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演的是那出呀,两百、两千、两万?程东想象不出这些个玉牌到底能卖多少,便取了中间的数字道:“两千?”
老头摇摇头。
“两万?”
老头又摇摇头。
“二十万?”
老头还再摇头。
程东眼睛放光,端起酒杯想要一口喝掉,可又觉得老头像在耍他一样,往二百万上想,怕是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心里有些怯场,转念一想难道是自己估计的太高了,于是便仰头喝掉酒杯里的酒,咬牙道:“行,就当赚个路费钱,二百就二百,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好歹你老用茅台招呼的我,值了。”
说完便把玉牌推到老头面前,老头这时也收起了两个手指,表情还是没有变,喝口茅台酒,让姜三眼把玉牌收好了,这才缓缓道:“小哥真是豪气,你就不怕我给少了?”
程东哭笑不得的说道:“我相信你老家不会讹我,钱财乃是身为之物,多少都是个花。”说完郁闷的端起酒杯刚要喝掉。
老头却按住他的手臂道:“别急呀,阿辉,给小哥敬杯酒。”
“哦。”姜三眼斟上酒,心里那个舒服呀,真个姜还是老的辣,二百元就解决问题,看来以后真得多长眼了,不然修不到师傅的这道行。心里虽想,手里的酒杯却恭敬的端到程东面前。
程东心里那个不甘呀,可大老爷们说话不能不算数,咬碎牙和着血也得忘下咽,便接过酒,正要仰头一口喝掉。
却听老头说道:“手头一时半会凑不齐,明天给你兑现。”
程东一听就急了,放下酒杯,双眼圆睁,气呼呼的刚要开口,姜三眼却接道:“师傅,二百元我身上就有,您老别涮小哥呀。”
老头低着头吃着花生米,喃喃笑道:“两千万你这有!”
姜三眼回道:“两千……”舌头突然一打颤,“两千万?”
老头点点头。
程东和姜三眼傻了眼,脑子同时短路,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头,嘴长的老大,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程东结巴的问道:“两……千万?”
老头哈哈大笑起来,继而又一脸的严肃道:“两千万,小子,没想到吧。”
程东见老头说的跟真的一样,着魔的嘴里念叨着“两千万,两千万,两千万……”,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到最后高喊着在地上手舞足蹈,眼泪都出来了。
等着疯完了,才坐回去,像个傻子似的对老头道:“两千万,两千万呀,真他妈的像在做梦,这得有多少钱呀,你老家真是个财神爷,赶明个再有好东西了,一定送到你这。”
老头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等程东平静一点了才说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了,要想拿到这两千万,你先得给我立个字据。”
程东道:“你老人家就是让我签卖身契,我也愿意。”
老头一拍桌子道:“好,阿辉,笔墨伺候。”
等姜三眼拿来纸和笔,老头便让程东写下了一张字据,内容大致是保证以后的土货全卖给老头,至于价格按朋友价交易。程东可管不了什么朋友价,就算以后白送他几件都行,光两千万就够他和酒坛子花了,一夜之间,跻身富豪榜,真乃人生一大快事呀。
字据立完,又解决了一瓶茅台,这时虽有些上头,程东脑袋却清醒了一些,边喝酒边问道:“字据都立了,你老人家是不是该给我透个底呀,不然我一抹黑,以后指不定把好东西给漏了。”
老头笑着指了指程东道:“没喝多呀,心眼倒挺多。好,爷爷我今天高兴,就让你们这些个后辈徒孙开开眼。”
便让姜三眼拿来一块玉牌,徐徐说道:“玉的常识我就不说了,单说这十六块玉,玉质虽然粗糙,但雕刻纹路却多卷曲相连,图案上的人物树木棱角刚劲明确,线条清晰利落,空余的地方并不繁琐的雕上云纹,简单几笔,却是神韵十足,观之赏心悦目,一眼便能看出此物为战国时期的玉器,只是不知为何,用料却很粗糙。”
姜三眼插嘴道:“我曾听您老人家说过,战国时期的玉器选料极为讲究,既然这些玉料粗糙,怎么就能断定是战国时期的玉器?”
老头道:“确实如此,但辨伪古玉,却不能按书本上的照搬,万不能通过造型、玉质、纹饰、风格就鲁莽的下结论,要知道高古玉一般所玉料都较为差,但只要开过眼,便能分辩出来,这门行当求的便是接触的东西要多,才能做到一眼看过便心知肚明。”
姜三眼若有所思的低头想着,程东却在一旁接话道:“虽然我不懂你说的那些,可我怎么听着你老家说的有些自相矛盾,难不成你老人家开过眼。”
老头捋捋胡子道:“此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还是不要乱问的好。”
程东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再问,倒是心里担心这些玉器并不值那么多钱,还是忍不住道:“你老人家肯定这些玉器,真就值这些钱。”
此话一出,一旁的姜三眼也看着老头,期待着他师傅能有一个最佳答复。
老头却没有急于回答,喝了两口小酒,吃了两口小菜,吊足了俩人的胃口,这才说道:“假如是一件玉牌的话,说真的,值不了多少钱,撑死也就几万的样子,可这些玉器共十六块,重要的不是它们的玉质和工艺,而是图案上的故事,虽然缺少了一些玉器,故事也有些不够连贯,但这不影响这些玉器的价值,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这些玉器比我给的价钱只高不低。”
“故事?”程东惊讶的问道。
老头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图案里描述的故事,说实话,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有一个人却对它们很痴迷,所以我才敢给你两千万的价格,不然,我可不敢下这么大的手笔。”
程东一听,倒是好奇谁这么对玉牌敢兴趣,便随口问道:“那人是谁呀?”
老头摆摆手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后有东西直接送到我这来,绝不亏待你,记住了,你可是给我立了字据的。”
程东道:“你老人家放心吧!”说完举着酒杯等老头跟他碰酒。
小酒喝完,生意谈妥,天一放亮老头便支人取来了支票,填上了两千万,程东装好了,准备租车回家,临出门,突然想起老三,便请老头帮忙,带他去打听一下老三在那个古玩店干什么。
老头很爽快的答应了,让程东先待上一天,等到关门的时候再来找他,因为古玩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打听什么事都得到了晚上,白天要是去了,这叫破财,任谁也不会接你的茬。
第十九章 探视
上回说到程东托老头带他去打听老三去古玩店的事,这里卖个关子,后面再说。
却说大胡子和姓雷的老板,托了许多熟人花了很多钱,总算打听到刀疤暂时在一个疗养院治病,因为林警搜山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怀疑是刀疤干的,便直接移交给了刑警队,暂时先监控了起来,等刀疤伤势好一些才提取审问。
也是姓雷的老板神通广大,竟然疏通了关系,可以探视刀疤一次,这年头,鬼推磨,我看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很快俩人便见到了刀疤,躺在病床上,偶尔下床活动一下,气色也不错,用刀疤的话说,头一次进疗养院,待遇真不错,好吃的好喝的供着,每天还有跟班的过来探望一下,值了。
三人寒暄一会,雷老板便被警察叔叔请了出去,后来才知道让雷老板交些个医疗费。
趁没人在场的功夫,刀疤便低声的对大胡子说道:“以后注意点程东,似乎他知道的很多,还有那个老刘头,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大胡子忙问怎么回事,刀疤便给他说了。
原来,大胡子被白毛黑瞎子拖走后,刀疤一路追踪着,不想半路上还是跟丢了,铁山一带他也不熟悉,没多久便迷了路,吃的和水也没带多少,好在山里还能寻到野果子什么的,也没怎么饿着。起先刀疤顺着山梁往出走,却没想到,铁山一带属于南秦岭的延脉,一座山连着一座,绵绵不绝,越走树林越深,树木也越来越粗。
当时他便感觉沿山脉走是个错误,便下到山底,又顺着山底走了两天,越走越没有信心,后来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很厚的灰垢,而且还有一些烟头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有人来过,刀疤便大着胆子往洞里走了一段,这时洞里也渐渐起了变化,人工凿琢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刀疤在洞里走走停停,自己却不知道已经在洞里走了一天,正当他精疲力竭的时候,洞也到了尽头。他走出去一看,顿时傻了眼,一座巨大的石城映入眼帘,而洞的出口开在山体的半空中,整个石城不知用的什么采光技术,如白昼降临,石城内细小的物体也能看清楚,而整个石城却隐藏在山体中,顶子离石城内的最高建筑间的距离只有十几米,上面点缀着一些闪亮的矿物质,似乎这里的光亮都出自这些矿物质。
石城的材料多是石灰岩,上面也有些闪亮的物质,整个石城可以用不夜城形容都不为过。刀疤下到城内,从半空中俯视石城都很巨大,进到城内,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震撼,宽阔的街道,两旁设有高出路面的人行道,有些拐角的地方能看到树木的痕迹,完全是现代都市的雏形。
刀疤进到一间石屋,里面的陈设齐全,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有盛粮食的器物,里面有些许的谷粒,却已经发黑发霉。刀疤进了几间石屋,里面的器物基本都是一样,每一间的石屋里都有一个火坑,里面的灰垢多已经石化,所有的东西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