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声,一根绳索自空中飞了过来,那是仇血虹独特的手法,仅眨眼功夫已将雪娘捆了起来,然后将她吊在树上。
东方独孤洒脱的往摇床上一靠,道:
“雪娘,别找罪受,吊久了你会七孔流血……”
雪娘这一生中被男人捧着爱着疼着,何尝受过这种委屈,她愤愤地大叫,道:
“我会杀了你,不管那是什么方法……”
仇血虹手里突然多了柄锋利的小刀,冷冷地道:
“你这张脸会迷惑男人,不如我割了它,往后你再也没有迷人的本钱了,婊子,那么一张漂亮的脸如果被划成一道道的疤痕,我相信,你再也迷不住人了……”
雪娘听得全身大颤,她是个最爱惜自己的人,一听仇血虹要划了她的脸,那真比要了她命还难过,满眸厉怖地望着仇血虹手里的刀,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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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而那柄森寒冷厉的小刀已贴近了她那张白皙的脸靥,如花似玉的一张脸,如果给小刀划了几下,连雪娘自己都不会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女人爱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爱美。
额际与鼻梁上都沁出了汗水,雪娘终于妥协了,她一昂头,狠狠地瞪了东方独孤一眼,道:
“我的小祖宗,你放了我……”
东方独孤吞了一颗翠玉葡萄,道:
“你肯招了?”
点点头,雪娘没有吭声,东方独孤一施眼色,施浪已松了绑,雪娘长吁了口气,一扭一摆的走到洪家大院的后院里,在一块木桩下站住,道:
“挖开它。”
东方独孤一怔道:
“埋了谁?”
雪娘没说话,她只是低着头流泪,仇血虹运起剑来很快的挖开了,一阵尸臭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大钢锤,施浪一震,道:
“老麦——”
这是大龙堂兄弟老麦的随身兵器,一对钢锤也曾威风八面,在大龙堂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东方独孤眉头深锁,冷冷地道:
“那一夜是老麦和你逃离断魂谷……”
嗯了一声,雪娘泣道:
“我没办法,单凭我一个女人,在那样的环境里,一定要有个人帮助我,于是我选上了老麦,他人憨厚,耿直,对我来说正合适……”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老麦是条汉子,是大龙堂的中坚,要勾引他叛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他木纳,又不善于言语……”
雪娘面上闪出一丝得意之色道:
“别忘了我是个女人,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我只要勾他上床,他便乖乖的听我的了,老麦虽然木纳,他也有情欲,也有爱情,在这种情形下,他只有听我的……”
东方独孤恨声道:
“祸水——”
女之为祸,古之皆有,东方独孤听在耳里,心中的确如锥在心,他知这女人手段狠辣,连自己都上了她的当,他双目杀机一涌,已知道老麦已死在这女人手中。
施浪大吼道:
“你利用完了再杀他,对不对?”
点点头,雪娘苦涩的道:
“我没有选择,因为只有他知道我的秘密,况且当他知道是我卖了你们之后,他居然逼我非这样做不可——”
啪地一掌挥在雪娘脸上,东方独孤道:
“说,谁主使你……”
那一掌还真重,雪白的脸靥上立刻有了五条隆起的手印,肿的半天高,雪娘眼冒金星,颤声道:
“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负责与我联络的是孙琴一—”
她是个识时务的女人,她很明白眼前的形势,利用过去的一份情感已无法勾起东方独孤对她的关爱,没辙,她只有招,只有照实说出来。
又是一个女人,一个美艳难缠的女人,孙琴不是个简单的人,她有女强梁之称,江湖上的大姐头,独霸一方。提起孙大姐,无不敬而远之,谁也不敢惹上。十年前,此女已叱咤江湖,领着一批兄弟,横行各处。东方独孤没会过此人,但却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施浪大怒道:
“好呀,连孙琴也看上咱们大龙堂了,这样看来,嘿嘿,大掌柜,咱们的敌手不是单独的某一帮派……”
东方独孤杀机毕露的道:
“不管是谁,她必须付出代价……”
蓦地——
有一个宏壮的话声道:
“谁在这里欺负我的女人……”
自后院里一下子拥进了二十余个劲装汉子,这些人拥簇着一个面容冷厉的白净汉子,这人一身鲜丽,绵袍缎带,走起路来有一股富甲一方的意味,当他刚跨进院子里,一眼便看见雪娘那副凄惨之状,顿时又怒声道:
“雪娘,谁干的……”
他眼里似是只有雪娘一个人,哪顾得有这么多人在场,移身将雪娘搂在怀里,检视她脸上的伤痕,愤怒的瞪着东方独孤,道:
“说,谁动的手?”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我——”
这白脸汉子厉声道:
“很好,关飞,将他的双手剁下来。”
随着他的话声,在那一群汉子里走出一个双眉浓舒,肩大目圆的配剑汉子,他恭声道:
“是,萧三公子。”
无情剑箫三公子,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家大业大,是雄踞一方的霸主,怪不得雪娘会投身箫家呢,她不但捧上了金饭碗,还可仗着箫家之势出入江湖,女人真聪明,聪明的选择最有利的靠山。
关飞的剑如水样的洒出,招式快的像奔雷。他有快剑之名,是箫三公子手下的悍将,也是个极冷的杀手,出手没有征象,一剑疾劈而来,攻的果然是东方独孤的双手。
东方独孤没有动,他知道对付关飞这种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果然,仇血虹的动作更快,一道冷艳如空隙的殒星,已将关飞那一剑挡开了,关飞根本没机会变招,仇血虹的剑已进了他的小腹,哎呀一声惨叫,关飞的肚子已被挑开,血和肠子全流了出来,死得好磊落。
箫三公子全身一震,道:
“好快的剑——”
仇血虹的剑已归进了鞘中,仿佛根本没发生任何事。
雪娘颤声道:
“箫三,别惹他们——”
箫三公子冷笑道:
“笑话,天下还有我箫三惹不起的人么?”
雪娘关注的道:
“有,东方独孤你惹不起……”
箫三公子的心有若被一拳撞进了心坎里,好像挨了一耳光一样,东方独孤的大名他是久闻了,五年前的江湖,谁不知道大掌柜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他愣了一愣,道:
“你不是说他死了?”
雪娘苦笑道:
“谁又想到他又活过来了。”
东方独孤的目光更寒厉了,这女人不但供给敌人自己的行踪,还很肯定的断定自己已死,他实在不能原谅这个令他心寒的女人,更不能不替死去的老麦和兄弟复仇……
忖念间,箫三公子已不容他有思考的时间,道:
“雪娘,东方独孤又怎么样,凭箫家,我们怕了谁?又寒了谁?他打了你,侮了你,这口气难咽,也咽不下,再说,他又杀了关飞,箫家的人被杀,不闻不问,我箫三没办法向箫老爷子交待……”
他环视了四周一眼,他带来的人俱愤怒的等待他的命令,他只要一句话,这群箫家的死士都会为他卖命。
无情剑已撤在手中,箫三冷冷地道:
“东方独孤,你不过是五六个人……”
东方独孤正眼也没瞧他一眼,那只铁牛角已抓在手中。他淡淡散散地道:
“虽五六人,却胜过数十人数百人,箫三,你只要敢动一下,立刻,你会知道铁牛角下的后果是什么!”
箫三嘿地一声道:
“杀吧,兄弟,箫家的人从不怕死。”
铁牛角在空中闪颤的飞旋了出去,划起一道玄妙的弦弧,当那些箫家高手才动的时刻,它已旋转了一大圈;在惨叫声里,已有七八个被那激荡钓铁牛角割断了他们的颈子,在那漫天血影中,那七八个人全死的不知不觉,铁牛角又悠悠晃晃地自东方独孤手中掷出,那种特殊的手法,令人不知道它在攻击谁,看着它向自己飞来,又突然的戳向自己的同伴,箫三寒声道:
“这是什么功夫?”
无情剑如芒般的射向东方独孤。
铁牛角已闪颤而至,直逼箫三的胸前,箫三全身大颤,挥剑击向铁牛角,当地—声,铁牛角又飘了出去。
仇血虹的剑更利,连着劈倒两个汉子,施浪早已阻止了另一个汉子的抢攻,云龙和包铁头更不容情,冲进人群里厮杀,个个都是狠厉的角色,出手立刻伤人。
燕南山和铁雄却守在远处,这是他们多年的默契,当敌人并不难应付的时候,他们并不需要全部出手,仅监视着全场,不容敌人有一个能逃脱出去。
哈赤站在大门口,防止外面的人冲进来。
刹那间,箫三带来的人已死了大半。
惨烈的杀伐令箫家的兄弟寒了心,他们从未遇上这么威猛的高手,个个都是杀人的高手,全是行家的手法,只要一出手,就有人应声而倒。
箫三恨极了东方独孤,吼道:
“我跟你拼了。”
自出江湖,箫三人前人后,都被人捧的高高在上,何曾受过别人的窝囊气,更没有像今日这样惨败过,他像猛虎般的冲了过去,无情剑已攻出了七招。
铁牛角已闪颤过他的剑招中,当地一声,无情剑已被击飞出去,而箫三的一条手臂已随着旋转的铁牛角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