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刻飞上半空,可是由于灵界灵气稀少,飞行所耗费的真元比之平时要多了许多,长此以往,铁定无法从寰宇周天阵里活着出去,毕竟这还只是大阵的第一关而已。
“奇怪,”我暗暗测探了一下咒刻的律动,发现其与刚才所测的已稍稍有些不同,心不由想道,“难道这座幻阵的功能不仅仅是掩藏出口,还能改动出口的方位。但是咒刻不变,即使改动也该在这片地域之内才对。”
我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心道:“紫月为冤魂之地鬼气聚集之精华所在,离之越近,则灵气被压制得越厉害。如果幻阵在上,则必有迹可循,而如今毫无破绽,可见出口必被深掩地底。”
“但是地下乃是噬魂等鬼兽栖息之所,贸然进入比送死强不了多少。”
我尚在苦思冥想之中,却见地下的噬魂一个个全部破土而出,齐头朝上,但却无口吐黑雾之势。它们的头微微耸动,不一会儿突然齐齐发出“呜……呜……”的古怪之音,诡异莫名。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绫罗紧锁双眉,说道:“兽类的莫名举动通常都发生在环境大变之前,以示征兆。”
她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隆隆……”的沉闷巨响,空中气流乱涌,动荡不停。
地面层层迸裂,尤以西方为最,我们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西方,只见远处的山丘无论高低大小,都崩塌陷落,土石松散,灰尘横飞,半空模糊一片。
“遭了!”绫罗惊道,“恐怕有什么东西给我们引来了!”
果不其然,“砰”一声一根直直的圆筒状物体破土而出,然后像蛇一般左右扭动起来,接着土地继续塌陷,露出了半埋在土中的一个平滑的椭圆形物事,只露出一点,但半径已有近十丈长短,物事上青鳞密布,凹凸不平,彷如鳄鱼的皮一般。
“轰隆”那物事向上猛然一冲,激起狂风暴雨般的气流,夹杂着泥沙,席卷而至,我们都有些控制不住身形,由于风沙太大,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钻了出来。
过了好久,风沙气流才渐渐缓了下来,“隆隆……”之声仍未断绝,只是比之前可要小得多了。
待烟尘散去,我们方才看清先前钻出鬼物的全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西边一条似蛇非蛇,像龟非龟的怪物头部刚刚钻出了土地,体积上可遮天,下可盖地,先前那个半径十丈的椭圆状物事不过是它嘴边的一小块鳞片,而那个圆筒状物体也仅是它嘴中万条舌头中的一条罢了。
它的眼睛只在头部占了很小的体积,但其细小的瞳孔长短却有近十米,仅头部钻出地面,却完完全全遮蔽了西方的整片天空。
怪物头上生有三角,瞳尖似蛇目,鼻孔仅有一个,一张嘴又扁又平,但长如天缝一般,深不可测,一条巨舌裸露在外,周围数万条小舌层层围绕,舌尖长有吸盘,极似章鱼触角,但恶心之处犹有过之。
刚刚鬼物尚未钻出之时,天上紫月大亮,但当其头部彻底钻出之后,遮天蔽日,方圆数里之内已是一片黑暗。
“绫罗,”秦朵愕然问道,“这是什么鬼物?”
“……”绫罗脸色苍白,半晌才道,“殇渊……数万怨灵的集合体——殇渊鬼兽……”
绫罗小时候便喜欢听稀奇古怪的故事,修真之后更由于兴趣使然曾对九大界有过深入的研究,这方面我们谁也难望其项背。
灵、真、仙、神、妖、魔、佛、兽、冥九界之中,冥界最为神秘,是修炼者的轮回之界,因而并无多少文献记载,而灵界则为凡人的轮回之界,除了冥界之外,以其最为难见,吸引无数修真者探寻、研究、记载,绫罗亦不例外,因此反而了解最多。
殇渊久居地下,如今甫一钻出,尚需时间适应,我们趁此时机全力搜寻出口所在,过程中绫罗为我们讲述了关于噬魂和殇渊的来历。
若想理解她所说之事,我们需从人体奥秘说起。
人有聪明和愚笨之分,不过再聪明之人,其脑域开发也大不了多少,聪明如爱因斯坦,也不过10%罢了。
事实上,人脑开发到极致也仅有20%,不能再多。这剩下的80%则在生长之初便囊括了天地至理,百变世事及一生命迹。
疯子之所以成为疯子,全因其在外界巨大刺激之下,精神震撼,迫使80%脑域中的一部分觉醒,但其凡者之身却无法承受这冲击,因此精神行为逻辑尽被打乱,无法自理肉身。
修真之道,除了外修肉体,凝结精魄之外,还需内修大脑,术境相合。通俗点说,就是除了增长修为,淬炼长生不老,内外平衡的肉身之外,还要通过感悟世间道理,解放剩下80%大脑中与所应之事相合的天地之理,提高精神境界,如此一来,当脑域尽被开发之日,便是飞升成神之时。
当一个人踏入修炼之途后,其5%的终生命迹即便消失,其接下来的一生也变得不可预测,这便是修真者要走的路。
但是这世上除了漫长的修炼一途外,还有一种途径可以释放大脑剩下80%中的一部分,那便是——死!
人死之后,占大脑75%的世理及20%的智商仍然封存,但这5%的命迹却完全觉醒,又因5%的命迹记录了一个人的一生,矛盾由此而生。
打个比方,一个人死后,命迹觉醒,他(她)就可以清晰地知道这一生有谁帮过他(她),有谁害过他(她),有谁爱过他(她),有谁恨过他(她)。
于是上苍便依据其性格特点及一世情仇感悟决定下一世的路,这便是轮回秩序。
至于“上苍”是什么,我们修真者还未够资格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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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初次交锋
一旦命迹觉醒,通常便会出现三种不同反应的灵体,感激,淡然和怨恨。前两者很快便能坠入六道,再世轮回,而后者却要在灵界徘徊良久,待怨念散尽,才能安心上路。
“倘若是个人,”绫罗解释道,“在灵界细细思索一段时间,很快便能想开。而人数若是多了,集结的怨气便很难消散,例如这噬魂,便是几十人或几百人的怨气凝结而成,在古代通常是遭到了抄家灭族之祸。”
“而这殇渊则更是如此,你们想一下,在人类历史上,什么事情会促使如此多的人死亡?”
我们都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
战争!
“没错,”绫罗道,“只有战争的死伤人数才能数以万计。从军至民,谁愿意战争?但战争往往却又因为个别上位者为饱私欲而随意挑起,以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死在战场上的士兵,化为灵体后如何不知道这一切?万人集结的怨气何等强大,化为殇渊绰绰有余。”
“但是上苍又是公平的,怨气太重,既凶残又强大的鬼物只能终年生活在这冤魂之地,但只有一个时候例外,那就是他们共同的所恨之人死亡化为灵体之后,坚韧如冤魂之地的结界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滔天恨意。当殇渊冲出之后,会不死不休地找到那人,直到将其撕碎并吞噬才肯罢休,正印证了恶有恶报的俗语。但殇渊已成,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灭掉的了。”
“这么说,”秦朵脸色古怪道,“在这冤魂之地的殇渊之中,一定有一条是当年南京大屠杀被屠戮的三十万人的怨气所凝结而成的?”
“嗯,”绫罗点头道,“说起来,原来灵界因此还有过暴动,数条殇渊共同争抢日本甲级战犯和本国汉奸走狗的灵体残肢,把他们撕得支离破碎,最后几乎都找不着了。后来灵王出面干预,才算控制住了这场暴动。”
“也该如此。”众人纷纷道。
“那究竟如何才能灭掉它们呢?”秦朵问道。
“有两种方法,”绫罗道,“一是以大神通强行摧毁,不过这样一来会使上万魂魄形神俱灭;二是以无上佛法超度,令其放下仇恨,投入轮回。不过,这两种方法都不是我们修真者所能做到的。九界之内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那些仙、神之流了。”
“呜……”远处,殇渊突然发出一道闷长的叫声,震得我们耳鼓生疼。众人不由自主捂上耳朵,但依旧无济于事。
“小静,”秦时传音问道,“找到了吗?”
我摇摇头回音道:“不行,范围还是太大,出口总在不停的移动中,频率极快,令人摸不着轨迹。”
忽然,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汹涌而至,充斥着无边的杀气与怨念,我们艰难地转过头去,看到殇渊的双瞳已经紧紧地定在我们身上,凶相毕露。
“呜……”它张开大嘴又发出一道难听的闷声,继而破开土地向我们移动过来。
殇渊体积庞大,每每移动,必引起气流到处乱窜,沙石横飞。
不过此时我们仍在它杀气笼罩之下,滞在半空,移动身形十分艰难。虽然它逼近的速度很慢,但狂暴的气浪却压得我们喘不过起来。
倘若再被它庞大的身躯撞到,必定粉身碎骨。
众人咬着牙,拼命催动体内真元,希望能脱离殇渊的威压所控,但收效甚微。
眼见殇渊愈来愈接近,我甚至已经感觉到它浑浊的鼻息。
“怎么办?”秦朵使劲张开嘴焦急地问道。
我艰难地开口道:“快,都抓住我的手!”
众人一怔,继而纷纷抓住我的胳膊并彼此牵住。
我手臂一紧,发动了瞬移,倏然脱离了威压的范围之外,但瞬移对于神念期修真来说终究过于勉强,兼之又在巨大压力之下数人共同移动,因此耗力更甚,等我带着大家移到北面的山丘之后,体内仅剩一半真元。