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子闻言便走过去两步,扯着嗓子吆喝道:“胡子,快来,有出口了。”
半天,大胡子步履阑珊的寻了过来,心情极不爽快,也不理会酒坛子的叨唠,跟着进了通道。
通道很宽,用石块箍住顶子,明显有向下的斜度,空气不是很浑浊,似乎设计了通气口,每隔一段有一个挡板,一不小心便会被绊一跤,头顶也有稍微凸出的地方,遇到这些地方,低下头或半蹲着才能过去。
三人边走边看,倒觉得这条通道像是防务用的,到处都设有机关,稍不留神要么摔跤、要么撞头,手电光也暗了下来,加上没吃饭,本来几公里长的通道,走了大半天,两腿发软,一出通道便躺在草地上歇气。
出口隐蔽的挺好,一大片粗木林子,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休息过后,三人便在林子里穿梭着,到了山顶一看,发现其实走的并不远,只是从深渊底部到了右边的山脉上。
换汤不换药,酒坛子低声骂了几句,便四处张望着,找填饱肚子的东西,转悠到林子里面,突然急切的喊眼镜和大胡子过去。
只见老远的半山崖上,一只白毛黑瞎子在树上蹭着,旁边站着一个人,细看竟是程东。
酒坛子一看是程东,便扯着嗓子吆喝,声音刚传出去,便见程东和白毛黑瞎子警觉的望着,转身顺着悬崖边钻进了林子里。
追是追不上了,在林子里找人想都不要想,满山乱跑不说,一个不留神被蛇咬伤或掉下悬崖,活着几率不是很大,这点酒坛子比谁都清楚。喊了几声,便斜靠着树谋划怎么搞到吃的。
山里的野味很多,却不是说有便有的,要像猎人一样有敏锐的目光,隔着老远便能判断出猎物的方位、习性等等。当然,这三个人没这本事,就算有,一没枪,二没猎物,说不定见都见不上。
酒坛子谋划的时候,眼镜已经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圈,手里端着一个鸟窝和几颗鸟蛋,招呼俩人跟他走。进了林子,眼镜选了一处草丛,把鸟窝放在草丛里,捡起一颗鸟蛋一把捏破,撒在鸟窝周围,然后退到树后面。
过了一会,便见一条四尺来长的菜花蛇朝鸟窝爬去,还没到跟前,眼镜便闪身出来,一把抓住七寸,略一用劲,蠕动的身子便软了下来,眼镜用细绳子勒住蛇头,挂在树杈上,用匕首划一条口子,一拽,一张完整的蛇皮脱了下来,露出白嫩的肉。
三人就地堆起篝火,把蛇肉切成段,放在火上烤,肉香四溢,馋得酒坛子围着火堆只打转,好不容易等到熟透了,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虽填不饱肚子,可也暂时补充了一点体力,把火堆熄灭,三人便朝程东隐去的方向行进。
程东和白毛黑瞎子走过的地方,草倒树枝断,痕迹非常明显,不用怎么费力便能找到。倒是白毛黑瞎子多是在密林中,有的地方人走起来却很吃力,好在路上眼镜又搞到一些野物|Qī-shū-ωǎng|,肚子装饱,人也就更精神一点。山上有一种叫野山梨子的树,这个季节刚好挂果,酸酸的水分很大,倒解决了三人口渴的问题。
酒坛子和大胡子不说话,一前一后相跟着,谁也不理谁,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已经寻不到白毛黑瞎子走过的痕迹,只好找到一处山凹的地方,砍些树枝盖在上面,防晚上的露水,三人挤在里面,生了一堆火,却懒的没人去捡柴,火着到后半夜便熄灭了,露水这时也下来了,冷的三人紧紧的挤在一起,到最后实在冷的不行,眼镜起来捡些树枝重又把火生起来。
刚转身感觉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偷窥,浑身上下的不舒服,掏出匕首隐入暗中观察起来,四处打量一番,见一棵树上闪着一双绿森森的眼睛,心里一惊,知道可能是什么猫科动物,便屏住呼吸,也不去叫醒酒坛子和大胡子。
黑暗里也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一双绿森森的眼睛像两盏小灯泡,从树下慢悠悠的爬下来,躲在草丛里盯着火堆处,伺机想扑过去。
眼镜躲在暗处看着,也不敢动弹,生怕惊了野物。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火苗慢慢的暗下去,草丛里的两盏小灯抬起来,又落下去,贴着草皮缓慢的挪向火堆。
躲在暗处的眼镜也早做好了动作,弓起腰,手里攥紧匕首,等待着……
突然一声枪响,惊得酒坛子和大胡子一跃而起,俩人虽在睡梦中,从寻宝开始,已经锻炼的在睡梦中也警惕着,神经一直紧绷着。一醒来便见草丛里跃出一个东西,朝林子深处窜去,接着又见眼镜也跟着冲了出去。
眼镜冲出去的方向是枪声传来的地方,没跑几步便到了崖边,眼镜断定枪声从崖下传来,天太黑看不到底下的情况,从枪声判断,应该是一杆单管猎枪。这年头,禁枪禁的厉害,普通人最多能搞到一把土制猎枪,子弹也只是铁砂之类的,发出的声音也很闷,不像刚才的枪声很脆。
黑暗里也看不见什么,这时酒坛子和大胡子也跟了过来,问眼镜看到什么。眼镜摇摇头,皱着眉头凝望着对面的山崖,顺着眼镜的目光看去,只见在悬崖上站着一个人,旁边一个体型巨大的动物,大家都知道,那是程东和白毛黑瞎子。
整个事情变的扑朔迷离,程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骑着白毛黑瞎子在深山中穿行,与眼镜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距离,似乎在引导他们一样。
眼镜、酒坛子、大胡子无法解释程东的行为,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
等到天亮,三人便又开始往对面的山崖上前行,在山底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顺着山势往上走,大胡子却发现旁边的草丛里有淡淡的脚印,细数竟然有八双不同的脚印。
第六章 阴兵
这些脚印朝山顶走去,联想到半夜的枪声,眼镜心里一紧,怀疑这些人是冲白毛黑瞎子去的,如果真是这样,程东可能比较危险。
想到这,便印着脚印追到山顶,借着余辉往下一看,竟又回到了深渊的上方,只不过换了一个山头而已。谷中八个人朝深渊方向走着,其中一人不时拿着望远镜四处看,三人见状便藏在树丛里,安静的注视着谷中。
谷中的那些人装备似乎很齐全,用攀山的工具做了一个支点,挂上滑锁,顺着绳子滑了下去,拿望远镜的人始终在四处张望,扫在三人藏身的地方停住,吓得酒坛子忙缩进大树后面,怕被那人发现。
拿望远镜的人觉得安全了,才最后一个走到支点处,滑了下去。这时,太阳已经躲到山后面,山谷中开始暗了下来,眼镜三人借着夜色也下到谷底,却并不急于下到深渊里去,而是等到半夜的时候才开始行动。
才下到一半,三人便感到心跳加快全身发冷,“滴答”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深渊内,三人立刻停止动作,睁大眼睛看着下面。
月亮隐在云后,整座城池在“滴答”声中越发的诡异,模糊能看到下面的八个人紧张的在城内走动着,却没有发现有人正在他们的头顶,注视着城北一面岩壁。
从岩壁里正走出一个个古代的士兵,手里拿着长矛、腰间挂着军刀,最后一个当官打扮的骑着一匹大马,“滴答”声正是马蹄踩在地上发出的。
眼镜、酒坛子和大胡子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不敢相信世间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如果是鬼魂之类,不该有马蹄踩踏石条的声音;如果不是鬼魂,却亲眼看到他们从岩壁里走出来,三人面面相窥无法解释,只能屏住呼吸悬在半空中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这队士兵大约有十人左右,穿戴整齐,衣着打扮倒像是南宋士兵,一顶斗笠遮去大半张脸,黑暗中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
城内的八个人或许有同样的感受,也躲了起来,本来躲一会也就没事,一夜也就过去了,谁想,其中一个没当回事,以为自己手里有枪便是老大第一,大着胆子露出半个身子想看个究竟,刚露面便被南宋士兵发现,十几个人一股脑全冲了上去。
其中那人想都没想到,看起来像鬼魂的南宋士兵,忽隐忽现的朝他本来,手一哆嗦,子弹全打了出去。
悬在半空中的眼镜他们,在上面看的清楚,弹头穿过南宋士兵的身体,落在后面的石墙上,一颗也没漏,偏偏南宋士兵好像捂了一下被弹头穿过的地方,又直起身冲了过去,长矛一下子插在那人的腿上,鲜血直冒,那人一疼便知道不对头,忍着疼痛跟南宋士兵玩起了捉迷藏。
要说这事传出去,顶多算个灵异事件,说给谁也不会相信,鬼手中的长矛能实实在在的把人插出血来。放以前,眼镜他们三个肯定不会相信这吗子事,今个算是开了眼界,知道这世间真有灵异这种事件,也相信老刘头在青泥岭上为什么躲了起来。
上面的在看热闹,碍不着他们一点事,下面城池内可热闹多了。俗话说,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腿上受伤的那人这么一跑,其余的七个人一个也没落下,全被南宋士兵发现了。
这事要换做普通人,或许这会一哆嗦尿裤子也说不定,可城池内的这几个人,似乎早有准备,快速的翻出一张大网,一人拽住一角,朝着最先冲到前面的南宋士兵面前一挡,南宋士兵收不住脚穿过大网,身体竟裂成一块块,就像玩拼图的小图块,后面一个人用一个方铁盒子,从上到下这么一套,整个南宋士兵的身体全被装进铁盒子里面,盖子一盖,也算是降妖伏魔收了一个恶鬼。
你还别说,这招真的很灵验,其余的南宋士兵一看,知道算是遇到对手了,也不硬冲,从旁边迂回着攻击拿大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