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枪一偏,从他腋下射了过去,子弹擦破了点皮……
看着满地的狼被抽打的受伤,在那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还有一匹狼,被枪子打的腿下开始流血,狼王那幽绿的眸陡然燃了火焰……那浓烈的燎原的大火,几乎要烧尽我的身体……
摸了摸伤口上的血,他发出一声狼嚎叫声。一把将我推开,扑向那些受伤的狼跟前,转过眸时,那怨恨的眼神,令我心“咯噔”一下……
狼王对这人狼山上的狼,情同手足,视如家人。早料到会是这样,可还是忍不住的手有点颤抖……狼王,对不起……我的男人们,还在水深火热中,我必须治好相爷的眼睛,我不能在此拖延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他们赶尽杀绝,不是我无情!”
他黑眸瞪圆,绿眸闪动着火光。
听着这些受伤狼发出的嘶吼声,他咬紧牙一步步走上前……
我将他们三年护在身后,“你要做什么?”
“杀人---”
“狼五,你要是个人,就不该包庇野兽!是那些野蛮的牙锋利不饶人,你要杀,也是杀那些匹狼!”
“我的亲人……”他在说,那些都是我的亲人!而我伤了他的亲人,就是在伤他。他在怨我,我看的出他浓浓的怨……
我咬了咬红唇,忍痛割爱,将头顶的草帽给摘了下来。放在指尖,冷冷地说,“我没有错,要错也是错收了你的草帽。这东西,真丑,你收回去吧!”
狼王的眸中,有明显的受伤……
“扔了!”
“我不扔,要扔也是你扔……”
他冷冷地盯着我手上的草帽,酝酿的一股火,从口腔中迸出。绿眸一转,一张开嘴,火焰呼呼地喷了出来……
眼见那灼热的狼王之火,绵延千里之势地喷洒出来,我一把将草帽给拽了回来。一伸胳膊,将相爷推了出去,正好借火势明他睿智的双眸……
“啊---”
狼王的叫喊,他的愤恨,他的苦,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不是个复杂的人,他高兴时就笑,生气时就嚎叫,他并不知我是借题发挥,来引诱他的狼王之火……其实,我并不嫌他这顶草帽丑,一点也不嫌……
喷过了火,绿眸变成暗绿,他转身一跃飞跳出,眨眼间变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呼啸的风,吹刮着残局……
“相爷,你怎么样?”我撩过他额前几绺被烧焦的发丝,抚上他眼眸,待他睁开眼时,我急切地问,“能不能披风我?”
他眉梢翘起,嘴角勾起坦荡的笑,轻捆住我,拍了拍我纤肩,“青儿,辛苦你了!”
“能看见了?”我心跳的扑通扑通的快……
“能----”
听到他那句沉稳有力的话,我的心才放了下。抓紧了草帽,瞥向很远的山洞,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嘴中呢喃道:“太好了,我的相爷终于能重见光明了。”狼王,谢谢你,你和狼我叫花骨朵替你治好伤,而你……等我下了山,解决一切,再回来跟你赎罪……千万不要忘了,你是个人,要走路不要爬,要吃熟不吃生,要用筷不要用手,要学会穿衣梳头,要对山崖说人话,哪怕,是骂我的话也好……
趁夜,我们下了人狼山。
山上的狼,没有一匹策动。
看样狼王早吩咐好了,准我们下山。花骨朵为那些受伤的狼上了药膏跟下了山,一起奔赴青鸾。呼赫和公孙他们早到了,慕容萧何据说也在青鸾,我若不去,恐怕这场仗是必打的天踏地陷不可了……
“驾---”策马啸西风,腹中怀胎不到两月,又开始带球上阵了。哎,我的命哪,这几朵桃花可不是谁都敢摘的!
第161章别时也缠绵
趁着夜深下山,马蹄急急地飞奔向青鸾和逐鹿接壤处。月色正朦胧,夜下水正凉,绕过一条河水花飞溅打过脚踝,湿了靴子更冻的脚趾……感觉周身像被冰包裹了一般,脊梁骨的寒意是越来越明显……
眼睛能骗人,可这头发它骗不了人。发梢过电一般地往起竖,我就意识到不对劲,忙勒紧缰绳四下环顾……明明下了人狼山山峰,该不会有狼了吧?为何我还觉得一匹匹的狼好象还在附近?
一双双幽绿野兽的眼眸,正透过夜色,给我注射冰冻流感菌。一是路途劳顿时,浑身筋骨松软,加之怀孕体弱,忍着不适的呕吐感……如今手心更是冷汗一滴滴,沁的从里到外透心冷……“阿嚏----”我打了个喷嚏,忙捂住了嘴,干呕半响,才听到耳边丹苏悄悄地问“青儿,怎么了?”
“丹苏,我们是下了众狼山了吧?”
“下了很久了……”
“可我……”可我的第六感为何闹腾个不停?我的心也不安生,总觉得这一路上身后毛骨悚然的……
罢了,揉了揉惺忪的眸,打了个哈欠,许是我这几日,被肚子里那几个小肉球给闹的休息不好的缘故。
哎,世上没不散的宴席,到离别时方恨相聚少,人总是这样的不停地在抱怨。自然,我也不例外……一想和狼王相处的那段日子,总觉得太少太少……少的可怜……似乎才刚刚发现乐趣,就要挥手告别,临别前,我还还伤了他的狼……
为了得到狼王之火,我利用了他的单纯!叹了叹气,举头望明月,皎洁无暇的好似他那只黑色瞳眸……
遗憾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屡屡回头,总怀疑身后狼跟着!
可人生十之八九有残缺,就像那月,还阴晴残缺,无法完美。我欠狼王的,日后再还吧!“驾----”
潇洒挥起短鞭,铿锵叱咤一句,马蹄一奔奔了将近一个月。不走山麓,不过崎岖,路途不止遥远,有些城关因打仗而关闭,不是盛世不太平啊……
九路十八弯的长途跋涉,天时地利的风水好,我这肚子在马上便突了起来。一晃快三个月了,宝宝总在肚子里打架,踢的我抓狂……赶到梅镇时,那早开始兵荒马乱,原百姓们四处迁徒,最有利的战略位置,被呼赫大军占领……
刚入梅镇,便如人间地狱,尸骸遍野……
四处饿的走不动,年迈起不来,还有重病无法搬离的……有老弱妇孺,只有等死地,跟着望房巴的……
一场恶战后,这里变成了瘟疫的传播地。腐烂的尸体招徕的瘟疫,开始流传一种浑身溃烂的病,传染了整个镇……
到了镇中时,才发现,呼赫并不在瘟疫区……
而满镇中乌烟瘴气,炼狱一般的阴暗。
瘟疫无情地夺了无辜百姓的性命,而镇中的士兵却开始挖大坑,要将那些没死的人活活地埋了……
“来,来,快挖,快挖……”挖开的那大坑边是一群被绑的病者,个个脸上挂着死灰一样的愁容。瘟疫并不是她们传染的,而如今为了消灭,却要牺牲这些无辜的百十来条性命……
“快点挖,趁可汗回来前,把他们全埋了----”
“见鬼了……”
“青儿!”相爷一把扣住我手腕,淡定自若地分析,“考虑不在,猴子可称王。你出去,坑里只能多五个,不能少五个!”
这些先锋军残酷不人道,数量众多,我又怀孕不方便,恐怕真的成坑中之食。我忍了忍,拳头攥的很紧,眼睁睁看他们将一个个人推进去……
“奶奶,不要埋我奶奶……”一个大约三岁的小女娃拖着士兵的腿泪眼汪汪地哀求,“求求你们了……”
“闪开----”
小女娃被一脚踹开,却还死命抱住老妪,即使她身体都有溃烂,发出脏臭味,却还不准别人带走奶奶,“不要带走奶奶,不要---玉儿不嫌弃奶奶,玉儿不怕奶奶的病……求求你们了,不要埋我奶奶……”
“一起扔下去……”
那小女娃脸脏兮兮的,可眼亮心明,像个小天使一样。当她的眼睛扫向我时,心顿时痛越来……人故可贵的是亲情,若这世上无真情,不如趁早灭亡的好!我一边抚着肚皮为自个的宝宝祈祷,一边却眼睁睁看着别人家的娃子被活埋,这事……我做不到!哪怕说我自以为是也好,我管定了!
猝然挣脱开,我快步奔上前,扬起鞭子猛地抽过去,只听“啪”的巨响引发了骚动。“有我在,你们休想埋了他们……”
“你是谁?”
“不用问我是谁,你们可汗来,也一样能跪我!”我的鞭子抖着风抽开,双眸窜起了灼红的火焰……恨恨的瞥向他们,咬住红唇厉声斥道:“这世上,就因为有你们这帮没人性,只懂杀人的东西,才有那么多冤死鬼!战场上你们随便打,随便杀,那是你们的职责!可这些都是平民老百姓,你们也杀的下去手?你们啊你们,挥兵来犯,拉起了战火,害的人家落魄流亡有家不能归,本是不对!这瘟疫分明就是你们打仗招来的,还赖他们传染?源头不找找,跑来找替罪羔羊?呼赫就是这样让你们滥杀无辜,招徕瘟疫,再杀人灭口的吗?”我的呼赫,绝不是那sb型!宝宝,恕娘出脏口,我实在忍无可忍……
抖开双臂,如个大屏风般,将他们护了住……“这天下不是我的!我也不是菩萨!可今儿我站着了,呼赫不来,我不让……”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他们都染了瘟疫,也会传染给你?”
我冷冷一笑,慢慢蹲下身,将那小女娃给拉出了坑。她的脸颊也有黑色的斑,她也染了瘟疫,我不介意,摸好民,便如摸我的女儿般。天下,哪有嫌弃儿女的娘?“姐姐,不要碰我,我会传染给你……”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