你在说什么啊?”
“以前体育课绕操场跑两圈都要你的命,现在是不是更不爱运动了?”
“不要你管。”
正说着, 谢之煜那只拥有顽强生命力的手机又开始响。
依旧还是元仪打来的。
谢之煜是彻底不打算接了,余檀也没再让他接。
在和弦铃声的伴奏下, 谢之煜对余檀说:“不用担心婆媳问题,你不用怕元仪,不喜欢她大不了一辈子都不见她。”
余檀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想想甚至有点后怕, 若是让元仪知道他们两个人闪婚的事情, 元仪会不会杀到她家里?
余檀脑子里甚至都有了一些可怕的画面。
元仪是绝对的精致利己主义。
在这一点上, 谢之煜早已经看透彻。
当初元仗着丈夫对自己还有一些感情,她费尽心思取得谢之煜的抚养权,为的是能够利用谢之煜来远程操控谢家。因为有谢之煜, 元仪才能源源不断从谢家获得抚养费, 并且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香港说得好听是什么国际大都市, 不过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腐朽之地, 谢家那么大一个家族, 谢之煜这个男丁自然是不容忽视, 老一辈人的骨子里都还裹着老旧思想。
幸而元仪早早完成“点灯”任务,在族谱里受到认可。所谓母凭子贵,若是没有谢之煜,元仪在偌大的家族里也挺不起腰杆。
离婚这件事错不在元仪,她雇的私家侦探拍摄到丈夫在外面包养情妇。
男人总是滥情,家里一个,外面还要一个。元仪能够理解,但不能共情。她不爱就不爱,潇潇洒洒离开,爱了就爱了,再轰轰烈烈结婚。
元仪当然爱自己的儿子,不过她更爱自己。
在谢之煜最需要母爱的时候,元仪忙着规划自己的未来。她绝对不是坐在家里混吃等死之人,手头上有了钱,也忙着去找机遇、创业。所以元仪经常不在家,把谢之煜丢给保姆丢给自己的妈,再让他寒暑假去香港和那边的爷爷奶奶培养感情。
二十一世纪初,创业凭的就是一股子胆量。元仪的作风和手腕,远比一个男人要更加果断。她更会借势顺势,再踩着男人的肩膀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