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略微有些得意之时,突然一股冷气在头颈后面升起。血气!顾不上那么多,一个前滚翻,转身……他是个白衣蒙面的身影,亮闪闪的是两把匕首。我相信他不是和山岸一伙的,这个家伙才进来没多久,不然我不会忽略这么重的血腥气。
而且,他是来要我的命的。刚才我有一秒钟的迟疑,现在肯定已经是身首分家了。
此人没有停顿,凌空翻滚,匕首直指我的喉咙。我发现他的动作是刺客的动作,不过和我不同,他是浪人系的刺客。刚才的那击,该是背刺吧。不知道他的等级,不过既然背刺都会失败,恐怕比我要低。
“Police!Police!”我用英语叫警察。这个也算是灵机一动,日本人对说英语的人天生就有股崇拜,这和民族秉性有关。我记得一位历史学者的话:在唐代,日本宫廷以会说汉语为荣。
果然,警察应声而至,与之前在停车坪时的反应速度大相径庭。他们一定很气恼,叫他们的人居然不是他们的西洋主子。不过既然来了,总也不能看着有人行凶不管吧。果然,有人开始喊话。情急之下,我没有听明白,不过我知道大概意思也就是让那个刺客放下手中的武器。
很多候机的乘客尖叫着跑得远远的。刺客没有理会警察的喊话,反而更迅捷地朝我攻来。我没有闪过,胸口被拉了长长一刀。不过我手里没有武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发誓以后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我的鲨鱼刀。
无奈之下,我只好往警察那里躲。让我胸闷的是,见我向他们靠近,这些警察居然向后退!我无法用常规语言来评价他们,只能说,我很遗憾……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施法,似乎太惊世骇俗。刺客又伤了我两刀,还好创口不深,不过血也没有少流。一声枪响,日本警察终于有反应了!刺客一顿,总算他还知道适时放弃,原地一闪,隐身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刺客没有走,还在原地。或许他在第二次机会杀我,不过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杀谁。警察把我团团围住,一下子问了我很多话,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这位是我们的客人,没事了,我们会负责替他疗伤的。”那个秃顶的家伙居然跳出来把我认领了。血,还在流,我开始有点头晕。胸口的伤痕最吓人,不过出血最少。反而是手臂上的创口,血怎么也止不住。我按住上臂血管,对那个秃顶说道:“围住我,去厕所。”
秃顶很听话,一个手势,其他四人合上来,把我围在中心,朝厕所推进。
“你们在外面等我。顺便帮我找套衣服。”我吩咐得很自然,然后躲进了一个隔间。很简单的一个回复术,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受伤的地方有些红嫩,人也有点虚,不过没有大碍了。
等我出来,秃顶已经不在了,看来是去给我准备衣服了。我没有急着出去,静静等待秃顶回来。
“前辈,您要的衣服。若是不合身,我再去换。”
我认识这套衣服,就是机场免税商店里的货。标价还没有来得及撕去,八后面好多个零,我没有细看,反正很贵就是了。
换了衣服,秃顶一直走在我前面帮我开路。不过他开的方向错了,他想把我引向大门口。
“不行。我要上飞机了。”我直言道。
见企图被我看破,秃顶鞠躬道:“实在不敢浪费大人多少时间,只是宗主要见大人,请前辈千万不要为难在下。”
“不认识什么宗主。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得上飞机,免得夜长梦多。你们日本太危险。”
我刚说完,又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不是刚才那个刺客的,是山岸的,不过比山岸的还要强许多。甚至比山岸和忽滑骨两人合起来的还要强许多。经过刚才的流血,彻底激发了我的斗志。没有丝毫恐慌,我迎头向气息的本源寻去。
那是个穿和服的老人,矮瘦矮瘦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前额光得发亮。见我的神情有变,秃顶也朝这个方向看去。连连退后,轻声对我说道:“这是宗主大人。”
果然有一派大家风范,从气势上就能判断。阴冷,但是不让人觉得邪恶。也是个有血气,没杀气的人。我发现,自从喜欢感觉别人的气息之后,居然有那么多气息,就像味道一样。
我没有开口,他先问话了:“你就是打伤我孙子的人?这么年轻?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一定是见我年轻,所以才有种倚老卖老的神情吧。我嘴角一扬,道:“我和你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不过你孙子的确是我打伤的。”
“你的师承呢?”
“没有师承。”
“胡说!”
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样!你得跟我回山岸家,说说清楚。”
“你说我有那么笨吗?”
“我保证你的安全,没有人会动你一根汗毛。”
“嘁,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混……有我山岸健三狼的保证还部够吗!”
“我不知道这个名号。我也不想知道,我的飞机要起飞了。再见!”我转身想走,箱子还在候机厅,不知道有没有人顺手牵羊。快步走了两步,突然想起钱包和护照还在刚才那套衣服里没有拿出来,只好再回头找那个秃顶。
“我拣到了一本护照,呵呵,照片和你的很像呢。”那个老头,阴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护照,秃顶站在他身边。
我有点懊悔,同时痛下决心:以后任何人,哪怕跪在地上说再诚恳的话,我也不会再相信他了。刚才有点昏了头,居然真的以为秃顶是我的部下……
还没有等我说话,我看到一个黑西装提着一个很眼熟的箱子,站到了老头身后。老头蹲下身,打开箱子,拿出我买的人偶,喃喃道:“好可爱的玩具啊,送给女朋友多好。不过这个箱子怎么不加密码呢?”转首看着我,很正经地问道:“小伙子,你知道这个箱子是谁丢的吗?”
我感觉自己被戏弄了,有点呕火,却不知道是不是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