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对酒坛子说,那种欲望如果要他形容的话,只有三个字:干死你。
酒坛子红着眼听大胡子讲述着,临了问了句:“那骷髅女人真的让人销魂么?”
大胡子差点又晕了过去,回应酒坛子,让他转几个圈自己感受去,绝对爽到极点,酒坛子干笑两声道:“还是算了吧,抽的太猛,我怕忍不住……”
“咦,眼镜那去了?”大胡子这时才问道。
酒坛子满脸的不高兴,没厘头的说了句:“跟女人跑了。”
大胡子以为真的,站起身紧张的问道:“跑那去了。”
酒坛子笑笑,这才说他开玩笑的,他也不知道眼镜去哪里了,当时没注意,转过身就不见人了。大胡子噢了声,眼睛却望着他指过的方向,想去又不敢去的对酒坛子说道:“我感觉那些女人就在前面。”
酒坛子听他这么,混身打个冷颤说道:“早知道这次带些辟邪的东西,免得被鬼迷了。”
大胡子却没回应他,抬脚朝指过的地方走去,顺手捡了一根粗木棍,也不敢再闭上眼睛,走了进去。
酒坛子见他进去了,也找了根木棍,警惕的跟在大胡子后面,走过一段,耳朵里隐隐传来金属响动的声音,心里感觉像是一首乐曲,节奏感很强、有高有低、有弱有强,想到大胡子刚才中邪的模样,害怕自己也着了道,急忙撕下衣服上布片,塞在耳朵里,这才觉得好多了,也不胡思乱想。
刚走几步,却看见远处的树下站着些人,金属撞击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耳朵里的布条似乎不起什么作用,便大着胆子吆喝前面树底下的人。
喊过几声,却不见树下的人回应,便和大胡子走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见树上悬吊着一根树藤,上面挂着一个干尸,随风轻摆动着,脖子上戴着一些碎小的金属片,身体一动便沙沙作响,声音似乎正是这些金属片发出的。
酒坛子和大胡子便走上前想看个究竟,这一看,吓的两人屁滚尿流的跑了出来,只见树林中密密麻麻挂满了干尸,脖子里戴着同样的金属片,身体一动就响。
良久,酒坛子和大胡子在远处缓口气,才鼓起勇气往林中走去,定眼再看,树上的干尸却全都是女尸,光着身子悬在空中,皮肤白皙,却早已失去了弹性和光泽,身体部位的器官明显收缩,女尸的眼睛全都是空洞,眼角处有明显的划痕,仔细看竟然是被人剜掉的,可以想象当时多么恐怖。
大胡子和酒坛子在干尸林里穿梭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四处张望,似乎一双双空洞的眼睛从不同的角度看着他俩,稍有动作便会扑向他俩似的。也不知走了多远,俩人感觉像是在干尸林里走了一辈子,恐惧悬在头顶,一个声音或一个动作也会让俩人神经崩溃。
正当俩人担心着,干尸林里金属声突然大作,声音急促,仿佛干尸们要从树藤上跳下似的,在空中蠕动着身体。
俩人被眼前一切刺激的快要崩溃,抬起腿狂奔而去,却没发现身后一道红影掠过。
如果绝望是一种奢求的话,那么狂奔中的酒坛子和大胡子,从此再也不会希望有这样的奢求,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不是神仙、不是拥有异能的人,他们没有英雄在危险中的镇定,没有超越恐惧、超越死亡的本能,他们只是凡人,有着和常人一样的悲伤、恐惧、眼泪。
从寻宝开始,一路上太多的恐惧,太多的失望,太多的奢求,宝藏似一张无形的巨手,牢牢掌控着所有人的命运,只是大胡子和酒坛子不知道,这张无形大手,或许可能让他们拥有他们所想象的财富、荣耀、地位和自尊,他们所要做的,便是在一切的困难中,一切的磨难中,一切的恐惧中,学会坚强、学会勇敢,只有这样,在生活中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做一个平凡却不平庸的人,这便是无形大手所要给与他们的。
第九章 美人妖
酒坛子和大胡子始终跑不出干尸林,恐惧、绝望,加上饿了快一天了,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好在地上的草皮很厚,摔得并不是很疼,俩人懒懒的趴着,动也不想动一下,心里想着,不如就这么死去算了。
刚想到死,金属声突然停止住,整个干尸林中静的能听到细针落地的声,俩人趴着也不敢抬头细看,眼角的余光感觉出一团红影飘了过来,隐约听到脚掌落在草皮上,踩折草叶的声音,一步一步在朝俩人走来。
很近了,很近了,脚步声在俩人的身边停住。酒坛子和大胡子屏住呼吸,双手护住头部,但愿不会被干尸发现还是个出气的活物。这招是从老刘头那听来,主要对付的是黑瞎子,在森林里如果遇到,便快速的趴在地上,脸朝下,屏住呼吸,任凭黑瞎子怎样触碰也不要动,这样就能保全性命。现在用这招,不知道对干尸起不起作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当俩人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时,却不想,那团红影伸出手摸了一下酒坛子,手指刚碰到头发,酒坛子便杀猪一般的哭丧着喊道:“女妖精饶命,女妖精饶命,我再也不敢私闯宝地了¥%……&&%”
大胡子一听酒坛子没命的胡言乱语着,以为他被干尸怎么着了,忙抬头一看,心里一笑,便站起身,听酒坛子胡说八道。
酒坛子哭丧了半天,却不见干尸再有什么动作,睁开一只眼偷偷的一瞧,惊呼道:“眼镜”,接着跳起来,朝眼镜和大胡子肩膀各一拳,用颤抖的语音道:“想吓死我呀。”
眼镜想趁机取笑一下酒坛子,又感觉四周有不妥的地方,忙用手捂住酒坛子的嘴,拉着他蹲了下来,朝四周观察一番,然后用披在身上的红绸布撑出一个空间,把大胡子拽了进来,示意俩人不要出声。
隔着红绸布,酒坛子和大胡子听到金属碎片的响声,这种响声又跟挂在树上的干尸脖子里的金属片不同,细柔缓慢,从耳朵往心里钻一样,大胡子一听到这种声音,表情变的不自然起来,手指的关节似乎抖动着,骨头相撞的节奏竟和外面的声音一样。
眼镜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大胡子面容扭曲,又开始抽起风来,酒坛子使劲按住他,却不怎么起作用。隔着红绸布能看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接着红绸布被扯了起来,一个妖艳绝美的女人站在他们面前,苍白的手臂伸了过来,指甲锋利闪着寒光,抓向大胡子。
一把乌黑匕首忽然出现递了过来,那妖艳女人闪躲不过,手背上划出一道伤痕,急忙收回利爪,转而攻向眼镜。
眼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闪过妖艳女人的一轮攻击,趁空挡把红绸布盖在大胡子和酒坛子的身上,这才安下心跟妖艳女人搏斗,一把匕首舞动着,如车轮般护住了全身要害。
那妖艳女人见一时半会不能取他性命,转身去找大胡子和酒坛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似乎消失一样,正要仔细寻时,匕首已经扫了过来,只好迎上前抵挡一会。
目标消失,那妖艳女人也不恋战,只几个回合便跃到树上,身枝一动,林中干尸脖子上的金属片响彻林中,转身消失在一片金属撞击声中。
眼镜也不追赶,走到树下,揭去大胡子和酒坛子身上盖得红绸布,大胡子也停止了抽搐,瞪大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半天会嘴唇才动了起来,张口骂道:“干他娘的,我跟她有仇呀,怎么老害我,再抽几次,怕就要了老命。”
酒坛子在一旁问眼镜,刚才妖艳的女人是谁呀?
眼镜笑道:“怎么,你想干尸林里和人家搭讪呀。”
大胡子笑出声,没想到眼镜平常看起来绷着脸,可也有幽默细胞,在这干尸林里谈笑自若,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开过玩笑,眼镜才说道:“进到原始森林之前,在山脉上我就感觉不对,似乎有什么人窥视着我们,刚进来,这种窥视越强烈了,大胡子那会近似疯狂的时候,我凭着感觉找了过去,果然在树冠里发现了那女人,穿着一身的红色衣服,披着一个大的红绸布,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头里面有病,一身红在树林子里躲着,太扎眼了,任谁只要留意一下便能发现。那女人以为我看不见她,等到发觉已经晚了,跟我交手的时候被我扯下了红绸布,几个回合,我便发现,她好像对红绸布不敏感,每次红绸布挡住我时,她总是犹豫一下,似乎找不到我,来来回回几次,我发觉她分辨不出红色的物体,有点像……”
酒坛子插话道:“掩耳盗铃,她自己以为穿上红色的东西便不会被别人发现,所以全身上下一个色,却不知道暴露的最彻底,说白了,她就是一个色盲,却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特殊的能力。”
眼镜却摇摇头道:“不是色盲,而是根本分辨不出颜色,她的世界是一片灰色的,世间万物都是一个颜色。”
酒坛子都惊讶道:“怎么会有这种事,那她是人是妖呀?”
大胡子喃喃道:“妖,美人妖。”
听他这么说,眼镜和酒坛子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心里都想到,大胡子可能被那美人妖折磨狠了,才会这么说,以后遇到了,一定要小心别被她迷惑了,不然真就抽搐成神经不正常了。
眼镜同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他和酒坛子却好好的,并不被美人妖迷惑,为什么大胡子一听到美人妖制造的金属声,便不由自主的跟着抽搐起来。想到这,便询问大胡子身上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大胡子摇摇头,站起身急着想要往林子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