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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瓣洋葱不流泪》第49章

作者:田畈 字数:2715 书籍:哪瓣洋葱不流泪

  “我没想到这样的关系到最后会害死了他,是我自私啊,爱爱!你知道吗?几月前,方小歌到机场接我,带了他妈妈做的桂花甜藕,美国没有藕卖,我常常嘴馋的抱怨,没想到他记得了,用保鲜盒装好,裹在衣服里带来给我!他就是这样温柔善良的人,我明明知道的,却是在利用他的性格,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想两人就这样下去!如果我高三的时候就和方歌说清楚,他和宋小乔应该就会好好的了,或者他也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爱爱,对不起,对不起……”

  烈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趴在桌上,头埋在膀子里,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有点呜咽,声音埋得都要听不到了。

  苏爱爱站起来,绕过桌子,坐到烈情的旁边,同样细瘦的手臂环过烈情的肩膀,轻轻的拍着。

  她说:“没有对不起,没有错,烈情,我们都没有错……”

  “轰”的一声,列车开进了隧道,狭小的空间里一片黑暗,车窗上反射出那两个女孩红着眼睛相互拥抱的身影,还有,桌上——剥好的,去了丝的,晶莹橘肉。

  其实那一天,苏爱爱很想对烈情说:“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

  和方歌一样的语气,那样柔声的说着,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般的说着。

  但是,她没有,她无法说出这样的话语。

  因为,人在年少的时候总会把自己碰得一身伤痕,而这些疤痕总会有一些,是好不了的,是会留下痕迹的。

  其实在青春里没有什么如果,也没有什么但是,没有谁错,也没有对不起谁,

  我们只是都在慢慢的学会成长,

  如剥去经络的橘瓣,自己将自己的棱角磨平,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葬礼的那一天,雨还没停。

  苏爱爱见到了方歌的父母亲,方歌的样貌原来是集父母的优点,他那英语老师的父亲,发间有细细的白。他那会做一手好吃糖藕的母亲一直在哭。

  出来的时候,皓子站在屋檐下,雨点打在积水的小洼里溅起小小的涟漪,皓子抽着烟,拍着他刚剔的平头,球鞋一脚踢在水洼里,大声的骂了一脏话,又大声的骂:“操,这天都要下漏了!”

  浅白的球鞋一片泥泞。

  这一次,烈情没有因为脏话和他拌嘴,安静的站着。爱爱蹲在屋檐下,手臂抱着肩膀,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难过,上下牙齿“咯咯”的打颤。

  这是这三个孩子记忆中最难熬的一天,不是因为漫长,而是因为那无处言说的——哀痛……

  无论多大的哀伤,人生还是得继续,葬礼之后,苏爱爱和皓子回各自的学校,烈情因为机票还要在南京待上一段日子,用她自己的话讲就是:“本来以为是回来救人的,没想到是这么一场!”

  苏爱爱在火车站接到阿单的电话,约是争吵过,阿单的声音有点讨好:“爱爱妹子,我告诉你件事儿,方歌的处分被收回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苏爱爱愣了愣,追问:“怎么回事?”

  “嘿嘿,这个嘛,咱们欧阳同学,查到那什么宋小乔的医院,直接找上去了,听说那女生第二天就写信到学校,解释了真相,我们也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哎,你不知道,咱欧阳还搞了个联名上书,发动全校学生签名证明方歌的品性,那效果,啧,你真没看到!”

  苏爱爱握着电话,站在火车站的门口,来往的人提着行李,行色匆匆,撞到了她,说了句:“哦,不好意思啊!”

  她晃了晃,又站好,有点不敢相信。

  她听到阿单的声音,就想到欧阳,这两天,越是难过的时候,越发的想起他来。

  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她以为回学校后,一定是离分不远了,没想到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妹子,你啥时候回学校?”约是知道苏爱爱不生气了,阿单也恢复正常的说话了。

  “今天啊,我在车站了,等下的火车!”苏爱爱说,翘课都不知道翘了多少了,这几天过得真的是太难挨了!

  “你在火车站?不是吧,你真在火车站?”阿单的声音有点急。

  苏爱爱没好气:“这又什么好假的!”

  “我说,爱爱妹子,你可别走啊,欧阳来找你来了,一大早走的,估计现在到了!”

  苏爱爱一下子愣住了,半晌,她冲电话里喊:“不会吧,真的?”

  “哎,当然是真的,我骗你这个做什么?,欧阳这小子硬说不给你打招呼,喂,喂,我和你说啊,你赶紧看看去……”

  国境之南歌词彼方(下)

  阿单的声音还在手机里吼呢,苏爱爱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嘿,爱爱姑娘!”

  苏爱爱心直跳,回头,玻璃门前,有个大男生背了个斜挎包,风尘仆仆的对她笑。

  川流的人群中,他眯了笑着的眉眼,微弯了腰,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亮了虎牙,偏了脑袋痞痞的笑,他问:“想我了没有?”

  苏爱爱瞪着这个男孩的脸,不是上次还那么生气吗?不是说“静一静”吗?

  太狡猾了,太可恶了!

  他就这样的来了,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解释到底做过了什么?

  只是这样轻轻的笑着,玩笑般的说着:“嘿,想我了吗?”

  让她能怎么回答,让她一句悲伤的话都说不出来。

  “哇”的一声,她哭出来,抱住他的腰哭了出来,不顾车站前有多少的人,不顾是不是有人停下来看了热闹,她就这样头埋在他胸前,抱着他的腰哭出来。

  这几天,在家里,对父母,她只能说:我高中时的一个同学没有了,我回来参加葬礼而已。

  对着烈情的时候,她也只是细细的啜泣,都在害怕彼此的哭泣,让对方的悲伤增大。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酣畅淋漓的,靠在他的胸膛里,在人来人往都面无表情的车站外里,在十月南京的瑟瑟的秋风中,这般放声大哭着……

  那一天,苏爱爱迁了车票,那天晚上,两人待在宾馆里。

  因为他说:“我什么都不会做!”,而她相信。

  两人躺在宾馆的大床上,面红耳赤的,中间还隔了一条棉被的距离。

  “那个,谢谢你?”

  “嗯?”

  “我是说方歌的事情!”苏爱爱有点懊恼,捏了捏自己通红的耳朵。

  “哦,没有什么!就是不是因为你,我如果知道也还是会去做的!”欧阳弓了弓身体,伸了个懒腰,“事实上,我很惭愧,在我看来人都不在了,收回处分有个屁用!”

  眨了眨眼,望着天花板,他的确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行动,嫉妒这把火烧得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苏爱爱不说话,的确,人都不在了,当时不查清楚,现在来做补偿,她打从心眼里觉得很虚伪。但是,能做什么呢?

  在我们这个年纪,对于这样的事情,能做些什么呢?

  欧阳支起头:“苏爱爱,你躺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拍了拍身边足以容纳一个人的位置:“过来!”

  苏爱爱扯了扯被子,慢慢挪近。

  不想没挪多少,就被他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搂住。

  苏爱爱伸出手来防御:“你干什么?”小拳头差点招呼到欧阳脸上。

  他避了她的拳头,一手按住她的手,一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这几天,很累吧?”

  她一下子就不动弹了,无法动弹了。

  苏爱爱抬起头,欧阳的眸子永远是那么明亮,像盛放了璀璨的星河,她有点不好意思,踟蹰开口:“那个……上次……对不起!”

  他笑了起来,掐了掐她脸:“傻吧,有什么对不起的!”手放回去抚摸她的头顶。

  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耙了耙,像在理顺小狗的毛,他说:“爱爱,我这人也不会说什么死了的人不在了,活着的人要更坚强的话,这都是放屁,人的心不是石头,怎么更坚强?难过就难过吧,累了就哭吧,反正我在这里呢!我不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吗?”

  再也待不住的,迢迢的赶来,为了承接她的眼泪。

  他的胸前是旅行的味道,烟草加了尘土的气息,她的泪水慢慢的湿了衣襟。

  她抽泣:“我不敢看方歌葬礼上的照片!”

  他拍拍她的后背:“我知道。”

  她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方歌真的不在了!”

  他说:“我知道。”

  她说:“其实真的没什么,不管是怎样,我都希望他是活着的,至少是活着的啊!为什么他不和人商量一下呢?……”

  他没再说:“我知道!”温热的唇吻住濡湿的睫毛。

  ……

  那天晚上,欧阳和爱爱都没怎么睡着,听时钟挂在墙上“滴答”的走,秒钟的每一动都像都在自己心上。

  苏爱爱摇欧阳:“你这样跑过来,实验室的事怎么办?”

  欧阳睁开闭着的眼睛:“没事!大不了就被记呗!”凑过脸来笑:“男人年轻时怎么说也得为心爱的姑娘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一回啊!”

  苏爱爱脸红,又问:“那阿单说你去找……”

  欧阳拉住苏爱爱的手,蹙了细长的眉:“爱爱姑娘,别折磨你老公了,都睡醒了再说!”

  苏爱爱不好意思,咕噜着:“瞎说,什么老公!”扭了扭手,想从他掌里松开,却没有办法,只好闭眼睡觉。

  一会,她听见欧阳的声音,低低的,轻声的响在寂静的夜里:“爱爱,我以前不相信我是那种和姑娘上宾馆能手拉手纯睡觉的,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是,我现在居然觉得,就这样手拉手纯睡觉也很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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